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盯著李閻的眼睛。
李閻一怔,並沒發怒,氣勢反而弱了下來。
兩個人一時間都不說話了。
「你先坐下。」
鄭秀別過臉不看李閻,但還是坐下了。
「之前也說過,我有做錯的地方。」
李閻見秀兒沒有反應,又說道:「你人送回安南那個阮正午,我剛才見過了。」
秀兒抬起頭,臉煞白一片。
「我問過侄儂,剛才落水那個阮正元,是安南一帶有名的奇人。練就一手蔓影異,號稱傷影即傷人。阮正武,會做人皮面,懂得骨和幻音咒,連人小孩都可以假冒。這兩個人在安南一帶很有名氣,並稱什麼……鬼影狐皮?
「你敢背著我召集紅旗頭領在演武廳議事,我當時就想,如果我不出現,你打算怎麼收場呢?見到那個狐皮我才知道,你是想他假冒我咯?」
「我,我……」
鄭秀想說什麼,但哽咽了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一手指忽然輕輕地點在的額頭上: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李閻嘆了口氣,把弄著茶杯:「你小時候多好,買一串冰糖葫蘆,或者撥浪鼓就開心了,現在不好哄咯。」
說完,他倒了一杯茶水,遞給鄭秀:「大家算扯平。」
鄭秀捧過茶杯,輕聲哀求:「能不能不要殺阮氏兄弟?」
「我沒說要殺他們,不過那個狐皮的右手沒了,不關我的事。侄儂帶他來見我,誰知道他看見我就抖個不停,我沒開口就自己把右手砍斷了,說從此不做易容。」
頓了頓,李閻話鋒一轉:「巳時之前,你坐這條船南下,去蘭芳共和國見林阿金,查刀子也會陪你去。如果一切順利,我會去找你們。」
「可是,府……」
「我當然有辦法。」
嗚嗚嗚嗚嗚嗚嗚~
頭抱紅巾的海盜吹響半米多長的號角。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兩百多條船同時亮出旗幟,大嶼山的紅旗,居然還有黑,白,黃,藍四。
「時間到了。我沒工夫管你了。」李閻掏出一隻白的團,塞進秀兒懷裡:「留著防吧,等到了婆羅洲,當個念想。」
鄭秀皺著眉頭,下意識了一下手裡的團,像鳥又是,是?
「這是什麼東西?」
鄭秀問。
「額,方。」
李閻站起來走到圍欄邊上,山呼海嘯的吶喊聲響徹雲霄,烏雲和漫卷的東風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