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
宣秀秀快速冷靜下來。
既然暴了,也就沒什麼好瞞的,等拆掉一裝扮,出原本模樣時,一大一小目瞪口呆地著,只以為遇到了唱曲的先生。
也就唱曲先生能偽裝,還會變嗓子。
宣秀秀沒細說。
只淡淡笑道:“出門在外,我一個孩總是不方便的,這都是權宜之計,一點小手段而已,你們不用在意。”
張玄篆深以為然。
他曾經讀私塾,自然明白事理,對宣秀秀的做法不僅不排斥,反而欽佩不已。
“了不得,了不得,你一個姑娘家都能東南西北地闖,偏我連個孩子也養不活。”他又無力又哀傷。
宣秀秀搖頭。
“你的病不能再耽擱了,抓時間去紫荊市找個好醫院吧。”道。
張玄篆嘆息一聲。
他原本打算將家里東西能賣都賣掉,帶點細跟兒子改名換姓,找個封閉的大山居,但不允許他這麼干。
醫生斷定他沒兩年活頭,連藥也省得開了。
變故來得太突然,打他所有計劃。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原本打算帶兒子逃荒,連新份都換好了,我王尚東,歲宴改為王尚明……”張玄篆慨道。
王尚明?
宣秀秀一愣。
記得,書中確實有個超級富二代王尚明,他父親是紫荊市商圈大佬,在若干年后王尚明被一群狐朋狗友帶歪,險些敗他親爹資產,還是男主搭了把手,才勉強阻止王家沒落……
不會這麼巧吧?
宣秀秀有幾分激。
這是男主的人脈資源,不知道被拿走了,會不會改變自己的命運呢?
“只是我現在有恙,帶不走歲宴,如果我要去紫荊市,只能將他托付給鄉下的一個老友。”張玄篆道。
帶走兒子,只怕父子倆都活不。
如果他能在外面治好病,站穩基再回來接兒子,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張玄篆一席話,宣秀秀瞬間理解后世的王尚明為何被養廢了。
一個寄養在貧窮親戚家的孩子,沒有父母的經濟支撐,在村里多半活得比狗還招人嫌,能活下來都是奇跡。
待他長大了,發現自己有個富豪爸爸。
他心頭積的恨意,埋怨與對命運的反叛,足以發出強大的復仇心態,不做出點驚天地的毀滅事跡,怎麼平衡心的創傷?
“這樣吧,你就連同這院子一起賣我,我幫你帶他,等時機,我找個機會去紫荊市,到時候把他送過去。”宣秀秀道。
“真的嗎?”
噗通一聲。
張玄篆又跪了。
宣秀秀捂臉。
哭笑不得。
好歹是未來大佬,不就對下跪,等他日后發達了,想起今時今日的糗事,他心里該是怎樣的五味呈雜?
在張玄篆要摁兒子給磕頭時,被一把攔了。
“你再這樣,我可轉就走了。”不悅道。
見宣秀秀要翻臉,張玄篆慌地一下站起來。
“別,別,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一切按你說的去做。”張玄篆說道。
宣秀秀滿意地點頭。
要了房子的房契,連同屋中各種老件兒。
當然,出手也不摳搜。
給了他幾條金磚,各種全國通用的票證,以及一筆厚的現金,還有幾大包足夠他路上吃的糧食。
所謂財不外。
張玄篆上帶太多財,對他生命反而是一種威脅。
這些錢足夠他看病的,而且還會留一筆啟資金,如果他真是書中大佬,相信以他的能力,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大恩不言謝。他日我張玄篆但凡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恩人。”張玄篆激道。
宣秀秀搖頭。
說道:“既然你要走,就不要留了,我今天就帶歲宴離開,把他的戶口信息給我,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好。”
張玄篆眼中滿含淚水。
又是激,又是不舍。
但他很清楚自己眼下沒能力保護兒子,此時不狠心,他父子倆都得死。
不論宣秀秀是通過什麼得來的糧食與厚財力,兒子跟著,比跟這親爹他還讓他放心,所以沒有過多的糾結。
張歲宴一開始不愿意跟親爹分開。
但宣秀秀轉手就從口袋里拿出一顆水果糖。
剝開漂亮的糖紙,將糖塞到他里,哄道:“跟著姐姐天天有包子吃,還有吃不完的水果糖。”
“真的嗎?”
小家伙想起味的包子就流口水,這會兒吃到的糖,也太好吃了,又香又甜,一路甜到心里去了。
“當然,除了包子,水果糖,姐姐還有牛糖,餅干,瓜子……”宣秀秀笑瞇瞇道。
一秒,兩秒。
不糾結了。
不糾結了。
他越聽,耳朵越耙,心水直冒。
下一秒,他就抱住宣秀秀的,糯糯喊:“姐姐——”
“……”親爹張玄篆。
他在親兒子心里,還不如一顆糖!
他到又酸楚又好笑。
“你放心吧,我不會著他,等你在紫荊市病愈了,況好轉了,我會讓你們父子團聚的。”宣秀秀道。
“好,我相信你。”
張玄篆了眼淚,眸底閃爍著強烈要起飛的信念。
只有等他強大了,才能回報恩人的付出!
宣秀秀出門時,有種做夢的錯覺。
一個包子一顆糖就騙到一個小孩……
真有意思。
“能把小家伙弄進來玩嗎?團子好想養寶寶。”
團子好奇心發作。
前世,它主人沒有結婚,沒有小孩,也很跟孩子打道,忽然來了個水汪汪大眼睛的小豆丁,它對人類崽的好奇心強到棚。
“別做夢了,他是人,我可不想暴空間的。”宣秀秀用意念拒絕了它。
現在手握房子的房契與地契,還有鑰匙。
房中的寶貝都是的,就不急于一時了。
下次再來凌河縣也不遲。
同時,張玄篆答應,無論如何都不會將真實樣貌說出去。
兒子給恩人,他會像守護命一般守護的。
宣秀秀倒無所謂。
不是托大,也不是對人盲目自信。
以張玄篆目前的潦倒,能改名換姓,估計都用盡了全部力量,他就算在街上大聲宣揚是“鐘先生”,也沒人信。
再者,認識“鐘先生”的,也就幾個人而已。
宣秀秀帶著張歲宴去了供銷社。
買了竹編暖水壺,雙紅喜搪瓷缸,兩斤餅……等將東西一包一包放布袋后,直接拿了一個餅遞給張歲宴。
“謝謝姐姐。”
小家伙激不已。
小眼神賊亮賊亮,瘦瘦的黑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餅,眉飛舞的。
一張兒咀嚼著從未嘗過的味,嗨皮得不要不要的。
親爹重要嗎?
顯然,親爹也比不上得掉渣的餅!
跟姐姐一起多好啊,有包子,水果糖,餅吃……
他喜歡姐姐。
“走吧,我帶你去坐車。”宣秀秀笑道。
小歲宴才三歲多,不識愁滋味兒。
姐姐說坐車,他屁顛屁顛兒跟在姐姐后,一大一小坐上回村的騾車。
自從上次半夜遇見孟鐵生開槍擊斃兩名匪徒,牛叔嚇得戰戰兢兢,再也不敢趕車接送了,這活兒給他兒子孟三兒。
孟三兒見宣秀秀后多了個跟屁蟲,一時好奇道:“水生他媳婦兒,你這哪里來個小豆丁呢?”
宣秀秀有點不太習慣村里人的稱呼。
不喊秀秀,左一聲“水生他媳婦兒”,右一聲“水生他媳婦兒”,好像不配有姓名一樣。
笑道:“三哥,以后你就喊我秀秀吧。他是我路上撿來的,小家伙可憐的,老爸得了重病,眼看孩子要死了,我順手帶回來了。”
“水生……,秀秀,不是我說你啊,你就算想生個兒子,也不用專程去撿個娃,村里男娃一大堆,你隨便弄個回家滾滾你們的婚床,來年肯定生個大胖兒子。”孟三兒道。
村里孟七叔的兒媳婦連生三胎,胎胎娃。
這不,又懷上了,頻頻去廟里磕頭上香,只求生個男丁,好為孟家延續香火,也能為孟家添一個掙工分的好手。
宣秀秀撿回個男娃,孟三兒以為跟村里婦一樣,為了求子也是拼了。
宣秀秀一句話沒解釋。
笑呵呵從口袋抓了抓,轉手從空間轉移出一把糖果,笑著道:“三哥,這是我今天剛稱的,你拿回家哄孩子吧。”
孟三兒家有個騾子,忙起來就被拉到隊里干活,平日就被孟家套個板車,出來接送村民上下城。
所以,駕車的人絕對是村里最強勁的新聞傳播者。
孟三兒也不蠢。
他拿了人東西,自然就閉上了。
宣秀秀帶著小歲宴回到孟家時,大門落了鎖。
知道孟家藏鑰匙的地方,就蹲下從墻角的石頭里掏出一把鑰匙,開了門。
進去后,宣秀秀將東西一一放下,然后安排小歲宴回屋,給他拿了糖果,餅干,外加一杯兒沖泡的牛。
小歲宴已經三歲了,沒吃過飽飯,個頭跟個小貓一樣,比團子還要小的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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