梁宥津收回思緒,抬手撚滅手中即將燃盡的煙。
“習慣了。”
何梟眼神別有深意:“惦記了這麽多年,隻可惜,宋輕韻上承擔的責任,注定越有資本越薄,也不知道梁三爺會不會後悔沒有早點下手。”
“畢竟,當年樹林裏十八歲懵懂的,現在已經長為手握繼承權的小宋總。”
梁宥津將煙收回西服外套中,薄吐出幾個字:“來日方長。”
何梟吸著煙:“對了,不麻煩的話讓你夫人幫忙開導一下我妹妹,鬧著非要出國留學,我不放心。”
從何佳期三歲被收養進何家開始,他們兩兄妹就沒有過長達半個月的矛盾,而這次因為留學的事,何佳期一直在和他冷戰。
梁宥津眸沉沉:“麻煩。”
“……”何梟:“你還真是不客氣。”
梁宥津清冷的眉目掃過他,心如明鏡:“到底是不放心,還是別有用心,你自己心裏清楚。”
何梟沒否認,倚靠在柱子上吞雲吐霧,冷燈下的臉邪氣風流。
“梁總,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男人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他不過是了解何梟的本質罷了。
何梟語調懶散:“你知道的,我是不婚主義。”
不可能又如何?他不可能,其他人就更別妄想。
梁宥津一針見道:“但你妹妹未必是。”
何梟輕嗤笑:“無所謂,我是畜牲。”
“……”
梁宥津銳的目瞥見何梟後閃過的影,他不聲的移開視線。
“何公子自我認知清晰的。”
何梟對此笑而不語。想起最近發生的新聞,直接問道。
“真被綠了?”
梁宥津扯:“你覺得呢?”
何梟不由得大笑:“想不到你為了這段婚姻犧牲還大。”
綠帽子都甘願戴上了。
“不該問的別問。”
何梟接著就問道:“梁家家主被下毒的事,和你沒關係嗎?”
梁宥津作為目前家族最重視的長孫,關於下毒這件事,外麵對他的看法始終是兩極。
有人認為從之前的形來看,日後梁家的產業必然是由梁宥津掌權,他沒有必要那麽做。
但沒到手的東西,終歸充滿了不確定,因此梁宥津也極有可能,為了快速繼承產業而選擇走捷徑。
“你覺得呢?”
梁宥津再次把問題拋還給他。
何梟:“……我覺得你說的是廢話。”
梁宥津:“你問的也是。”
男人理了理領口的領帶,經過他邊說道:“梁某還有點事,先走了。”
從吸煙區離開,梁宥津沒有回主廳,而是大步流星的走向轉角的安全通道。
躲在樓梯間的宋輕韻聽到聲響轉過,手腕瞬間被男人死死的扣住。
宋輕韻目微怔,要找的男人此刻就出現在麵前。
皺眉,往後退了幾步想要掙,“疼。”
梁宥津的大手輕而易舉的掌控著,將人步步往牆角,眸在應急燈的照下著深琥珀。
修長的手指輕的過的手腕,俯靠近耳邊細語。
“輕輕,聽牆角覺怎麽樣?”
“呃……”
宋輕韻往後了,整個人退無可退,“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父親讓來找梁宥津,怎麽知道對方正在談事,還是涉及利益的敏話題。
正巧何梟問的也是一直想知道的。
梁宥津指尖抬起的臉:“聽到多?”
宋輕韻低下眼簾盯著男人冷白的手腕:“聽到何梟問你下毒的事。”
“梁先生回答的都是些無關要的話,怕什麽?”
聽完這個回答,梁宥津並沒有鬆開,宋輕韻抬眼就撞進男人充滿探究的瞳孔,實話實說道。
“還有……何梟是畜牲。”
聽著人一本正經的說出何梟的原話,梁宥津不低聲失笑。
代完,宋輕韻撇開他的手:“其他的我可都沒聽到啊,到時候出什麽問題你別賴我頭上。”
不過到底是多嚴重的事,才會讓何梟把自己稱作畜牲?
梁宥津刻意近,嗓音輕:“就這麽怕哥哥賴上你?”
宋輕韻繃在原地,手抵住他越發靠近的腰腹。
“發燒了就去吃藥。”
梁宥津眼尾的笑意深邃,牽起的手,態度轉變的突然。
“走吧,別讓你父親等急了。”
思緒淩的宋輕韻被的跟出去,看著眼前清貴從容的男人,用力了手心。
梁宥津竟然敢耍?!
宋輕韻突然停住腳步,疑的問:“你怎麽知道我父親要找你?”
梁宥津輕笑:“不然呢,夫人會主找我?”
宋輕韻:“……”
額,不會。
這話問得真有水平。
剛走到書房長廊外,裏麵傳來巨大清脆的瓷破碎聲。
宋輕韻停下腳步,不遠的書房衝出一道影,門被用力的摔上。
氣衝衝跑出來的年看見出現在麵前的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他避開宋輕韻的眼睛,一聲不吭的往外麵跑。
宋輕韻看了眼梁宥津:“我去看看他。”
見男人點頭,宋輕韻快步追出去。
梁宥津不疾不徐的走進書房,氣火攻心的宋城坐在沙發上,怒意顯然沒有消失。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宋城看過去,從沙發上起,麵有些尷尬。
“宥津。”
梁宥津看著地上的狼藉:“不急,嶽父您坐著就好。”
“孩子不聽話,讓你看笑話了。”宋城為他倒了杯茶,歎氣,“時野要是有他姐姐一半懂事,我也不至於這樣。”
聽宋城誇獎兒懂事,梁宥津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懂事的背後,他的小蝴蝶了多委屈?
宋城見他不接話,幹咳了兩聲緩解氣氛。
從剛才在宴會廳初次談,他就意識到,這個婿心思不簡單。
麵容斯文,卻鋒芒暗。
不愧是梁青山的長孫。
“宥津,你是聰明人我也就不繞彎子了。你在海外的資源富,輕韻手上德國的石油項目,恐怕還需要你幫些忙。”
梁宥津抿了口茶:“這是當然。”
宋城心中一喜,沒想到他會答應的如此果斷。
可男人的下句話,讓他瞬間警惕了起來。
“我的要求很簡單,項目達後,輕輕在宋氏的持要和您同等。”
目前宋氏集團份當中,為副總的宋輕韻僅僅隻占了百分之二十。
做著首席執行的事,拿著甩手掌櫃的份。
換句話說,宋城可以隨時收回宋輕韻現在所有的權利。
宋城深深皺眉,變更份絕不是小事,更何況……
“宥津,你說的我一早就考慮過,但輕韻現在畢竟還年輕。”
梁宥津放下茶杯,頎長的隨意的疊著,看破不說破。
“你阻攔輕輕在大學時創建個人公司,把留在家族企業中穩固宋氏的地位,連應當的份都不給。這到底是在為誰鋪路,嶽父還需要我再說的更明白些嗎?”
宋城:“宥津,你的想法會不會太偏激了些?”
“我宋城就一兒一,小野從小就無心管理公司,我是真心培養輕韻。”
梁宥津笑容溫溫和和:“我怎麽想不重要,您隻需要知道,這都是輕輕應得的。”
“至於這個份給與不給,嶽父您好好思量。”
如今國市場開發飽和,拓展海外市場已然趨勢。簽下德國的石油項目,至能穩固宋氏未來十年在港城的地位。
宋城神凝重,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眼前這位年輕的後輩是他的婿而並非敵人。
可終究隻是一時的。
宋城試探的看著他:“你對輕韻……是真心的?”
梁宥津起:“宋輕韻是我的妻子,維護是我的義務和責任。”
更是本能。
宋城心緩和許多,看來梁宥津也隻是為了自利益。
梁宥津眼底沉如墨,離開時,男人西下的皮鞋踩在書房散落報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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