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府的人都侯在渡頭,連有孕的鄭媛也來了。
那時金陵時疫兇險,一家人聽說後,日夜都懸著心,如今好容易盼著人回來,自有滿腔的離要訴。
溫清珩見母親和妹妹狀態都很好,心裡頭對裴儉的怨氣又了好些。
這一回多虧有他。
便也邦邦的道了謝。
裴儉除了對念兮不同,對其他人仍舊是一副冷淡模樣,「應該的。」
冬日寒冷,溫清珩要接母親和妹妹回家。
念兮不由為難。
與裴儉已然和好,可兄長擺明了揣著明白裝糊塗,還要接歸家。
心裡一面捨不得家人,一面更捨不得裴儉。
相府那麼大,難道要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
正要與哥哥說道,誰知裴儉上前一步,握著念兮的手,朝溫清珩道,「那今年便叨擾了。」(5,0);
這意思是他也要在溫府過年了。
這……可以嗎?
溫清珩傻眼了。
鄭媛比這傻夫君有眼的多,立時應好,「那咱們家今年可熱鬧了。」
坐在馬車裡,裴儉仍握著念兮的手。
念兮心裡當真,「謝謝你。」
如此諒。
裴儉嗯了一聲,又道,「只是你兄長像是不待見我。」
念兮如今正著,聞言立時道,「我與嫂嫂說他,他再不敢惹嫂嫂的。」
裴儉滿意的笑了。
溫府的除夕家宴很盛。
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
念兮先前在船上心心念念的炙兔也赫然在列。
裴儉替搛了一大塊。
誰知念兮才吃進裡,又立時難地吐了出來。
「太辣了?」裴儉問。
念兮了口,裡那味道卻散不去,又喝下整整一杯水,這才開口道,「味道怪怪的。」(5,0);
不好說噁心。
旁人還要吃飯。
裴儉自己吃了一塊,似乎也沒什麼怪味?
他又搛了道魚膾給,念兮最吃這種薄如蟬翼的魚膾了。
誰知念兮照樣吃不進。
裴儉的眉頭蹙了起來,若是在相府,他這會兒已經傳醫了。
只是在溫府,又是大年節的,總要顧忌。
鄭媛掌家,雖有孕在,總是要持眾人,念兮這邊的況,方才便看到了,只是這夫妻兩個不想人看出,也只做不知。
等到念兮魚膾也吃不下,裴相皺起眉頭時,這才笑道,「念兒最近飲食如何?」
念兮一愣,與裴儉對視一眼。
裴儉道,「胃口不佳有一陣了。」
他以為是在船上不常走的原因。
鄭媛輕笑,「念兒與我來。」
念兮不明就裡,起與嫂嫂出了廳堂。
等再走進廳里時,整個人狀態都有些不對。
腳步輕飄飄的,人也說不上是高興或是別的,眼眶發紅,似是才哭過的樣子。(5,0);
裴儉吃了一驚,起便往邊去。
念兮一看到他,眼眶控制不住地又紅了幾分。
裴儉當然知道念兮在這裡不會委屈。
但理智歸理智,是另外一回事,他聲音發,帶著不自知的威赫,語氣倒是溫和,「念念,怎麼了?」
念兮搖搖頭,眼淚也順著臉頰滾落。
方才嫂嫂出去,是因府里現有個婦科嬤嬤,兩個侄兒都是接生的,喜脈這等小不在話下。
鄭媛心裡有個約的猜測,只不好當眾點出。
萬一真是腸胃不調,大年節的豈不掃興?
便悄悄帶著念兮去把了脈。
那嬤嬤千萬保證,念兮已經有孕。
鄭媛是個急子,見那兩口子磨磨唧唧的,自己便先將這好消息告訴溫父溫母。
溫父溫母喜不自勝,連連道好。
一邊的裴儉自然也聽到。
然後,他當場呆住了。
像個呆頭鵝,一雙桃花目也漸漸染了紅。(5,0);
「念兮,你,我們……」
冷心冷清,俊威嚴的裴大人,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
可念兮知道他想說什麼,問什麼。
杏眸清澈,含淚點頭:
「裴大人,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
凜冬散盡,星河長明。
新年伊始,華枝滿春。
這是他們的故事,這是他們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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