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他把五姐楊秀麗和袁海川的故事講了一遍,聽的李定國鼻子都有些發酸,唏噓不已,沒想到現實中還真有如此癡的子。
“定國哥,你說當年五姐即使真找到了他,和他可能嗎?”
李定國苦笑起來,“傻小子,知道袁海川老婆姓什麽嗎?”
周東北搖了搖頭。
他做了個口型,卻沒說出來,又說:“不然他怎麽可能進京?畢竟袁老的關係可都在咱們省,明白了嗎?”
周東北沉默起來,五姐把最好的青春都給了袁海川,不對,應該說是那個大白牙,那是青春懵懂的記憶……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真是太傻了!
現在和六哥甜的都讓人嫉妒,六哥對更是百依百順,真是含在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著。
他罵過六哥,說你真賤,劉老六嘿嘿傻笑,意思很明顯,我就這麽賤,你能把我怎麽樣?
或許五姐也不是真就想和袁海川在一起,隻是解不開這個心結而已,有些人執拗起來真是很可怕,幸好還是揮劍斬斷,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一定會幸福到老。
他明白李定國為什麽說複雜,雖說袁老早就退了,可這老爺子依然健在,當年的門生故吏眾多,誰都得給他老人家三份薄麵,更別提他的兒子袁海川潛力無限……
兩個人都沉默起來。
“東北,不是哥不幫你,東西收到以後,調查組名單我都擬出來了,卻又被急停!”李定國歎了口氣,“過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也能明白!這事兒想要往下進行,得讓袁老說話,否則……”
他看向了周東北,意思很明顯,你懂的。
周東北當然懂,回賓館洗漱後更是輾轉反側,二虎和許大寶一個房間,兩個貨早就睡的像死豬一樣了。
實在睡不著,他起點了煙,拉開馬迭爾賓館厚重的窗簾,著後半夜空無一人的中央大街,陷了沉思。
讓袁老說話?
能搭上關係的隻有兩個人,一是五姐楊秀麗,如果能給大白牙……也就是袁海川打個電話,應該什麽問題都沒有。
徐輝說,三月底他和同學們聚在了哈市,給袁海川餞行。
那天晚上,他把那顆田黃印章給了袁海川,他當時就驚呆了,接印章的手都在不停的抖,他問了五姐現況,聽說一直沒結婚後,拿著印章久久沒發一言。
他把京城家中的電話號碼給了徐輝,又叮囑他,一定要把這個電話給五姐,讓遇到什麽難事務必給自己打電話,如果能去京城,也一定要聯係他。
袁海川還算有心,並沒有忘記那段艱苦的時。
所以說,五姐如果能幫自己,一定好使!
另一個人就是徐輝,可他和袁海川認識還不到一年,要知道不止是徐輝,青幹班裏都是人,哪個人不想和袁海川好關係?
或許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那塊田黃印章,因為這件事,會讓徐輝在他心裏重一些,比其他同學更親近一些。
可剛剛好關係,就張辦事,最主要的,還是要拿下他父親當年的“恩人”,合適嗎?
“恩人”這個詞雖說有些過了,可那個年代建立起來的誼,還是不太一樣的,袁老那一輩人吃過太多的苦,他們更懂得什麽是知恩圖報。
就像秦老,如果沒有當年的那段淵源,方振一個林業局偏遠鄉鎮的小民警,怎麽可能走到今天!
夜幕中,中央大街上一對青年男走過,兩個人牽手走著,歐式路燈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周東北歎了口氣,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張,無論五姐還是徐輝,兩個人都不會有半分猶豫。
可五姐已經放下了,整整十五年,和袁海川沒見過,更沒通過一次電話,自己忍心把這道傷疤撕開嗎?
而徐輝如果張了,一定會在袁海川心裏減分,值嗎?
但凡能想到其他辦法,就不能麻煩這兩個人,他們都不合適。
怎麽辦?
煙一接著一,直到天邊出一點魚肚白,路燈熄滅,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吃完早飯,他給李定國打了個電話,問清楚了袁老家地址。
“東北,你進不去!”李定國說。
“我可以等他出來!”
“你確定不找徐輝或者五姐幫忙?”
“是,我想自己解決!”
李定國暗自點頭,這小子還真讓人刮目相看,沉默了幾秒鍾後又叮囑道:“別莽撞!”
“放心!”
袁誠袁老爺子住在南崗區的頤園街,這是棟毫不起眼的淡黃小樓,雙開的黑鐵大門,鐵柵欄爬滿了綠植,看不清院景象。
三個人搬進了附近一家老國營賓館,連續一周時間,清了老爺子每天的生活軌跡。
袁誠每天有兩個固定時間出門:
一是清晨五點半,去家附近小公園裏下象棋,日上三竿後回家;
二是太落山後,他會去附近菜市場買菜。
他家裏有兩個保姆,每天都會有一個人去買菜,所以他每天也隻是東看看西問問,很買東西,或許隻是喜歡這種煙火氣,
登門拜訪是不可能的,沒人介紹本不開那兩扇漆黑大門。
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這兩次外出的時間接近他,現在最大的難度,是他後還有兩個年輕人,這兩個人雖說穿著便裝,可一看就是職業的安保人員。
兩個時間段,思來想去,周東北決定放棄菜市場,因為那裏人太多,兩名安保跟在袁誠後,基本上沒有接近的機會。
而清晨下象棋就放鬆很多,或許是因為公園人,周邊環境簡單,有時甚至隻有一名安保跟著。
這天早上,袁誠穿著一套白純棉對襟大褂,腳踩黑圓口千層底布鞋,背著手出了家門,後跟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黑臉小子。
老爺子看年紀至七十餘歲,中等高,不胖不瘦,國字臉上一對濃眉半黑半白。
小公園裏陣陣鳥啼,人並不多,幾個慢跑的年輕人,兩個舞劍的花甲老太太,遠還有一個老漢在甩鞭子,啪啪聲不斷。
“老袁,今天我讓你一個馬!”一個頭老漢喊了起來。
袁誠撇了撇,“臭棋簍子,用得著你讓我?”
公園僻靜的東南角有幾個水泥桌,一旁的水泥桌上已經有兩個人,都回過頭笑,其中一個老爺子笑著說:“你倆是胖子吃,也別說!”
袁誠與頭老漢拉開了架勢,很快就殺的難解難分,不一會兒圍過來幾個人看熱鬧,其中就有穿著一運服的周東北,看得興致。
每過來一個人,黑臉安保都要打量好幾眼,他就在一旁不遠坐著,看似懶散,其實警惕很高。
第一盤下完了,袁誠還剩一車一馬,輕鬆拿下頭老漢,他忍不住嘲笑了幾句。
“再來再來!”頭老漢氣得直搖扇。
不遠的花壇邊坐著一個小子,白胖白胖的大腦袋,臉上一雙搞笑的八字眉,小眼睛一條。
這小子傻呆呆的已經坐了好幾天,偶爾還會做出一些開車的作,看著就像演啞劇一樣。
一開始兩個安保還特別的留意他,發現這個人神上應該有些問題後,最近兩天雖說沒放鬆警惕,但注意力明顯已經不在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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