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嗡的一聲,如同一枚炸彈在我耳邊炸開,我神恍惚,隨後猛然驚醒!!
翻下床,痠地讓我差點跪在床邊,我扶著床沿跌坐下來,作讓衛闕轉醒,男人轉過臉來,俊臉上有兩片重重的……黑眼圈。
我嚇了一跳,心說不是吧,昨天晚上我這麼狠,辣手摧花把人家都睡出黑眼圈來了?
衛闕抱著被子,從床的另一邊咕嚕咕嚕滾到我這邊來,隨後探出腦袋看著坐在地上的我,說,“你……醒的早。”
我尷尬地笑了笑,“吵到你了?”
衛闕毫不給面,“豈止啊……”
我嚥了咽口水,“那個,大家都是年人,衛不需要我給你留下什麼吧?還是說,要我給你一張支票,您自個兒填個數字?”
衛闕暴怒,一個枕頭衝我丟過來,“那他媽是我的臺詞!何況我們昨天晚上沒做啊!”
我瞭然地點點頭,“哦,原來以前衛就是這樣大手筆的,等會,你說什麼?”
衛闕帶著兩個熊貓眼點點頭,“是啊,爸爸被你折騰得不想了,黎憫以前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渾汗都立起來了,“我昨天做了什麼?!”
“……喊了八百遍的黎憫。”衛闕從被子下面出一隻手來,將我拽上床,我跌進被子中央,他掀開來將我塞他懷中,摟著我說,“哎嘛……還是沒醉的時候比較順眼……”
我冷汗都被他剛才第一句話激得全都是,我說,“你先說仔細,我昨天干什麼了?”
衛闕閉著眼,“喊黎憫了。”
“還有呢?”
“喊黎憫我你媽了。”
“……還有呢?”
“喊黎憫你活該斷子絕孫,垃圾癟三臭渣男,老孃要給你戴綠帽子。”
“……繼續。”
“不過你罵完又哭了,說‘我跟你也沒啥關係,我哪來的臉說給你綠帽子呢,你本不在意不是嗎?’。然後說完又開始罵,cnm的臭男人,嫖娼打人的都是渣男,渣男都是狗,不得好死。”
“……你臺詞記得牢啊。”
“那你他媽一句話重複能罵十多遍,我不記牢我就是腦子有問題……”衛闕煩躁地嘖了一聲,“還帶拳打腳踢的,我,我昨天都快被折騰得暈過去了,按著你好好睡覺,結果快睡著的時候你又跳起來,夢遊似的繼續把黎憫一頓罵,我做夢都給你嚇醒了……”
“哦……”我一臉懵,“打疼你沒啊?”
衛闕衝我笑笑,“打疼了你帶我去醫院?”
“沒錢。”我乾脆利落地說,“疼你就忍著吧。”
“……”衛闕被我的理論怔到了,“你這人怎麼這麼無,我昨天好歹用手幫你……”
“臥槽衛闕你可他媽快閉吧!”
我捂住臉,太恥了!太恥了!恥度表!!!!
衛闕樂了,“喲!臉紅了!我以為你昨天抱著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心讓我帶你走呢!”
我語無倫次,“我……我刺激……”
“我知道。”衛闕把我收,將下放在我肩膀上,“你喜歡黎憫,我知道。所以我沒做,你等下去哪,我送你。”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腦子裡只剩下他那句我喜歡黎憫。
我不斷地問自己,我喜歡黎憫嗎?
原來這種心是喜歡嗎,那種恨不得他去死,那種恨不得和他一併死了同歸於盡的心是喜歡嗎?
怎麼會有這麼扭曲的喜歡呢……?
我從他懷裡鑽出來,認認真真道了個歉,“抱歉勾引你了,但我不想負責。”
說的一臉坦然,臉上寫著“欺世渣”四個字。
衛闕愣了,反應過來罵了一聲,“你怎麼!這麼無!!!!好歹還……一夜過一場呢!”
“那不算一夜!”我說,“那是我被下藥了,而且不是沒做嗎!”
“那也差不多了啊!”衛闕過來摟我,“四捨五不就是做了嗎?”
我被他氣笑了,“那你怎麼不四捨五一下,就是我跟你結婚了呢?”
“……”衛闕我的臉,“結婚?你想過嗎?”
我一臉驚恐,“你別纏上我!我很煩這種男人的!”
“……”衛闕怒了,乾脆一腳踹開被子,“不睡了!”
我轉過臉看他,富二代赤著子弓著腰爬起來,臉上帶著兩個黑眼圈,啪的一下拍在床單上,“氣死老子了!我要退貨!把你送回黎憫那裡!”
我不想跟他在同一個房間裡多待,不得舉雙手雙腳贊。
******
……半小時後。
我站在黎憫家門口一臉尷尬,“哦對哦,他和虞晚眠都還在。”
“關我啥事兒。”衛闕睨著我,“你又不對我負責,我對你負責幹什麼?”
你聽聽這話說得像是被我欺騙的小男一樣!
說完還順手幫我摁了門鈴,只可惜,沒人來開門。
我們在門口等了有二十來分鐘,衛闕肚子都得咕咕了,一大早把我送來都沒趕上吃早飯,於是他一踹門,罵罵咧咧往回走,“吃早飯去,你還有別的地方能去嗎?”
這話說的我一陣恍惚,我還有別的地方能去嗎?
能啊……我能去的地方可多了,黎憫家,程千綰家,再不濟還有個樓晏臨家呢……
哪兒都能去啊……哪兒都,不是我的家。
我報了程千綰家裡的地址,衛闕搜尋了地圖隨後拉開車門,我坐進他的跑車裡,見他低著臉發車子,我有些茫然。
從黎憫家裡出來後,我似乎真的無家可歸。
低低笑了一聲,想什麼呢,說的跟我之前有家可歸似的。
而不得的又不止我一個,可是每一個大概都比我難過。
而我只是麻木,是那種失到盡頭的麻木。
我閉上眼睛,靠著車椅子休息,腦海裡全部都是和黎憫的過去,我想找點能夠讓我喜歡上他的溫出來,卻發現沒有。
我和他,永遠都在互相刺傷。
原來人真的可以是被馴養的。
我睜開眼睛,衛闕還在開車,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煙,一接著一地。我下意識喊了聲,“菸別那麼猛。”
“閉。”衛闕瞇著眼睛,“別說話,不菸我現在開著車都能睡過去。”
“……”我當真不說話了,繼續閉上眼睛休息,等到再次到了程千綰家裡後,已經是十幾分鍾過去了。
衛闕下車,將菸頭丟在地上,我們走進小區裡,涼風吹在臉上,將我那些恍惚的緒全都吹走了,我心裡寒意更甚,黎憫啊,你瞧瞧你這個人,走了還能讓我那麼難過。
可是走到程千綰那棟樓的時候,我腳步愣了。
我在那棟樓下看到了那輛眼的三叉戟,車牌號碼是囂張的四個八,又飛揚,又跋扈。
衛闕也愣了,表變得有些複雜,不知道是喜還是怒。
黎憫坐在車裡,明顯看到了一大早回到程千綰樓下的我們兩個。
衛闕拖著我走近了,我才看到他車門邊上一地的香菸。
黎憫和衛闕不同,黎憫菸沒癮,更多時候,他是拒絕讓自己放縱在菸的念頭裡的。
我著他,抬頭墜他眼裡的深淵,寒意包裹住我全,我覺得我快溺死在他那雙又痛又快的眼睛裡。
悉的覺回來了……我覺得自己在抖,是啊,悉的覺又回來了,和黎憫,互相傷害的快和痛意,將我的理智一併吞沒。
10歲時我在孤兒院和黎憫半夜一瓶可樂打得頭破流,後來一起銷燬證據,第二天我們不約而同的栽贓嫁禍,指認了另一個人。那個時候,我們沒有任何流聯絡。
12歲時我為了被大戶人家收養,抓住機會不惜衝上馬路推開即將被撞的祝懷,拿命搏來好;而黎憫拿走癡傻的胖九的信登門黎家,從此,我是鳩佔鵲巢的祝家千金,他是李代桃僵的黎家爺。
18歲人禮我被祝懷一夜摧毀,敗名裂被趕出門,整整兩年,我流浪到謝茵邊,被杜老六抓進酒吧。
19歲末,我初夜被黎憫拍下,從此為他的婦。
20歲的夏末,黎憫要我幫他勾引虞淵,得到虞淵的底細和弱點。
20歲的初秋,我被黎憫的好兄弟帶走,黎憫站在我住的地方樓下,沉默地了一地的煙。
往事從我腦海裡分分秒秒掠過,直到回溯到現在這一刻,這一秒。我笑了,笑得很,我說,“早上好,黎。”
黎憫的瞳仁深得不到盡頭,他從車裡走出來,冷漠的五如同我記憶中深刻而又凜冽,看著他的臉,大白天的,我卻覺得自己分明在黑夜。
他看著我和衛闕並排走過來的場景,瞇眼,冷笑了一聲。
衛闕張了張,發現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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