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憫這個大屁眼子!!
葉天給我背上紋一對天使翅膀,紋了整整四個小時,從上半夜到下半夜,到後來天乍亮,我差點在黎憫大上睡過去。
這位病懨懨的醫生一收手,就把我驚醒了。
他說,“等會,我畫完讓我個點,就跟寫病歷似的。”
我眼裡都是看著黎憫。
黎憫盯著我背上剛紋好的圖案,著紅腫的邊緣說,“祝貪,你下次可得聽話一點。”
我咬著牙齒,“什麼聽話?”
黎憫沒說話,抱起我就往樓上走,我腦袋昏昏沉沉的,聽見樓下葉天在喊我們,“你背後的什麼時候來紋了?”
“明天。”黎憫頭也不回。
葉天說,“好,記得打定金。”
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當天晚上,黎憫睡在我旁邊,白皙的臉上寫滿了沉靜,我爬起來,走向廁所,對著鏡子照自己背上的圖案,嘆了口氣。
為什麼要這樣千方百計地遮掉呢,哪怕遮掉了,就可以掩蓋它不存在過的事實了嗎……
黎憫,這可是當年你和虞晚眠聯手親手送給我的傷痛啊。
我沒說話,正面對著鏡子轉過去,口有一道橫著的疤,這也是那次唐為綁架我造的,當初我將這個傷口暴給虞淵看,他甚至被我嚇的臉蒼白。
有誰可以想到,一位孩子的口,曾被人用刀扎進去劃開來模糊呢?
我氣上湧,轉走到床邊,看了眼正在睡中的黎憫,輕笑一聲。
他因為不想讓我和虞淵站在一起,所以在我回家後給予我懲罰,那麼我呢?
我可以給你反擊嗎,黎憫。
他現在睡得那麼無辜,就彷彿之前那如同惡魔一般的事都不是他做出來的一樣,毫無防備地閉著眼,我現在只要趁他不注意,就可以殺了他。
結束他的生命。
我一邊自嘲地笑了笑,一邊搖搖頭,“怎麼可能呢……”
我喃喃著,殺了黎憫,我怎麼捨得。
哪怕他要娶別的人,要讓我這麼痛,我都不捨得。
我痛恨自己就痛恨自己的弱,若是我可以做到強一點,那麼就能將他拋棄,以後不管他做什麼都傷不到我。
可是我做不到。
我轉,撥通了一個五年來沒撥通的電話,隨後開口道,“喂?是我。”
******
我再次見到Mary的時候,比起五年前更了,一頭波浪卷下五嫵且豔俗,的煙癮比起五年前更大了,我們見面五分鐘時間,幾乎是一分鐘解決一菸,連著了五。
隨後才深呼吸一口氣,看向我,“你這幾年去哪了?”
“去坐牢了。”我誠實而又坦然地回答。
Mary似乎沒有想到會有這個可能,如同虞淵一般錯愕地看著我,“為什麼坐牢了?”
“因為我殺人了。”連同對話都如出一轍。
Mary的表僵了僵,隨後上前,手用力地抱住我,“沒關係,都過去了。”
我眼眶一熱,我說,“我還記得你。”
Mary勾著紅笑,“你要是不打電話給我,我就不記得你了。”
“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我一邊笑一邊紅了眼,Mary放開我,又對著我點燃了一支菸,“畢竟我們這種人,從來都不念舊。”
念舊對我們來說,就是致命的。
我對著Mary笑笑,“晚上有地方嗎?帶我去吧。”
“你當年邊那些男人呢?”
Mary衝我眨眨眼,“黎還護著你嗎?”
我眸中的暗淡下去,我說,“他快要結婚了。”
Mary裝作才知道訊息一般,“哦對哦,我記起來了,黎憫是要結婚了,結婚件不是你。”
我說,“也不可能是我。”
Mary衝我聳聳肩膀,對我說著,“你知道嗎,五年前,我一度以為你可能為黎的結婚件。”
我下意識問了一句,“為什麼?”
Mary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打量我,“因為黎看你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
我苦笑出聲,“大概是因為我們認識了十多年了吧。”
Mary沒說話,不再勸我,隨後裝作隨意地瞄我一眼,“來喝酒的?”
我點點頭。
Mary笑了,“你看,你還不是在為了他要結婚的訊息要死不活嗎?”
我捂著口,似乎這樣就可以把的刺痛掩蓋下去一點似的,“是啊,最沒用的還是我。千方百計要傷害的,是自己千方百計想相的。”
“你們都是這樣。”Mary像是看了全域一般說了一句話,“最要不得的就是。祝貪我告訴你,重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看著Mary的眼睛,輕聲道,“你沒有上過一個人嗎?”
豈料Mary就這樣輕鬆無比地承認了,“有過啊,可是到了最後還是得不到,有什麼用呢。只是拿來滿足自己罷了。”
抬頭看了看車水馬龍的大街,夜已深,街邊的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起,夜幕深沉之下,這座城市開始蠢蠢。無數信男善撕破了面出裡瘋狂的自己,人世間啊啊這種東西,向來是不懂的最好。
但凡懂了的人,都是吃盡了苦頭,盡了折磨,才知道真相深原來有那麼的不容易。
人類就是這麼矛盾,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初識的時候最好。
而越到了後面,就越淋淋,越千刀萬剮。
我和Mary進去吧檯喝酒,這一次沒有像五年前一樣把我發到人家的卡座上去,而是自己拿了酒杯跟我坐在吧檯旁邊,和吧檯小哥講著一些葷段子,說著一些看似很懂卻任何意義都沒有的湯。
吧檯小哥長得帥的,細長的眉眼,筆的鼻樑,應該是小姑娘喜歡的那款。我和Mary在這裡坐下沒幾分鐘,就有一波男人過來要我們的微訊號,也有一波人過去想勾搭那個小哥。
Mary笑著指著小哥跟我說,“你說,在酒吧裡遇到的人,為什麼要留下聯絡方式呢。”
我沒說話。
Mary笑出聲來,“這就好像在院裡找一樣,大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才會來這種地方,怎麼還有人妄想在酒吧裡找真呢?”
我喝著酒,我說,“或許人家也只是想發展一下一夜|呢。”
Mary笑著看著我,“祝貪,你發展過一夜嗎?”
我猛地愣住了。
活到了25歲,我才猛地想起來,我似乎又一次並不是很功的一夜,那就是跟衛闕那次,但那也不算,其實更像是趕鴨子上架——
於是我很真誠地搖了搖頭,“還真沒有。”
Mary用一種很迷離的眼打量我,似乎在過我看著我後的什麼人,喃喃道,“那就千萬不要去試,這種滋味,會上癮。”
我沒說話,將酒杯的酒喝盡,隨後喊來吧檯的調酒師,看著那個帥哥給我們調酒。
五十的如同毒藥在他手中融合變幻,最後一杯遞到我面前的時候,帶著猩紅的,我說,“腥瑪麗?”
很帥的吧檯生衝我笑笑,又給我們切了一個果盤,說道,“兩位姐姐,果盤算我請你們的。”
Mary過去勾著他的下笑,“怎麼這麼聽話懂事。”
帥哥調酒師似乎已經習慣了被客人這麼調戲,反而一臉正經地說著,“你們來我們就把就是客人。”
“客人啊……這次我們終於不是被宰的那個了……”
Mary喃喃著,鬆開了手,我看見那個吧檯生又很自覺地退後半步,站回那個安全的位置,他似乎很懂得進退,知道Mary這是喝多了上頭,就在答完話之後離得遠遠地。
我和Mary一直喝到下半夜,兩個人都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互相攙扶著往外走,正好遇到換了服的吧檯生從後門出來,Mary打了一聲招呼,吧檯生沒有應。
我扶著Mary往計程車的地方走,可是Mary不肯,直接在那裡喊了他的原名——
“許江楓!”
我看見先前那個吧檯小哥終於停住了步子,他轉過臉來,臉上寫滿了厭惡,甚至連說出口的話都是不耐煩的,“華琪,你到底有完沒完?”
Mary低低罵了一聲,這是我第一次聽見有人喊中文名,華琪,其實,比Mary好聽多了。
許江楓看到Mary這幅樣子,沒說話,就直接走了,聽到他要離開的聲音,Mary在我懷裡喊了一聲,“許江楓,你現在走出去,老孃就把你的真面目公佈得天下皆知!”
我愣住了,許江楓也愣住了。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俊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上前靠近我們,看見我下意識護著Mary的作,厭惡地皺起眉來,“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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