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多久,天漸漸暗了下來,宮外楊氏商行的拍賣會正在熱場,而賀任海等一眾南越使臣也到了宮中。
“參見陛下。”
賀任海領著一幫使臣向李景見禮,李景則點了點頭,道:“今夜之宴,是為諸位而設,希諸位能夠盡興而歸。”
“謝陛下。”賀任海拱手一禮,看了李弘文一眼,李弘文則微微一笑,神如常。
賀任海暗歎一聲,帶著一眾使臣走到屬於他們的位置上坐下。
李景自然是坐在上首,肅王稍低一階,坐在左側,臺下是一眾朝廷重臣,以及南越使團。
李弘文坐於左側最靠近李景的位置,而賀任海等人,就坐在他對麵,中間隔著長長的走道,容留走。
眾人到齊,時辰也差不多了,李景傳令之後,舞姬起舞,樂師奏樂,一道又一道的佳肴如流水般呈了上來,晚宴正式開始。
李景端起酒杯,站起來道:“諸位卿,南越使團,與朕同飲此杯,預祝兩國的涉,能夠圓滿功。”
眾人聞言,紛紛端著酒杯站起來,遙敬上首,而後一飲而盡,李景又道:“今日雖是國宴,但諸位不必拘謹,各佳肴,朕不勝酒力,就請眾卿,與南越使者,多飲幾杯。”
在場的重臣們紛紛應聲,隨著沁人心脾的樂曲傳開,宴席也慢慢進了節奏,大臣們推杯換盞,你來我往,不時間也有人向賀任海等人舉杯示意,好不熱鬧。
但熱鬧是屬於大乾的,南越使團隻覺得他們吵鬧。
大乾贏了仗,現在還能再收好,因此才能如此歡快,而南越是輸家,還要送錢,想高興都高興不起來,唯有賀任海還算鎮定,雖是強歡笑,但麵上也過得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場中眾人大抵都和賀任海喝過酒了,就剩李弘文和肅王還沒有。
肅王份不一樣,自然不可能主去與賀任海喝酒,而李弘文則是因為本就不是很喜歡喝酒,當年在徐府壽宴上喝多了導致被小蝶一覽無餘他可還記得。
但出於禮貌,李弘文還是端起酒杯,向賀任海示意,誰知對麵的賀任海見了,居然是直接端著酒杯,站起走了過來!
李弘文見狀,雖然心中莫名,但也是站起來,賀任海走到近前,舉杯道:“這一杯,敬李大人。”
李弘文回道:“閣下客氣了,該是我盡你才是。”
言罷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賀任海喝完酒後,卻並沒有回去,而是麵帶異樣的神,回頭看了一眼其它的南越使者,他們雖然並不興,但還是各自應酬著。
賀任海這才帶著異樣的神道:“其實,一開始我就反對父皇出兵攻乾國。”
“哦?”李弘文聞言愕然,這種隻有南越朝廷知道的幕消息,他還真沒聽說過。
賀紫山和賀宗廷都盼著吃大乾的,放大乾的,他這個南越的大皇子,卻有不一樣的意見?
李弘文道:“不知閣下,是出於何種原因,才反對呢?”
賀任海歎了口氣,接著道:“這也不是什麽,李大人應該也有所耳聞,南越的經濟,比貴國要稍差一些。”
何止是有所耳聞,李弘文簡直太知道了,當時抓獲了周氏商行向南越走私的商隊時,李弘文就曾去了解過南越的國,這才知道南越的國在某種程度上與前世的戰鬥民族很相似,國軍事力量不差,但經濟卻是一蹶不振。
如此說來,這賀任海還是主和派了?
賀任海又道:“我一直提倡與乾國開放通商,共同發展,但父皇始終不曾采納我的意見。”
共同發展?這敢好,打來打去的,南越不嫌累,李弘文還嫌累呢!
聊到有興趣的話題上,李弘文直接讓人搬了椅子來,讓賀任海就在他邊坐下,兩人暢談一番。
賀任海見狀,暗道這次賭對了,李弘文也不是那種野心之人,並沒有與南越死磕的打算。
李弘文道:“如果將來停戰,兩國好,閣下有何打算?”
賀任海道:“其實兩國之間有許多互補之,比如乾國的綢、茶葉在南越都很暢銷,而南越的玉、酒,在乾國也是搶手貨,隻要有互補的地方,兩國就可以進行越來越多的貿易,這樣不僅對南越,對乾國也是一件好事,兩國停戰,更是天下百姓的幸事!”
.......
一番談下來,李弘文便發現賀任海的思想還是前衛的,跟他的老爹老弟不一樣,天隻想著打打殺殺,而是用更和平的方式發展國力,緩和兩國間的關係。
這也正中李弘文下懷,和平無事了,那也就沒他什麽事了,那他就可以老婆孩子熱炕頭,想去哪就去哪。
但是...
話到最後,兩人發現對方竟是誌同道合之輩,把酒暢談未來,好不愜意,這時候,李弘文卻突然道:“那麽,賀兄的想法,是作為南越大皇子所說,還是作為將來的南越皇帝所說呢?”
賀任海話語一滯,這,就是最現實的問題了。
他雖然誠心想和大乾合作發展,但他不是南越的話事人,說再多也沒用。
賀任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那貴國的...”
李弘文毫不猶豫道:“我可以說服陛下!”
“隻要賀兄能做南越的主,大乾也不是窮兇極惡之國,貿易往來,歡迎之至!”李弘文看著賀任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賀任海沒有說話,做南越的主,是在這件事上做主,還是將來為南越的主?賀宗廷尚在,他不能回答這種問題。
李弘文不清楚南越的太子之位是如何安排的,但以賀任海如今的話語權,談這樣的事,無非也隻是理想,李弘文端起酒杯道:“有些事,就等賀兄能做主的時候再談吧,酒逢知己,今夜不醉不歸!”
賀任海深吸一口氣,而後也端起酒杯道:“好!不醉不歸!”
宴席到了最後,李弘文也真的喝多了,皆因今夜他真的高興的。
李弘文喝高興了,可苦了在宮門外等著的四寶,扶著李弘文上馬車的時候,李弘文差點吐了他一,幸好四寶眼疾手快,躲了過去。
等到了李府門外,四寶幾乎是背著李弘文進的門,一眼恰巧見到路過的蓮兒,忙喚道:“蓮兒,快,幫忙扶小王爺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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