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話是真的，後半句話是假的。

    把穆蘭給賀天涯是真的，老板選擇獨自沉淪是假的。

    聽了這句話，這先生笑了笑，然後說道：“穆蘭啊穆蘭，真是不枉你跟了我這麽多年呢。”

    “先生，這在我看來，不是誇獎。”穆蘭的眸開始變得更加冷漠了，說道，“我不是一件品，不能被隨便送人的。”

    這先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你真的認為，你有自主選擇的權力嗎？”

    聽了這句話，穆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先生，你下定決心了嗎？你難道就不想聽一聽我的想法嗎？”

    “不，對於我來說，你的想法究竟是怎樣的，其實並不重要，因為，你從跟了我的那一天就應該知道，你從那之後就不能有想法了。”這個男人說出了很是無的一句話。

    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哪怕你不是這樣想的。

    穆蘭的眸輕輕一，拳頭不攥得更了一分，指甲已經把手心嵌出了印。

    其實在以往，一直認為先生是個很有人味兒的人，他在很多時候的行事方式都還算比較溫和，尤其是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更是帶著一種父輩的和藹之。

    但是，事發展到了今天，穆蘭終於發現，這些都是偽裝，真實況並非如此。

    這老板看著穆蘭，輕輕地拍了一下的肩膀：“孩子，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你總是口口聲聲讓我用你的命來報答我，所以，現在，你報答我的機會來了。”

    這句話裏的每一個字都很無，可是，這種攜恩求報偏偏又讓人無法反駁。

    穆蘭的眼睛裏閃現出了一難以置信的目，但是這芒轉瞬即逝，重新恢複冷漠，恢複了灰敗，似乎有什麽火焰在的心裏熄滅了。

    看著跟隨多年的主人，穆蘭的輕輕了，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麽。

    這男人清楚地看到了的想法：“想說什麽就說吧，還有五分鍾我就要離開，在這五分鍾裏，我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

    五分鍾，嗬嗬。

    穆蘭的心裏麵冷笑了兩聲，但是眼中卻湧起了自嘲之意。

    “先生，我會好好報答你的。”穆蘭收起了眼中的緒，先是低下頭去，鞠了一躬，然後問道：“但是，我跟不跟賀天涯，對於最終結果能有什麽影響嗎？我並不認為我有那麽大的能量。”

    “因為你知道的信息很多，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培養著你，我相信，這一點，就算是我不說，你都能明白。”這先生搖了搖頭，“你可以用這些信息，盡己所能地幫助賀天涯。”

    “先生，那你呢？”穆蘭看著眼前的男人，表沉靜：“我想聽真話。”

    嗯，之前，這老板說他要獨自麵對沉淪，但是，穆蘭並不傻，對此一百個不相信。

    這老板看著，眸開始變得深邃了起來，他輕聲卻充滿認真地說道：“我想活得久一點。”

    …………

    幾分鍾後，這老板坐著狗拉雪橇，消失在了這小鎮的茫茫白雪之中。

    黑袍人穆蘭就站在窗口，目送著追隨多年的男人。

    其實，這麽多年，一直做好了當對方人的準備，可是，後者卻從來都沒有過。

    現在，這一次告別，也不知道下一次會什麽時候再相見。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此刻穆蘭的眼眶微紅，眸間滿是難以言喻的意味。

    十分鍾後，穆蘭出現在了賀天涯的小木屋門外。

    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敲了敲門。

    接著，門便打開了。

    爐火生得很旺，小屋子裏很暖和。

    賀天涯正在百無聊賴地吃著一碗糊狀。

    “我說，你們這的廚師也太敷衍了吧，這一碗都看不出來是什麽東西做的糊糊，讓人看起來很沒胃口。”賀天涯往自己的裏舀了一勺子：“雖然這味道勉強還算可以。”

    穆蘭冷淡地說道：“你就湊合吃吧，這裏隻能吃到這些，而且，我也建議你不要去打獵。”

    停頓了一下，的話語之中出了一雙關的味道：“說不定，打獵不，反而把自己變了別人的獵了。”

    賀天涯抬起頭來，看著穆蘭，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聽說，我現在是你的新主人了？”

    賀天涯一邊說著，他的目一邊在穆蘭的上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好像在審視一件的品，甚至，在掠過一些關鍵部位的時候，賀天涯的眼神還會多停留幾秒鍾，仿佛特意這樣做的。

    看著這樣的眼，穆蘭覺到非常的不舒服，冷冷說道：“我是奉命協助你，並不是你的仆從，希你能明白這一點。”

    隻是，說這句話的時候，穆蘭本似乎是有那一點點的底氣不足。

    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命運。

    賀天涯把勺子放下來，淡淡地笑道：“真的嗎？那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被你的老板拋棄嗎？哦不，我這個用詞不大準確，因為你現在的老板……是我。”

    穆蘭搖了搖頭，冷漠的眸一如往常，說道：“我不知道答案，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

    “因為你這個人沒有自知之明，看不清自己所的形勢，你的前老板，很不喜歡你這一點。”賀天涯用勺子輕輕敲著碗邊，角勾勒出了一弧度來：“難道你沒有看出來，你現在已經無法違抗我的命令了嗎？”

    “如果我違抗了又會怎樣？”穆蘭的聲音冷冷，顯然對於先生之前那個決定很不滿意，然而，現在，貌似事在一步步地走向失控，走向未知。

    最關鍵的是，看不賀天涯。

    對於穆蘭而言，這種覺真的糟糕頂。

    “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當有人挾恩求報的時候，你又會怎樣？”賀天涯微微一笑，“不用著急回答我，因為，你能站在我麵前，就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答案了。”

    穆蘭俏臉微冷。

    “你要相信我，從你以前為他所做的那些事來看，在這個世界上你本不會有立錐之地，隻有跟著我，才是唯一的出路，幹了那麽多見不得的髒活，很多人恐怕都想要把你千刀萬剮呢。”賀天涯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這句話讓穆蘭的俏臉微微變，的聲音有些微：“他到底還跟你說了些什麽？”

    賀天涯笑了笑，說道：“不，他不用跟我說什麽，這些都是我自己判斷出來的，因為，你上背的那些人命，其實都會說話的。”

    他的這幾句話，可真是殺人不見的，句句誅心。

    穆蘭的心理狀態本來就頗為頹喪，賀天涯的這幾句話讓心如麻，翕了幾下，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曾經是個被拋棄的人，我也一樣，那麽，不如跟著我，一起對抗這個世界，逆天改命，如何？”賀天涯搖頭笑著，似乎非常開心。

    穆蘭沒再多說什麽，其實，就像是賀天涯之前所講的那樣，從出現在這一幢小木屋裏，自己就已經用行給出了答案。

    “所以，現在，是考察一下你對新主人的忠誠程度的時候了。”賀天涯的話鋒一轉。

    這一刻，他的眸忽然間變得淩厲了起來！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的淩厲眼中，似乎還藏著一玩味之！

    “你想怎麽樣來考察？”穆蘭說道。

    賀天涯的目本來是落在了穆蘭的臉上，隨後緩緩下移，移到了對方的口。

    “我很想看看你的材怎麽樣。”賀天涯眨眼笑了一下，說道，“放心，我隻是看看而已，不你。”

    穆蘭的俏臉之上越發沉。

    但是，什麽都沒有再說，而是閉上了眼睛，緩緩解下了自己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