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恪搖著頭,“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霍翼被綁架,是我兒子牽連的。”
陸滄夜說這話的時候,霍恪都驚呆了,是被夏流牽連的?也就是說……這次的綁架案,其實跟梁春瀾沒有任何的關係,是真的來向他求助來的,卻被他當做了嫌疑人給關押起來,摔壞的手機,私底下調查證據,企圖讓承認自己從未做過的罪名……
霍恪看著桌上的檔案,下意識否認著,“怎麼會呢,一切怎麼會好死不死地就這麼巧,讓我想歪了呢……我……”
梁春瀾沒說話,紅著眼睛走上前,再度抬起手來,剛才沒打下去的那個掌,如今終於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霍恪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霍恪清俊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鮮明的手掌印。
梁春瀾紅著眼睛說,“霍恪,你知道嗎,在得知兒子被綁架的那一瞬間,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才會來求你幫幫我的……”
霍翼被綁架了,聯絡了警察,但是同樣事態嚴峻,一顆心一直懸掛在嚨口,生怕霍翼出一丁點的意外。
明明那麼討厭霍家,說好了要和霍家形同陌路,卻還是為了兒子低著頭來求霍恪幫忙,把自己的尊嚴打碎了踩在腳底下,沒想到,被霍恪當了那個兇手……
“好可笑……”
梁春瀾說話的時候都在抖了,“我和你說了那麼多遍,你不信,陸滄夜一個外人來,隨便講了幾句,你就肯信,霍恪,其實雙標又愚蠢的是你,你害得我沒有辦法第一時間陪在孩子邊,囚我不說,你還你那個未婚妻提雅帶著人去守我兒子的病房,說什麼為了保護他不收二次侵害,霍恪,你太辱人了!”
最後幾個字說出來的時候,梁春瀾覺自己的心都在滴了!
那一瞬間,霍恪的靈魂狠狠一震。
他該怎麼說出口,他要如何為自己辯解……
明明真相如此清晰,可是他卻鬼迷心竅一直以為是梁春瀾在作惡。
“我……”霍恪的聲音一下子啞了,臉頰上的刺痛一路蔓延到了口,男人覺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只能說出相當無力的幾個字,“瀾兒,我……”
“用這個說法喊我!”
梁春瀾噙著眼淚痛聲大喊,“霍恪你這個王八蛋,我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從來沒有!”
我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
這是失到了什麼地步,才會說出這樣痛徹心扉的話……
霍恪彷彿被這句話扇了一個耳似的,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他茫然又痛苦地看著梁春瀾掉眼淚朝外走去,陸滄夜給了何長風一個眼神,而後何長風跟了出去,霍恪明白,這是著急去醫院看自己的兒子,照理說,他也該跟著去的才是,可是……
他沒有勇氣跟上去。
做出了這樣荒唐又毫無邏輯的事,他……還怎麼敢跟上去。
霍恪只能扭頭看著陸滄夜,陸滄夜兩手一攤,說了一句,“你確實逆天。”
霍恪冷汗都出來了,“我真的以為是梁春瀾買兇,我還想著……我還想著……”
“還想著先私底下蒐集證據,在警察發現是之前,把一些該銷燬的證據都銷燬了,然後再把放出去,這樣安全了,是吧?”
不愧是陸滄夜,一眼就看明白了霍恪想要做什麼,霍恪自己都有些意外,震驚地看著陸滄夜好一會,這才找回自己的說話,清清嗓子說道,“……嗯。”
陸滄夜冷笑了一聲,“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梁春瀾沒有犯罪,所以你才會找不到需要你去出手‘銷燬’或者是‘瞞天過海’的證據?你這些行為雖然看起來用心良苦是為了好,但是不需要。”
“我……”霍恪被陸滄夜說得啞口無言,他現在覺大腦裡一片混,也不知道怎麼的當初就相信了那些人吹的耳邊風,說梁春瀾為了攪黃他和提雅的事,才會出手行險招。
如今真相大白,他覺自己可笑至極。
自作聰明地在這裡關著梁春瀾,自以為是地保護著,自我地做一些無意義的事……
到頭來,在梁春瀾眼裡,自己和一個瘋子沒有區別。
霍恪的手在抖,“為什麼要p圖陷害梁春瀾呢……”
“我不知道。”
陸滄夜手在他的桌子上敲了敲,細長的手指叩在桌面上的時候,發出的低響讓霍恪太邊上的青筋也跟著跳了跳,他倒吸一口涼氣,“完了,徹底完了,陸滄夜,這下我要怎麼辦……”
誤會梁春瀾違法犯罪不說,還這樣手打,他在心裡是不是……罪該萬死啊?
“你可以查一查到底誰在背後挑撥離間,讓你和梁春瀾有這樣的誤會。”
陸滄夜倒是看得明白,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很多時候霍恪自己想不到這些,但是他一下子就能想出來。
霍恪的腦子一會好一會壞的,他先是瞪大了眼睛認真想了一會,而後說道,“難道是提雅……提雅找人在背後陷害梁春瀾嗎?”
陸滄夜剛想說你這腦子看來還沒有徹底壞掉,下一秒霍恪就搖著頭說,“不可能,不可能是提雅,提雅和無冤無仇的,甚至都不認識,怎麼會背後去做這些呢?連機都找不到……倒是很有可能看提雅不爽,畢竟提雅以後可能會是霍翼的新母親,害怕自己的地位到威脅……”
陸滄夜一聽,兩眼一翻,心說讓霍恪自己死在這裡得了,還省得他費這力氣指點迷津。
就在霍恪喃喃著的時候,陸滄夜說了一句相當直白的話,“你兒子霍翼喜歡提雅嗎?”
霍恪表霎時間變了,他想了一會,抿說道,“不喜歡。”
“那不就好了。”
陸滄夜說,“要不你還是把霍翼給梁春瀾養吧,我覺得你養出來,對霍翼未來智商發育有影響。”
霍恪一聽登時不樂意了,“陸滄夜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都能被人騙這樣,我覺得霍翼還是跟著媽媽好點兒。”
陸滄夜說道,“提雅是安德魯·修的妹妹,自然權勢比梁春瀾大多了,有些事梁春瀾辦不到,完全可以做到。”
“可是我想不出來提雅這麼做的理由……”
霍恪還是本能幫著提雅說話,“再說了提雅的家世和梁春瀾的家世完全是兩個極端,就算是為了我去針對梁春瀾,也沒有什麼可針對的,本不用和梁春瀾爭什麼……”
聽見這個,陸滄夜擰擰眉,“既然如此,那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你該給梁春瀾道個歉,你把這樣的罪名安在頭上,確實是你錯了。”
確實是他錯了。
霍恪就算再,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站在那裡好一會,才從牙裡出一句,“過幾天,我去醫院……看看和孩子。”
不知為何,耳邊響起梁春瀾控訴他的話,那麼討厭他,卻在孩子遭到綁架的時候低下頭來求他幫忙,這對梁春瀾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自我作踐?
這般豁出去了,霍恪卻將當做嫌疑人控制囚,多諷刺啊……
想起方才梁春瀾抹著眼淚從這裡離開的樣子,霍恪的心跟著刺痛了兩下,他倒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口,喃喃著,“我還以為……我不會在乎的。”
陸滄夜單手兜,聞言挑眉看了他一眼,“嗯?在乎什麼?”
“我以為……我不會在乎梁春瀾的的。”
霍恪這話不知道是在對誰說,他嗓音有些嘶啞,就像是力氣用盡了,“我本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會這樣冤了,而且……看著走,我很難。”
本以為梁春瀾就算是在背地裡做小作,那也是為了留住他。可是現在他發現本不是這樣的。
梁春瀾不屑做這些事來挽回他這個前夫,他單純自作多罷了。
攥的手指又鬆開了,霍恪衝著陸滄夜扯扯角,“我是不是看起來搞笑的?”
“是好笑的。”
陸滄夜說,“你那麼喜歡梁春瀾,當初低個頭的事,鬧現在這樣,還怎麼回去?”
怎麼回去?是啊,他一直以為梁春瀾最開始說要離婚也只是鬧著玩的,不過是人想要被重視所以耍這些小花招罷了。
他恃寵而驕,以為自己在梁春瀾心裡很重要,捨不得離婚的。
而現在,霍恪看清楚了,梁春瀾是當真在心裡徹底捨下他了,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拒絕他的示好。
“我和提雅訂婚是家裡人做主的,我以為做些什麼可以刺激到,讓後悔離開我。”
霍恪心裡也許還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又或者說,男人其實從來都是自私的小孩,他們想要什麼的時候便拼了命去得到,不想要了的時候隨手丟棄,本不懂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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