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男人不知道哪兒來的無名火,上去狠狠踹了池南一腳,只因那個照片的日期是兩年前。
兩年前,蘇欣然要和陸在清鬧分手那段時間。
陸在清忽然間在想,是不是蘇欣然也是因為池南拍了的照片,有了的把柄得以威脅,被迫才和他分手。
一想到這個可能,陸在清就滿腔怒火,“你兩年前也是這樣對待蘇欣然的嗎?”
“蘇欣然?自己得很,被我拍了照片以後隨隨便便就屈服了,這種人……”池南還沒說完,陸在清然大怒,柴浩察覺不對上前狠狠拽了一把,陸在清上去一腳踹在池南肚子上,疼得男人當場搐乾嘔,陸在清眼睛紅,“人渣!媽的你這種下作手段真的社會渣滓!”
強迫姑娘拍照還有臉說別人,狗東西!
楚歌愣在一邊,其實剛剛摁了幾張快門了,因為陸在清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對傷害過自己的人仁慈,就是一種愚蠢,所以咬著牙狠下心來報復池南,拍他剛才落魄的醜樣,可是——
可是陸在清為了蘇欣然和池南大發怒火,楚歌又覺得,自己做的一切,好像並沒有什麼意義。
陸在清替出氣,也不過是高興了一個順手。
而唯有蘇欣然,才能真正激起他心的緒波瀾。
楚歌抓著攝像機站在那裡,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心臟狂跳著,可是腔又太空了,空到除了心跳回響什麼都不剩下,這種覺很不好。
很不好。
直到江凜喊了一聲,“別打了!有人跟下來了!陸在清!”
陸在清沒說話,抬頭的時候,聽見遠方的尖聲——“池南!”
是蘇欣然?!為什麼沒人告訴他蘇欣然今天和池南一起出來了?!
池南笑了一聲,蘇欣然衝上來,一把撞開陸在清,“你們在幹嘛啊!你們——”
扭頭看見楚歌手裡拿著攝像機站在一邊,又看了眼地上的池南,一下子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對上楚歌一臉慌張無知的表,人來了火氣,當場一個掌直接打在了楚歌的臉上!
“你這賤人,居然還敢回頭來找我們!”
楚歌從小到大,雖然是出生在農村裡,文化水平不高,何況他們那邊的人古板迂腐,常常做一些封建社會才做的事——但是,饒是如此,楚歌還是被白白養到這麼大,從來沒有人給甩過一個耳。
因為楚歌不會去主招惹別人,子溫老實,村裡人雖然覺得孩子就是潑出去的水不用疼,但是也會因為楚歌的好脾氣誇一句——這要是到了別家給別人做媳婦兒,那家人一定是有好福氣啊。
就是這樣一個從來沒有惡意的,如今被氣勢洶洶上來的蘇欣然劈頭蓋臉一個耳扇在臉上,楚歌瘦弱的軀都跟著晃了晃,蘇欣然的手還維持著扇掌的姿勢沒有收回去,楚歌跌跌撞撞後退了幾步。
耳外面嗡嗡作響,整個大腦意識空白。
蘇欣然一米七加上高跟鞋,自然是一派王的氣場,楚歌小小一隻站在那裡低著頭,過了好久,人抖了一下。
跟著紅的鼻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在地下停車場的所有人都驚了,連同陸在清一起。
他怔怔看著楚歌一臉茫然卻又痛苦地抬起頭來,臉上兩道鮮紅的鼻順著往下,然後滴下來,擋都擋不住。
他沒有在楚歌臉上看見過這樣痛苦的表,哪怕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刁難折磨取笑的時候,楚歌都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陸在清。
榮澤也沒有。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覺得大快人心的,畢竟這種人也是欠收拾,但是看見楚歌被蘇欣然打這樣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開心不起來。
本,開心不起來。
柴浩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直接從兜裡掏出一包餐巾紙,大喊著,“啊!楚歌,你鼻……”
楚歌兩一,沒見過別的大場面,被當眾扇掌已經讓的心理防線崩潰了,整張臉都在痛,耳朵,鼻子,眼睛,彷彿扭了一團。
喃喃著,“我耳朵疼……”
柴浩扶住楚歌,手給鼻,陸在清站在一邊忽然間覺得手腳發涼。
楚歌紅著眼睛,覺得自己的強撐已經到了極限了,不要哭……不能哭的,陸在清說了不能再當個包子,不行……眼淚……
要……掉下來了……
柴浩察覺到楚歌在發抖,“楚歌,楚歌?楚歌你聽得到我說話的聲音嗎?”
楚歌腦子裡一片漿糊,能聽得見柴浩的聲音,可是害怕,本能讓不停地搖頭,眼淚混合著鼻從下往下滴,陸在清上前抓了楚歌一把,嚇得直接收回了自己的手。
蘇欣然倒是很滿意楚歌這副擔驚怕的樣子,這人戰鬥力怎麼可能比高?要是被一個出來賣的下去了,那名媛的臉往哪擱?
從地上扶起池南,池南角也帶著一個烏青,眼神特別冷,直勾勾盯著楚歌和陸在清。
陸在清要阻攔,蘇欣然說,“怎麼,你還想打我是不是?!”
陸在清滿肚子怒火,“蘇欣然,這男人到底哪裡好?你知道他幹了多無恥的事嗎?”
池南咧笑了笑。
蘇欣然說,“是啊,他哪兒都不好,但他不嫖!”
這話跟刀子似的直接扎進了陸在清的心臟,更甚者,這話打的是兩個人的耳。
陸在清和楚歌。可不就是嫖客金主,和小姐的關係麼。
蘇欣然指著楚歌,“你要不要臉?裝什麼弱,上回我就看你對著我男朋友眉來眼去,現在還敢出現在他面前,你還想給自己辯解什麼?”
楚歌被柴浩扶著,姿態狼狽,對比起鮮亮麗的蘇欣然,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沒說話,也止住了眼淚,柴浩不停地給鼻,可是止不住,得去醫院看看。
柴浩說,“在清哥,要不先去醫院吧?”
蘇欣然老早就想帶著池南走了,惡狠狠地剜了楚歌一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出來賣都像你這樣麼?耳吃的還不夠多吧?”
人直接撞開了陸在清的肩膀,大抵是有恃無恐,陸在清忍無可忍,“蘇欣然你他媽是不是眼瞎——”
“老孃眼瞎也不著你來說!”蘇欣然回頭,對著陸在清道,“你都能看上一個出來賣的了,怎麼有臉說我?咱倆半斤八兩吧?”
就像是故意在和陸在清鬥氣似的,楚歌甚至覺得,今天這事兒完全是蘇欣然和陸在清在較勁,跟一對各自作死來引起對方注意的小一樣。
沒有毫的容之地。
蘇欣然帶著池南走的時候,沒人阻攔。
陸在清眼神像是能殺人一樣,他甚至沒有在意楚歌被蘇欣然甩了一個掌,只顧著因為蘇欣然帶池南走而憤怒,楚歌恍然無措站在那裡,柴浩替收了照相機,楚歌整個人抖得站不穩,本沒有力氣一個人維持理智。
榮澤沒看下去,不知道哪兒來的衝上去橫抱了楚歌起來,對著陸在清說,“先去醫院。”
楚歌捂著自己的臉,已經沒去管是誰在抱自己,說,“我耳朵疼……眼皮疼……”
眼前像是冒著火星一樣,有一瞬間的視野全是黑的。
臉上還帶著幾道蘇欣然指甲劃開的傷口,火辣辣的,一牽扯就痛。
陸在清猛然回神,看了眼榮澤懷裡的楚歌,立刻皺起眉頭,“送我家,我喊葉天過來。”
榮澤明白了,這事兒不好明面放到醫院裡理。
半小時後楚歌躺在床上,葉天帶著裝置哐當一腳踹開房門,背後跟著一臉鬱的陸在清。
葉天說,“蘇欣然打,你忍得下去啊?”
陸在清抿著,看著躺在床上微微哭泣的楚歌,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覺很奇怪,榮澤站在門外,跟著江凜一起對視了一眼。
陸在清說,“我……沒想到蘇欣然能對出手。”
“蘇欣然要吊著你,自然不可能打你,其餘的都是男人,當然挑楚歌下手。”葉天給楚歌臉上的傷口消炎,“說你沒腦子你還不信。”
“你教訓我幹什麼?”
陸在清不樂意了,“我今天主要還是幫楚歌出氣的呢。”
楚歌聽到這話,渾一哆嗦。
葉天說,“看見沒看見沒?人家怕了。”
陸在清惡狠狠盯著楚歌,“你怕我?”
楚歌帶著哭腔說,“怕……”
陸在清接下去的話直接就這麼堵在了嚨口裡,只因為人那一句帶著啜泣和抖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卑微了。
葉天沒說話了,他一般不手自己邊人的,給楚歌看了看,隨後道,“暫時沒有別的大問題,可能心裡上的刺激比較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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