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合上摺子,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向景翊,“怎麼,你這面子到如歸樓就不值錢了?”
景翊差點兒從椅子裡彈起來,“你早知道這是在如歸樓附近發現的?!”
“不比你早多……只是吳江在如歸樓附近找到了薛越,楚楚驗之後說薛越生前服過與連程一樣的藥。”
蕭瑾瑜說得輕描淡寫,還是不能阻止景翊真跳了起來,“薛越死了?!”
蕭瑾瑜輕輕點頭,“鐵釘腦,遍鱗傷。”
景翊盯著蕭瑾瑜看了好一陣子,再三確認了他的靜定不是勉強裝出來的,才試探著道,“薛太師還不知道?”
蕭瑾瑜和薛越的只能算是一般,但蕭瑾瑜和薛太師親如父子的師生關係可是場裡無人不曉的。
蕭瑾瑜能爲如今的蕭瑾瑜,要說全是拜薛太師所賜絕對一點兒也不誇張。
打接下這個案子起他張的就不是薛越這個一年也往來不了幾次的吏部侍郎,而是對薛越寵至深的薛太師。
蕭瑾瑜搖頭,輕嘆,“我還沒說。”
別人說沒說就不一定了。
景翊試圖把話題轉回到案子本上,因爲這能讓蕭瑾瑜迅速拋開所有緒,“剛纔進門的時候看見當班的仵作到了,我去來給薛越的複驗?”
每件人命案子必須齊初驗複驗兩份格才能審斷,這是蕭瑾瑜給全國所有衙門定的規矩。
蕭瑾瑜一聲嘆得更深了,“不必了……”
景翊一愣,不必了?
死的可是薛越,他還以爲這回怎麼也得有個三驗五驗纔算完事兒呢,何況做初驗的還是個份居心都尚不明朗的丫頭片子,“爲什麼?”
“剖了。”
景翊怔怔地盯著蕭瑾瑜雲淡風輕的臉,“你說的“剖”……跟我想的那個“剖”……是一個“剖”嗎?”
蕭瑾瑜擡手指了指擺在案角的一個紅木托盤,托盤裡的東西被白布蓋得嚴嚴實實的,“你要想親自驗證的話……”
“不想!”
景翊瞬間離那個盤子要多遠有多遠,臉上驚悚程度快趕上被媳婦從青樓拎出來那會兒的了,聲音都發虛發飄,“那丫頭乾的?”
“你見過我這裡的仵作剖嗎?”
景翊哭無淚,他可著全京城千挑萬挑挑了一年,怎麼到頭來就給蕭瑾瑜送來這麼個神啊!“不是說家世代都是仵作嗎,就不知道擅自剖是□的大罪,要判絞刑嗎?”
蕭瑾瑜搖頭,“知道我判不了……”
“哦?”景翊一抓到興趣點就迅速把其他的都扔了,微瞇起狐貍眼,“你跟……”
蕭瑾瑜冷冷地截斷景翊的遐想,“因爲我先前允許了怎麼驗都行。”
他頭腦再怎麼縝也預料不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會對下刀子啊……
“呵呵……”景翊意猶未盡地乾笑兩聲,千言萬語最後匯一句話,“你還是找個廟拜拜吧。”
“來人,備車。”
“你還真拜啊?”
“當然。”
“這大清早的你拜什麼廟啊?”
“如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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