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宋正城便帶著滿滿回來了，他心中估著，半個小時，兩人也該說完話了。

“滿滿，姥爺帶你去找爸爸媽媽還好不好？”宋正城懷中抱著小滿滿，笑著說道。

小滿滿手中拿著剛買的玩坦克，口中嘟嘟囔囔著，陡然聽到宋正城的話之后，立刻想到了陸斯年那張冰冷的臉，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要，滿滿要媽媽，不要爸爸。”

“為什麼不要爸爸？”宋正城問道。

“因為爸爸兇兇，兇兇滿滿，滿滿不喜歡。”滿滿胖乎乎的小臉上滿是認真。

宋正城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笑了笑道：“那姥爺一會兒回去幫你教訓你爸爸，行不行？”

滿滿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姥爺的話，覺得非常可以，重重的點了點頭，聲氣的道：“好！姥爺幫滿滿出氣。”一邊說，還一邊地握住呼呼的小拳頭。

“行，姥爺一定幫滿滿出氣，教訓你爸爸。”宋正城被滿滿小大人一樣的樣子逗樂了，忍不住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

宋正城回到病房的時候，應如是正在和醫生說話，醫生在代一些注意事項。

滿滿一進病房，就對上了陸斯年那雙眸子，他撇了撇，邁著小短朝著應如是跑了過去，一個熊抱抱住了應如是的小，小小的子還一個勁的往后躲，不想讓陸斯年看見自己。

陸斯年看著這個胖乎乎的小包子，心底一陣，他沉默的看著小包子躲在應如是后，孩子長得很像如是，可卻是謝楚奕的孩子。如是竟然沒有任何芥，將孩子養這麼大。

就是不知道謝楚奕要是知道他醒了，會不會過來鬧。

等會！

陸斯年剛睡醒的腦子終于從遲鈍中漸漸蘇醒了過來，他直勾勾的盯著躲在應如是后的小包子，如果這孩子是謝楚奕的孩子，他又出車禍一直在昏迷之中，那麼按照謝東安的格，不可能放任這個孩子被應如是帶走的！尤其是這個孩子還是男孩兒的況下，謝東安勢必會借題發揮，甚至登堂室。

那麼這個孩子……

不是謝楚奕的？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醫生已經代完注意事項離開了，宋正城坐在沙發上，看著醒來的陸斯年道：“醒了就好，也不枉如是等你這麼長時間。”

陸斯年薄微抿，眸落在應如是和小包子上，終于問出了口。

“這孩子，是誰的？”

宋正城聽了他的話，當即就皺起了眉頭，不是！這種問題，還要問嗎？不是如是生的，還能有誰？想到這里，他不由皺著眉道：“當然是你和如是的孩子，怎麼，你不想承認？”一說起這個，宋正城的脾氣就上來了，如是辛辛苦苦守著他這麼多年，為了生這個孩子差點死在產房，這臭小子該不會是想不認賬吧！

應如是一怔，忽然想起自己到現在都沒有直接告訴陸斯年關于滿滿的份，他該不會覺得這是謝楚奕之前懷的那個孩子吧？

不會吧？

一時間也有些不確定。

宋正城的話音落下，一瞬間，陸斯年的耳邊嗡嗡一片，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是怔怔的看著小包子，“這是，我和如是的兒子？”

“不然呢！”宋正城越想越生氣，脾氣一上來，一掌拍在茶幾上，怒道，“我說你小子該不會是想不認賬吧！當年你出車禍了植人，如是不僅沒有離開你，得知自己懷孕了，說什麼都要生下來，為了給你生這個孩子，差點連半條命都搭上了，你現在跟我說你不想負責了？”

“不是，爸。”應如是心中一陣無言，陸斯年哪句話也沒說他不想負責啊！現在已經猜到了陸斯年之前肯定是誤會了，于是連忙打斷了宋正城的話，“當年斯年出車禍的時候，并不知道我已經懷孕的事，而且我剛剛也忘了告訴他了……”

宋正城聽了應如是的話，瞬間愣住了，滿肚子想要怒罵陸斯年的話瞬間被吞回了肚子里，一時間不上不下的，憋得難，不是！誰家閨能干出這事！老公植人這麼多年，醒了之后忽然多了一個四五歲的兒子，居然連說都不說一聲，害的他現在連罵陸斯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愣愣的看著應如是，過一會兒又轉頭看看陸斯年，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他終于恨鐵不鋼的哀嘆一聲，轉出去了。

等到宋正城出去之后，陸斯年怔怔的看著一直躲在應如是后的小包子，良久才沙啞著聲音問：“這孩子，是我和你生的？”

應如是低了低眸，微微頷首：“我知道懷了他的那天，也正好接到了賀嘉的電話，我那時候才知道你出車禍了。”

“我到底，睡了多久？”陸斯年問。

“五年。”算上懷孕的那年，還有小滿滿出生之后的四年，陸斯年已經沉睡五年了。

陸斯年心中震驚，張了張，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應如是眼眶微紅，緩緩蹲下，將小滿滿抱了起來，走到陸斯年的床邊，“你剛剛是不是一直以為這孩子是謝楚奕生的？”

陸斯年沒有說話，是默認了的說法。

應如是見他這樣，也知道自己是猜中了，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將至今還有些抗拒的小滿滿放在陸斯年的床邊，“那現在好好看看吧，這是你的兒子。”

小滿滿被應如是放在床上，不停的扭著胖乎乎的小子，想要掙扎下床。

應如是輕輕按住了他的小肩膀，道：“滿滿，這是爸爸，你不是一直問媽媽，爸爸什麼時候醒來和你玩嗎？現在爸爸醒了，你喊一聲爸爸好不好？”

小滿滿搖了搖頭，呼呼的小臉上寫滿了抗拒。

陸斯年想要手他的臉，剛出手，卻被小滿滿給躲開了，陸斯年心中有些失落，卻還是道：“算了如是，剛才我醒來的時候，好像嚇到他了。”

應如是聽了他的話，也就不強求小滿滿陸斯年了。

“媽媽，滿滿想要回家。”小滿滿不安分的扭著小屁，撒著道。

應如是出手將他抱了起來，安道：“滿滿乖，等一會兒就姥爺帶你回家。”

“你一會兒也回去吧。”陸斯年看著比以前還要纖瘦的材，心中一陣心疼，也不知道他昏迷的這些年，到底吃了多苦，了多罪，方才宋正城說的那些話，什麼生孩子的時候差點搭上半條命，這又是怎麼回事，他心中滿是疑，但想想還是等以后再問吧。

應如是搖了搖頭道：“沒事，你剛醒，這里不能沒人照顧，我還是留在這里陪你吧。”

“聽話，一會兒和孩子回去，別逞強了。”陸斯年輕輕出手，攥住了的手。

一句別逞強了，讓應如是頓時紅了眼眶，這些年，本不敢在人前展出脆弱和疲累，就是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幫他穩固的一切，被人設計走，所以一直都是十二分的警惕，還有滿滿，滿滿能平安長到這麼大，也是很不容易，謝家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下手，就算再想防著，可是再怎麼防也終是百一疏，只能將滿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盡量防止出事。

所以，這麼多年，甚至連生病都不敢，因為知道，自己沒資格生病，要是生病了，沒人能幫扛著。

陸靜之也有自己的生活，霍家也有一個集團，宋正城手下更是有一個青龍會要掌管，經常利堅國兩頭跑，他已經很累了，不想太過于讓他麻煩，尤其是去年的時候，宋正城有些不舒服，在醫院住了兩天，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這讓應如是也忽然意識到，宋正城已經五十幾歲了，也不年輕了。

陸斯年看著應如是紅了眼眶，一陣心疼，抬手了的臉，聲安著：“沒事，我醒了，以后你不必這麼辛苦了。”

話落，應如是原先還有些微紅的眼眶，忽然就落了眼淚，抱著小滿滿，泣不聲。

小滿滿看見應如是哭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媽媽是和眼前這個壞人說話，說著說著，就被這個壞人惹哭了，于是，小滿滿揮舞著呼呼的小拳頭，對著陸斯年張牙舞爪的威脅。

“壞人，你不準媽媽，滿滿保護媽媽！”他那聲氣的聲音沒有半點威懾力，反而可極了，聽得陸斯年頓時心就化了。

本來委屈的泣不聲的應如是，聽到小滿滿兇兇的為自己出手撐腰的時候，也忍不住破涕為笑。

“這孩子。”無奈的抹了抹眼淚，順勢在小滿滿的臉上親了一口，輕聲解釋道，“滿滿，媽媽沒事，爸爸沒有欺負媽媽哦，是媽媽的眼睛被沙子迷住了，所有有些痛痛的，滿滿的眼睛之前是不是也進過沙子呀？那時候滿滿是不是好痛痛，還哭了呢，滿滿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