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存直接從車窗手進來抓我,我了一聲,張良想都沒想抬手一擋!
啪的一下打掉了季存的手。
季存愣住了。
“沒必要再做無所謂的糾纏了。”張良看著季存,一字一句,像是在面對一個手下敗將一樣,“季存,在你做出這些傷害商綰的事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商綰現在變這樣,都是拜你所賜。”
我從未想過,原來我從鍾讓上的傷本不算什麼。
——被人救起後又被人拋棄,才是最狠的。
季存,比起鍾讓,還要更加殺人不見。
商幸堯沒多猶豫,又是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直接離開了原地,慣帶著在車子旁邊的季存都往前摔了一下,他及時止住腳步才讓自己沒有又摔倒在地。
我從後視鏡看見季存了傷還要邁開趔趄的步子,像個小孩一樣往我們車子後面追了幾步,眼眶止不住一酸。
他衝著我們的車子手,張著彷彿在徒勞無功地嘶吼著什麼——
可是再也沒有人給過他回應。
不肯,回頭看。
******
網路上炸開來的言論已經足夠將我擊垮,第二天我們的事就登上了熱搜,並且以各種熱搜詞的形式,滿足了一眾看客的八卦心。
這事兒力過大,我發起了燒,整日臥病在床,大腦知道我已經無法靠正常思維來消化這一切,便讓機能替我傷承。
江鈴兒這事以後就被陳渡派來的保安強行帶了回去,走的時候還擔心我不能好好休息,喊我和及時保持聯絡。
我虛弱地笑著衝揮手告別,等房子空了以後,卻整個人都死寂了下來。
聯絡……
不要聯絡了。
我排被窩裡,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腦袋。我……再也不要和任何人有聯絡了……
張良每日過來看我,我機械地對他說謝謝,他和我哥有次嘗試聊天,聊了整整一個多小時,之後我看見我哥從書房走出來,還握住他的手說了一句謝謝。
“我妹妹就拜託你照顧了。”
我在想,張良的確有足夠的真誠和坦白讓所有人都接他。
我沒說話,看著張良過來,他手裡還拿了一毯。
“最近天氣冷了。”張良將毯蓋在我上,“你別再冷了,這樣發燒會加重。”
我剛吃了藥,腦子有點暈暈乎乎,張良湊近我,察覺了我有點困,“回房間休息吧?”
“好。”我應了一聲,站起來。張良便來到了我前面。
我盯著張良衝我出來的手發呆,一剎那間,我似乎看到了那天季存最後出來的手,帶著灰塵,又在抖。
“怎麼了?”
張良的聲音將我的神智拉了回去,我猝然清醒,隨後看著他,下意識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走吧。”張良低聲道,“我帶你去房間。哥,晚點你開車回去小心。”
“謝謝你。”商幸堯站在那裡,“這幾天綰綰麻煩你……我可能要去理外面的事。”
“你儘管去吧。”張良送我進房,將毯蓋在了我的被子上,“先把事解決了,商綰這裡有我在。”
我哥深深看了張良一眼,而後看著我躺下,這才了口氣,邁開步子往外走,我見我哥離去,最後弱弱地喊了一聲,“哥……”
商幸堯停住腳步。
“不要……因為的事,打擾到你做生意……”我死死攥了被子,“我不想,再給我家……拖後了。”
“傻子。”
商幸堯回過來,大步衝我走來,在我床邊坐下,一把將我摟進懷裡,“你不是我們商家的後,我也不允許你這麼想,知道嗎?是我野心太重想要重新來過,是我給了你力讓你覺得你拖後……等到阿聞那小子出來,我就帶你們倆去國外,我們好好開始新生活好嗎?我也不要什麼商家重新輝煌了,我只要我們自己好好的,我想通了……”
我也想通了……
放過自己吧……
我無聲地掉下眼淚,後來張良替我乾淨,又幫我把商幸堯送到門口,這才折返回來看我。
“沒事吧?”
張良嘆了口氣,“那個……要不要看畫片?”
看著張良發呆,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麼,外面那些風風雨雨的流言一下子將我擊垮,我像個殘疾人一樣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這幾天心極度逃避自己的理智——於是不停地,生病,發燒,臥病在床,不停地睡眠,閉眼,去拒絕面對現實社會。
我了口氣,張良替我去拿開水,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間手拽住。
張良坐下來,語氣溫和,“我不走,我就坐在這裡。”
“外面……”我蠕著,“外面有,記者蹲點……”
“我知道。”
張良的眼睛就像一片深沉的大海,平靜又遼遠,我慢慢讓自己放鬆下來,“季存……來的記者。”
“這些可能並不全是他來的。”
張良撓了撓頭髮,思考片刻對我說,“最開始是季存鬧出來的,但是事鬧到現在顯然失控了,季存自己沒有辦法收場,於是就變了這樣。你也知道,娛樂圈嘛,記者們聞到一點味道就會湊上來的,所以現在才會這樣到都有人蹲著你。不只是這裡,季存家附近,黃欽家附近,包括江鈴兒家附近,肯定也有人守著。”
他們都不得我們再出一點事,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不管是什麼事,有流量就有熱度,熱度代表了一切。
為了博眼球吸取曝率,他們不惜一切手段,哪怕侵犯私,也要將別人藏在心裡深的黑暗生生挖出來——只要能搏得大眾開心,能夠惹人注意,不把你當人也沒關係。
我又想閉眼,最近特別喜歡睡覺。張良說這是因為我的大腦不想再承現實了。
我鑽被窩,張良還是坐在床邊。
我把自己的頭也用被子蓋住,隨後說,“那……你晚上留在這裡嗎?”
張良問我,“我都可以,你晚上需要人陪嗎?”
我發著抖,將手出去,張良見了,過來握住我的手。
溫熱的掌心,是屬於人類的溫,是活生生活著的人……陪在我旁邊的……
我另一隻手死死攥著被子,用力到如同要用被子悶死自己,張良握住我的手,手指挲著我的手背,對我輕輕地說,“慢慢將被子放開。”
“放開了……”就會,被暴的。被子是可以遮擋住很多視線的庇護所,帶著重量綿綿卻又厚實地在我上,隔絕了目,溫,又實的一片黑暗,才能給我一點安全。
“房子裡沒有別人。”
張良更用力握住我發抖的手,“商綰,這房子是我的私人住宅區。”
“沒用的。”我搖著頭,“他們一樣能進來,一樣會想方設法——我本沒有私……”
“商綰。”
張良忽然間開了手,我嚇了一跳,可是下一秒,覺床邊有另外一道重量直接了上來,我還來不及掙,就有人直接掀開了我悶住的被子。
張良就這麼上了我的床,將我整個人都抱了過去。
“雖然吧,這種做法無恥的。”張良低頭看著我,“但是特殊況特殊對待一下,你需要安全的話,我來陪你好了。”
我沒說話,一開始整個人僵直在張良的懷裡,隔了一會開始緩緩發,而後我的手指一點一點,像是機械爪一般,冰冷的手指揪住了張良上的外套。
“冷嗎?”張良一邊摟著我,一邊對我說,“只要熬過去這段時間,等到流言逐漸平息,你就不會再怕了。”
事到如今不如承認吧,我病了,我怕了。因為這場輿論攻擊,我已經變了一個草木皆兵的人,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季存,卻什麼傷都沒有,還妄想,再跟我心平氣和地談。
我緩緩閉上眼睛,張良的聲音在我耳畔,“睡一覺,明天睡醒我喊你。我們出去?散散步,放鬆心。”
“出去……”我念著這兩個字,“出去就會被人拍到的。”
“我不是什麼明星。”張良對於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忌諱,“所以沒關係,哪怕被拍到。”
我更用力抓住了張良的服,在不過氣的空間裡,我終於得空息,睜開通紅的眼睛,滾燙的眼淚就順著臉下來。
“哭吧。”
張良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安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一個可以哭的地方吧。”
我放聲大哭,像是要哭盡這二十多年來所有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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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陳婼代表季存公開了一個記者釋出會,釋出會的主題就是澄清最近所有的流言蜚語。季存原本是本人要出面的,但是不知掉為什麼,這一次臨時變作了陳婼代替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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