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而來。

  其實真正瘦的人是他，那時他彎腰抱的時候，環抱住他時，很明顯。

  但念兮還是順著他的話說，「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大約是瘦了。」

  裴儉凝視著的面容，「我聽林拾說了，你做得很好。」

  「你是不是病了？」(5,0);

  念兮著裴儉眼下的黑青和蒼白的不正常的臉，「你看起來狀態不大好。」

  裴儉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微闔雙眼，手卻還不肯鬆開，「安頓城外災民時被染了，索太醫用藥及時，現在已經好了。若非如此，我早兩日便能見到你。」

  念兮眼眶瞬間潤，心頭堵著萬語千言，可到最後，只有一句似關切的埋怨，「你傻不傻？」

  裴儉搖了搖頭，「我只是怕。我若在，至出事時還有人陪著你。」

  念兮問，「你的權勢不要了？」

  「想要。」裴儉重又睜開眼睛，濃長的眼睫下是幽深眼眸，「可你是本和歸，沒了你，任有無邊權柄，也沒有意義。」

  念兮抬起眼睛看他。

  「離開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比現在更好，」他說，「可我不行，我的心太小了，只裝下你一個。」

  「念兮，生命好脆弱，時也過得好快，我們不要再鬧彆扭了好不好？我想與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了。」

  周圍很靜，李氏已喝了藥沉沉睡去，似乎所有的苦難與憂愁都隨著裴儉的到來而消散，整個世界，靜得只剩下他們兩個。(5,0);

  念兮嘆了口氣，「我用了好大的勇氣才下定決心，離開你。」

  「我知道。」裴儉溫地凝視，「這一定很難。」

  「我真的想要開始全新的生活，我一點也不想要回到原點。」

  「念兮……」

  「可當得知阿娘也起了高熱，我決定留下來照顧時，我想起了很多人。過去種種如同走馬觀花，一一從我腦海中閃過。我才發現，除過家人，與我留下最多回憶的人，是你。」

  念兮的聲音很輕，像是一個人的低語，裴儉不由起，走到念兮前，蹲在面前，仰頭著。

  四目相對。

  念兮的眼中漸漸潤，「如果在生命最後一刻，我還有憾的話，那就是忘記告訴你，在我心裡，一直沒有放下你。」

  那個貪心到什麼都想要的裴時章。

  那個不會說甜言語的裴時章。

  那個勝於生命的裴時章。

  他會在最孤獨無助的時候，來到邊，摟懷，溫地安，一切都會沒事。

  也能夠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發泄緒，哪怕是對父母也做不到如此。(5,0);

  他們糾纏了半生。

  命運早已融。

  裴儉怔住了。

  他能覺到念兮的矛盾和掙扎，徘徊和猶疑。

  他環抱住的腰肢，將頭在念兮的腰肢上，「念兮，沒關係，不用著急。」

  「我總會在原地等你。」

  「我的心永遠都不會改變。」

  「不要因為我的到來而到為難。沒關係，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你總會看到我的誠意。」

  「犯過一次的錯，我永遠都不會再犯了。」

  「你若不肯，我絕不會勉強你。」

  念兮抹掉眼淚，輕聲笑起來。

  這個狡詐又險的男人啊。

  裡說的與實際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裴大人，你既要給我時間，現在這樣又是做什麼？」

  裴儉一頓，原本松松攬著腰肢的手開始收，很不要臉道，「早晚都要和好，我先練習一下，省得到時候不會抱了。」

  「就當是預支。」(5,0);

  念兮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地，俯環住他。

  裴儉幾乎傻掉了。

  他像是落進一個的夢裡，馨香，甜。

  他不敢相信這一刻的真實。

  他從的懷裡仰首，盯著念兮看了許久，久到念兮到臉紅。

  裴儉才終於出聲，聲音中還帶著抖，「我怕是一場夢。」

  短短幾個字，念兮能從中聽出他滿懷的驚喜與激，嗯了一聲，想要說些什麼應景的話，這一刻卻有些詞窮，只能務實道：

  「不是夢。」

  「證明一下。」

  不等念兮再問，裴儉已經膽大包天地直起子，一手托著念兮的後腦，深深吻上去。

  甜而芬芳。

  他的念兮真的回來了。

  齒勾纏，裴儉深深陶醉其中。

  「念念，我你。」

  這世上的有很多。

  可裴儉的，只是弱水三千的一瓢，萬千道路中的一途。

  執迷不悔，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