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巧克力突然出現眼前，周商商抬頭，巧克力是條紋襯衫男遞給的。

“吃點甜食充充。”

周商商沒接過巧克力，說了句：“我自己可以去買的。”

男人突然一笑：“小姑娘，我是好意。”

周商商這才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頭發剪得很短，年齡應該上了30，不過模樣清秀，不顯老。

“我是醫生，剛剛看你沒吃多才給你塊巧克力。”男人笑了笑，出兩個酒窩，眼睛深邃，笑起來彎月牙形狀，顯得格外溫和無害，仿佛都睫上掛著細碎的笑意。

周商商扯扯笑，解釋了下：“我沒說你壞人，還有，我29了，早不是小姑娘。”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可能我年長，看誰都年輕。”

周商商看向這個男人。

“我屬鼠。”

周商商：“你看起來比年齡要年輕。”

男人慡朗地笑了起來，出一口白牙：“這是我聽到最讓我開心的贊。”說完，出手：“趙忠學，S市第一醫院外科醫生，今天是去G市開個會。”

周商商手握了下：“周商商。”

周商商真的對這位“趙忠學”的男人沒什麼好，四十歲的男人在火車里對陌生xing獻殷勤，還笑得一臉無害的樣子，從他談吐談吐上來看，很有可能就是一位裝優雅jīng英人士的泡妞高手。

周商商心里冷笑，轉過頭看向車窗外。

車正開在荒野的郊區，深藍的夜空掛著一半圓月，遮住月亮的黑云散去，清輝的月下可以看到田野里種植著的桿狀植。

S市去G市，坐車也需要8個多小時，車到站的時候正是第二天早上四點，周商商一夜沒睡，從位置上站起來的時候，頭昏腦脹。

男人對周商商淺淺一笑，提著一個包下去了。

周商商從車上走下來，下車的時候人人，有人推了一下，有些站不住腳，差點摔倒。

走到火車站門口的，剛好一輛的士從前面開過，車里面坐著的就是那位男人，正拿著一個手機在打電話。

早上四點，天還是蒙蒙亮，不過火車站外面已經有早餐攤，賣煎餅的大娘用G市話問了一句：“要買個餅不？”

周商商走到煎餅攤：“給我做一個吧。”

大娘利落地給做好一個煎餅，周商商接過餅，要付錢的時候心一驚，皮夾被了。

“我錢包被了，我打電話給一個朋友，等他來了就把錢給你。”周商商說。

大娘和善一笑：“沒事兒。”

周商商拿出手機找韓崢的號碼，猶豫一下，撥了號。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G市，蘇寅正把花溪那套別墅留給了，卻不想回去；宋家，那里早已經沒有的房間；B市？沒臉去那里看周長安和張琳。

昨晚售票員問買去哪里的票時，下意識說出G市，然后自己還沒想明白為什麼來G市，已經坐上了去G市的車。

鈴聲只響了三下，韓崢的電話就打通了，他應該剛從睡眠中被吵醒，不過說話的聲音卻沒有被人貿然吵醒的不快，他似乎有些不解這個時候會打電話給他，疑地了下的名字：“商商？”

第二十三章

韓崢一路上橫沖直撞地開車到火車站。

早上四五點，上班族們還沒有出窩，所以G市的路況還是很良好，曙過天際的云層打散了清晨的薄霧。

韓崢手了下頭發，匆忙出門，他都忘了洗漱。

從韓崢公寓到火車站即使時速八十碼一路暢通無阻也要四十分鐘，韓崢四點十分出門，到火車站的時候還沒到四點半。

周商商坐在火車站門口的公jiāo站牌等韓崢，道路車輛不多，行人更，不遠有個穿藍制服的清潔工在行人道上掃地，掃帚刮著地面，發出唰唰的聲音。

周商商已經于疲憊不堪的狀態，不過頭腦倒清醒起來，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跑到G市來了。

多可惡，在自己的人那里了心傷，然后跑到自己的人這里，但是又怎樣呢，自私就自私吧，不想再管太多了，的世界冰天雪地，迫切地想要那麼一溫暖。

周商商從來沒像現在那麼被溫暖，就像那個可憐的賣火柴的小姑娘，賣火柴小姑娘只要點燃一火柴的熱度便會覺得很溫暖，而，要求也不高，也只想要那麼點溫暖，哪怕只是零星半點的暖意。

韓崢在火車站兜了個圈，才在路口的公車站牌看見坐在長椅上的周商商，韓崢放慢車速，將車停靠路邊，然后從車上下來。

清晨的逐漸亮起來，韓崢下車的時候竟然有一不適應的亮度，他瞇了瞇眼，才向周商商走來。

周商商聽到聲響，抬起頭，從來沒有看到如此不修邊幅的韓崢，凌的頭發，冒青渣的下。周商商斂了斂臉上的神，問：“十一，你帶錢了嗎？”

韓崢匆匆趕來，真的忘了帶錢夾，不過幸好在車找到一把零錢，這零錢好像還是宋茜上次來G市要吃路邊小吃然后找回來的。

韓崢抓了一把零錢，替周商商把煎餅的錢付了，大娘接過錢的時候，笑瞇瞇地說了句：“姑娘，你男朋友可真俊。”

韓崢了個笑，拉著周商商的手腕上車了。

周商商上了韓崢的車便開始閉眼睡覺，韓崢一路上也沉默不說話，一言不發地開著車，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粥鋪，下車提了一袋早點回來。

韓崢重新上車的時候，周商商已經醒來，韓崢把早餐擱在車前頭，看了眼周商商：“就快到了，等到我住的地方再好好補一覺。”

周商商點點頭，神疲倦。

韓崢看著周商商yù言又止，不過還是什麼也沒問，轉回頭繼續開車。

周商商跟著韓崢來到他的公寓，進門換鞋的時候，韓崢將一雙男式的皮質拖鞋放在的前方，周商商沒立馬換鞋，而是站著不，韓崢蹲著子抬頭看。

周商商和韓崢對視了眼，開口道：“韓崢，我離婚了。”

韓崢猛地一怔，臉上神先是一閃而過的不置信，夾著那麼點歡喜，還有些不解和心疼。

他蹲著子仰頭看周商商，整個人好像被這個突然的消息震驚到失了魂，然后他像是意識到什麼，一純粹的喜悅從腳底升起然后一直往上沖，繞著他的心臟，轉了兩圈，然后往他大腦沖去。

“商商，我真的很高興你能來找我。”韓崢慢慢站起，一米八幾的個子即使微微彎著腰也比周商商高出半個頭，他雙手放在的肩膀，手有些克制不住的微，平靜了會心qíng，他問周商商：“先休息還是吃早飯？”

“我想先睡會。”周商商說，然后低頭換鞋。

“好。”韓崢說，然后把周商商領到自己的臥室，“不介意睡我的chuáng吧。”

“沒什麼關系。”周商商爬到chuáng上，韓崢立在臥室看了會，然后走出房間，關上門。

周商商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爬起來時已經快中午，走出房間，韓崢已經不在家。

客廳茶幾上放著一套換洗服，還有一些新買的生活用品。

周商商用韓崢的衛生間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走到餐廳，餐桌上除了早點還有一沓錢和一張紙條，紙條上龍飛舞地寫了一排字。

“我先去上班，晚上6點回，中飯和晚飯會有人來送餐。”

——韓崢，9.11早留

周商商在韓崢家找不到chuī風機，只能用gān凈發，好頭發，拿出包里的手機，已經沒電自關機。

把手機扔在一邊，過了會，還是拿出充電走到客廳墻角的cha座給手機充電。

蹲著子開機，這智能機還是蘇寅正給買的，說是給解悶，周商商抱著膝蓋，從蘇寅正拿來上億的賠償金，怎麼還是那麼心有不甘。

手機一開機，里面好幾條來電提醒短信，其中有一條是蘇寅正的來電提醒，離婚后24小時，他給打了一通電話。

韓崢今天真的沒什麼心思工作，簽了兩份局里人員調申請表，然后發了幾封文件給北京的老爺子。

韓崢覺得自己的心境有些難以形容，一下子是到十萬里長征終于有了那麼點盼頭，一下子又掉無邊無際里大網里。

他沒有放棄的打算，但頭一次到那麼沒信心。

周商商和蘇寅正十四年，十四年的qíng，不管以什麼形式收尾，十四年不止是個數字概念，里面的時和回憶卻是如何也磨滅不了的，而其中的起伏和qíng長，他還算半個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