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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6章 愁雲慘澹,戰意昂然
看著司馬昭有些不明所以的神,張春華又是長嘆了一口氣。
子上終究還是比不上子元啊!
「吾兒你都知道曹昭伯是優寡斷之輩,那又如何敢這麼肯定他不會出兵相救?」
「別忘了,朝廷那邊,有多人是向著老賊的?」說到這裡,張春華又罵了一句,「似曹爽這等蠢如豬狗之人,若非他這個姓,安能與老賊平起平坐?」
說著,又看向司馬昭,「曹爽優寡斷,萬一被那些向著老賊的人說,出兵相救,那當如何?」
司馬昭一聽,不有些愕然,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若是曹爽真能出兵相救,那不是好事嗎?」
「對大魏,對河北,對老賊,確實都是好事,」張春華看著兒子,緩緩地說道,「但對你呢?可未必是好事。」 為您提供最快的小說更新
看著兒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張春華只能是繼續提醒道:
「難道吾兒整日讀書,卻不知春秋質子故事?」(5,0);
司馬昭這才猛然驚醒。
質子?!
大人竟是想讓他去譙縣做質子?
迎著阿母的目,司馬昭久久不語,最後這才如同下定了決心一般地說道:
「如果此次曹爽能顧全大局,出兵相救,挫敗馮賊,孩兒就算是在譙縣當個質子,也是心甘願。」
河的溫縣,乃是司馬氏的老家。
溫縣與河南隔河相,冬日裡大河會結冰,的漢軍極有可能會利用這個良機渡河而來。
到時候,溫縣就是第一個面對漢軍的縣城。
為司馬氏的子弟,同時還是司馬家族未來的族長,有什麼理由退?
聽到兒子的回答,張春華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沒有任何的意外,而是提起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說,那老賊還有更大的圖謀呢?」
還有?
司馬昭抬起頭,臉上的神有些不可置信。
本以為是當個使者,沒想到卻有可能為質子,這已經讓司馬昭後背發涼了。(5,0);
可是聽著阿母的意思,大人居然還有更深的謀算。
張春華冷笑:
「河北有危,就是司馬氏有危,然則司馬老賊如今已無退路。為了尋找退路,司馬老賊什麼事干不出來?」
「你去譙縣哭庭,被人當個笑話倒還罷了,反而是最安全的。」
「當個質子,有老賊領大軍在外,再加上以曹爽的子,非迫不得已,也輕易不會害你。」
「怕就怕,你去了譙縣,當了笑話,沒有搬回救兵,偏偏又被人扣下。」
張春華說到這裡,頓了一會,這才緩緩地說道:
「你也說了,曹爽乃優寡斷之人,但此人邊,小人環繞,君子皆避。」
「萬一那些小人,以一己私利而進饞言,加害於吾兒,吾兒當如何?」
別的不說,那臺中三狗中的丁謐,為司馬懿所深恨,丁謐亦自知絕無與司馬懿和解的可能。
到時候司馬昭前去譙縣,丁謐會不會輕易放過他?
再比如,曹爽的同鄉桓范,被司馬懿當著世人的面趕出河北,可謂在世人面前丟盡了臉。(5,0);
以此人怒殺孕妻的格,怎麼可能會不懷恨在心?
以眼下的局勢,他沒有辦法奈何得了司馬懿,但司馬昭主送上門去,誰能保證此人不會遷怒到司馬昭上?
聽完張春華的分析,司馬昭的後背已經是寒意陣陣。
他有些抖地說道:
「大人,大人說過,此番前去譙縣,讓我不須太過擔心,難道,難道他就沒有想到這些?」
「又或者,或者大人已經暗中做好安排?」
張春華「呵」地一聲冷笑,閉上了眼:
「他能有什麼安排?此番你去譙縣,若是被曹爽所辱,只能越發顯得他是大魏忠臣。」
「若是你了質子,搬來救兵,那河北戰事,他就能多幾分把握。」
「若是你因此沒了命……」
張春華已經是在咬牙切齒了,「那他就能破了司馬氏的死局!」
曹大將軍,現在可是挾著天子代表朝廷。
兒子被曹大將軍所害,那就是被朝廷所害。(5,0);
真到那個時候,河北戰事不管如何,司馬懿都能以此為藉口,自立也好,投漢也罷,都能有了充足的理由。
司馬氏死局,就能生生被他破出一條路來。
司馬昭的不由自主地慄起來。
雖然他很不想相信阿母的話。
但他知道,如果說,這世間還有誰最了解大人,那就是非阿母莫屬。
相比於張春華司馬昭的悲風苦雨,遠在河東的馮大司馬,則是滿面春風地接見了河東太守蔣斌及一眾士吏。
蔣斌在上黨一役中表現不差。
雖說比不過石苞等人,但在當時那種況下,能安住軍心民心,倒也算得上是可圈可點。
所以這幾年,有他擔任河東太守,再有王含配合防守太行陘上的天井關,還是讓人比較放心的。
見過河東士吏之後,馮大司馬把蔣斌單獨留了下來。
「蔣郎君有沒有想過回長安任職?」
馮大司馬沒有廢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5,0);
蔣斌一愣。
他本以為大司馬把自己留下來,是要給自己說起戰前之事,沒想竟是要在這個時候提起讓自己離開河東?
「大司馬……這?」
馮大司馬看著蔣斌,緩緩地說道:
「大將軍病重,就連醫學院那邊,也不敢有把握說能讓大將軍熬這個冬日。」
蔣琬這幾年一直在養病。
特別是最近這兩年,他甚至時常不能理事,故而這才讓費禕出任尚書令,接手政事。
聽到馮大司馬的話,蔣斌的神並沒有任何變化。
河東與關中,也就是隔了一條大河。
現在大漢又不缺馬,派個快馬往來,也就一兩日的功夫。
所以自家大人的病,蔣斌一直是能及時了解的。
甚至他早就做好了丁憂的準備。
可是大司馬會在大戰之前對自己說出這個話,仍是讓蔣斌大為意外。
「大司馬為陛下所上的《出師表》有云:丞相鞠躬盡瘁,嘔心瀝,憾逝長安,非不自惜,顧王業不可得偏安,故冒危難,以奉先帝之意也。」(5,0);
「丞相病逝前,外事托於大司馬,事托於大人。」
「大司馬臨危命,寢不安席,食不甘味,大人亦常對某有言,芟穢弭難,乃是本職,自既暗弱,加嬰疾疢,規方無,夙夜憂慘。」
「丞相為漢室三興,大司馬為漢室三興,大人亦為漢室三興,某雖不才,但亦願為漢室三興盡綿薄之力。」
「某在此謝過大司馬厚之意,然若是某因為大人之事回長安,恐怕大人不但不會高興,反而會因為某的廢公之舉而生氣。」
本就不太好,如果再因為這個生氣而有個什麼意外,那就真是大不孝了。
馮大司馬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隨口提起這麼一句,居然讓蔣斌說了這麼一大堆話。
他的目變得有些複雜起來,裡面甚至還夾雜著莫名的慨和敬佩。
天下三分,蜀漢大約就是理想主義者最多的地方了。
可惜的是,理想主義者的結局往往是悲劇。
想到這裡,馮大司馬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大將軍與我,也不是外人。」(5,0);
左右兩位夫人的人,都是蔣琬。
更別說馮大司馬與蔣琬早年的往來。
「每每想起丞相病逝於軍中,甚至等到丞相下葬,我那位在南中的兄長(即諸葛喬)都無法前來,我總是嘆惜不已。」
他看了一眼蔣斌,「所以,我自然不想讓大將軍也要步這樣的後塵,沒必要。」
以大漢現在的形勢,沒有必要如此。
「斌謝過大司馬的好意,」蔣斌也不知是自嘲還是玩笑,「若是當真能像丞相那般,青史留名,我相信,大人甚至現在就可以把我放到南中去。」
馮大司馬沉默了一下,點頭:
「是我多此一舉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他人。」
「大司馬千萬不要這麼說,」蔣斌連忙說道,「大戰當前,大司馬軍務繁忙,還要特意出時間,談及某之私事,某實是誠惶誠恐,激涕零。」
「此戰過後,若是斌有幸侍奉湯藥於大人跟前,皆是大司馬之恩。」
河北這一戰,註定了是一場大戰,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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