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袁等人都如此，何況是引發這一切的劉素禮，此時的他面直接退去了煞白一片，看起來恨不能以死謝罪。

季君月見此，再次嘲諷一笑：“怎麼？不履行賭約，不下跪認錯，現在反倒想以死逃避了？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抹去因為你而讓西北老軍名聲盡毀的罪？死或許需要勇氣，可活著承擔一切更需要勇氣，你已經令我，令所有新兵都失了，別再讓我們看不起你，甚至鄙視你！”

季君月一席冷漠不留的話重重砸在了劉素禮的心坎上，瞬間便湮滅了他心中騰起的那一念頭。

是啊……剛才他已經做錯了，已經逃避了，難道現在還要逃避嗎？他應該活著好好贖罪，一點一點的把西北老軍丟去的面補救回來，而不是死了丟下一堆爛攤子……

于是，下一刻，幾乎在所有人沒有心理準備的況下，面慘白的劉素禮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跪下了。

咚！

強壯高大的軀筆直又沉重的轟然跪下的剎那，帶起了一陣強烈的震之聲，那是骨頭重重磕在地面上的震響，甚至這力道帶起的氣還卷起了地上的一層黃沙灰塵。

周圍一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劉素禮，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打懵了，唯有季君月和秦瀾雪兩人神不變，波瀾不驚。

秦瀾雪自始至終都看著季君月，尤其是在劉素禮下跪的剎那，他的眼里一抹炙熱絢麗猶如曇花一現。

他的阿君總是能夠出人意料，總是能夠將一件事做出與眾不同的過程和結果，有了剛才的一番話，今日劉素禮跪下道歉是必然的結果，甚至解決了此事有可能帶來的西北老軍的仇視。

畢竟今日劉素禮這一跪，看似是恥辱，實則是給他們西北老軍挽回了最后一名聲。

面已經丟了，若是再出爾反爾敢做不敢當，那西北老軍的名聲真的就徹底的毀了，別說這西北邊關，就是整個秦國都再無他們的容之地。

如此，如何能去仇視給他們這個機會留住名聲的季月，反而要為此激。

季君月在開口訓斥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樣的結果了，自然不會做把自己上絕境的事，所謂破而后立，這樣用效果也不錯。

劉素禮認真誠懇的看著季君月，表慎重而嚴肅的說道：“屬下劉素禮見過季將軍，昨日是屬下以下犯上冒犯了季將軍，三場比試輸了，屬下心悅誠服愿賭服輸，在此跟季將軍道歉，對不起……”

劉素禮說著就鄭重的彎腰低頭，給季君月磕了一個頭當做賠禮道歉，盡管昨日的賭約中沒有磕頭這一約定，但是這個頭，劉素禮認為他該磕！

眾人看著劉素禮磕頭賠罪的舉止全都驚震了，別說西北老軍愣了，就是夜硯等人也都面驚詫之。

可詫異過后，看懂這里面門道手段的人都驚心震了。

季月他僅僅用了一席話，侮辱，斥責，咄咄人，將人趕盡殺絕踩塵埃，卻偏偏沒有因此引起眾怒，引起反彈，引起仇恨和爭端，反而徹底熄滅了對方的氣焰，讓對方生生了這份打恥辱的同時，還心生激和自責。

這簡直……簡直太可怕了……

今日面對這局面無論換做是誰，要麼退讓，要麼步步徹底分裂西北軍，讓老軍和新軍決裂敵對，水火不容。

可是季月竟然讓這不是一就是二的僵局出現了另外一個更為完的新畫面，破而后立，他徹底的打破了以往的游戲規則。

看看那些老將的臉，雖然難看，雖然沉重，卻沒有仇恨，沒有憤怒，只有帶著一激和慶幸的復雜。

他們在激季月打他們的同時給西北老軍留了最后一活路，他們在慶幸最終的結果是這樣，因為今日就算季月妥協，他們私底下履行賭約，西北老軍的面也丟了，甚至還落得一個輸不起出爾反爾的壞名聲。

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更加面無存，卻為西北老軍正了名聲，他們沒了臉面，至保存了信譽和氣魄。

之前還為季月的做法擔心的夜硯幾人還有沈轅，此刻心中一陣苦笑，這世間怎麼就會有這樣一個完的令人驚心的人呢？

能別人所不能，次次令人驚喜驚震，似乎所有事到了他面前都能出現另外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所有難題到了他這里都不是難題，別人只有兩個選擇，到了他這里竟然有著無數個選擇。

看到連資歷深的老將都跪倒在季月面前，剛才被季月訓斥的一眾新兵們都舒坦了，甚至就連原先那一抹不滿和委屈也沒有了，面對如此有魄力的人，讓他們連小緒都滋長不出來……

別說韋袁幾人心思復雜，就是譚慶修這個極度不喜季月的人，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季月確實是大才，他的才能可以說是驚艷世人，若非一開始就站在了敵對的立場，他會很欣賞季月，甚至為他的驚才絕艷而折服。

可惜……他們之間只能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甚至到最后還有可能再次為不死不休的敵人！……

磕了頭后，劉素禮直起再次認真的看著季月，鄭重的說道。

“我劉素禮會履行賭約，從現在開始，我劉素禮任由差遣，但凡季將軍有所吩咐，絕對無條件服從！”

他劉素禮就是個人，確實是個有勇無謀沒太多智慧心計的人，經過昨天，其實他心中對季月的偏見已經散了，甚至還多了一分欣賞和敬佩，若非他們之間的立場尷尬，相識的場合不對，他早就與季月這樣的能人稱兄道弟了。

現在事已至此，他反而有種莫名的松了一口氣的覺，就算他不太聰明也能覺到現在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

季君月看著劉素禮認真的神，勾笑了：“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起來吧~”

劉素禮看著季月邊邪肆的笑意，以往覺得乖邪放肆，此刻看起來竟然給他一種寵若驚的覺……

他想，他里一定潛藏著的嗜好，否則怎麼會短短一天，他就習慣了季月人打臉的節奏，現在看到他笑了，竟然還生出寵若驚喜出外的覺……

不過季月下一句悠然的話語卻讓劉素禮眼角狠狠了，心中劃過一抹苦笑。

“別忘了去洗一個月馬槽。”

劉素禮連忙恭敬的應道：“是！”

看著劉素禮從一個找季月麻煩的刺頭被馴服了一個鞍前馬后聽話至極的下屬，周圍一眾人角了，只覺得這畫風變得太快有些讓人接不良……

沈轅發懵的看了一瞬后，直接對著季君月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你小子，牛！”

在場的何止沈轅一個人想對季月豎大拇指，是所有人都想對豎大拇指，包裹一群西北的老將，只是全都忍住了。

季君月雖然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邪肆笑意，可整個人的緒卻是波瀾不驚的，這份氣度看得眾人再次驚異，尤其是西北的老將。

按理說今天換任何一個人像季月這般打了老軍讓劉素禮功當眾道歉還下了跪，他們這些人不但不能怪罪仇恨他，反而還要激，怎麼說都會得意忘形，或者至也該是高興的。

可季月偏偏波瀾不驚，仿似這場對弈以如此完的結果收關于他來說不過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事解決后，季君月看向周圍里三層外層還圍著的新軍們，挑眉：“怎麼？你們是不用訓練了？”

一句淺淡的詢問，一副邪肆淡然的神，頓時讓周圍的新兵面皮一，幾乎是下意識的全部轉跑了，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仿似后有鬼在追一般。

不過眨眼間，四周圍得水泄不通的視線就通暢了，那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影也全都消失了。

再轉眼，剛才圍在這里的新兵們已經遠遠的扛著沙袋圍著沙場跑了起來，那模樣要多認真有多認真，看得一群西北老將無語至極。

要不要這麼裝？要不要這麼聽話？要不要這麼慫？……沒了那群新兵圍著，這方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一眾西北老將和季君月后的親衛大眼瞪小眼的，怎麼看怎麼尷尬。

“咳……”韋袁也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然后面上帶著兩分難掩的窘態的看向季君月道：“季小弟，既然這件事已經圓滿解決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后這西北就是我們的家，大家都是兄弟。”

季君月似笑非笑的睨著韋袁，啟道：“自然。”

聽到季月這麼說，韋袁徹底放松了下來，就連旁邊有些尷尬的胡祥一等人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氣，現在想想，他們還真覺得剛才說的話有些過分了，還好，還好都過去了……

“我看這樣，既然季小弟在練兵這方面很有方法，不如這群新兵就給季小弟來練吧，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