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主持擴建的人還是魏國有名的巧匠馬鈞馬德衡。
經過這幾年來不餘力地擴建,據說現在溫縣的城牆,比懷縣還要高還要厚。
七九河開,八九燕來。
三九到七九最多也就一個來月的時間。
到了七九,大河就開始解凍。
解凍時期的大河,半冰半水,既不能行走在河面,船隻也無法通行。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的姜鎮南不能拿下溫縣,或者其它立足地,大軍又沒有及時退回河南,前無路,後無途,那可就危險了。
可是在冬日裡,一個月的時間拿下一個大城,何其難也?
所以莫說是朝中的諸位大佬,就算一天到晚不想理朝政,想著吃喝玩樂的劉胖子,都知道姜伯約兵臨溫縣城下,別看聲勢浩大,其實也就圖個聲勢浩大。(5,0);
就算再怎麼把政務丟給尚書臺,他也知道,今年從蜀地從涼州運到關中的各類資,大部分都是轉運去并州了。
雒那邊,本沒有分到多。
所以自家連襟的意圖也很明顯了,雒就不是主攻方向。
就算是半路有個弘農王氏站出來跪,能提供的錢糧也不足以支撐雒大軍進行一場不知何時結束的戰役。
若不然,王濬就不是被連襟帶走,而是把他直接放到雒去,當個弘農王氏和雒大軍之間的中間聯絡人。
「還是得等明文出手啊!」
劉胖子半躺在躺椅里,把手裡的戰報公文丟到案幾上,有些意興闌珊地說了一句。
連襟不出手,都沒甚意思。
快年底了,除了東征,基本沒什麼大事。
若非怕朝中大臣噴口水,阿斗甚至還想取消今年的最後幾次朝會。
鋥亮的銅爐,裡面燒著煤,銅爐上方,還有一條大的鐵皮管子,把煤氣都引到外面。
銅爐和鐵皮管子散出來的熱氣,整個屋子溫暖如春,讓人暖洋洋的不想彈。(5,0);
「總還是有些用的,」陪坐在旁邊的皇后拿起公文看了一眼,笑道,「妾聽聞,姜伯約兵圍溫縣,百姓士吏,都是大振,也算是提升朝野士氣了。」
皇后早幾年雖被得退出未央宮,居於桂宮。
但架不住帝後深,劉胖子也不嫌麻煩,經常往皇后這邊跑。
特別是每每被董允等人噴,每每都要往皇后這裡尋找安。
故而皇后雖說再不能干預朝政,但耳目卻是不缺。
「也算吧。」阿斗聽到這個話,別有意味地笑了一下,「總是能堵住一些人的。」
隨著大漢不斷收復舊地,無論是朝中還是地方上,各方勢力的博弈越發激烈。
就算是大漢僅有益州一地,且相父仍在,都有廖立之類跳出來指指點點。
更別說現在大漢已是收復近半舊地。
指點宰輔治天下,指點將軍打天下,指點朝廷與他國涉……
這些年大漢產得糧食太多,讓那些所謂的智囊高人吃得太飽了。
功如相父,亦類李邈心懷不滿者,甚至加夷族之罪於其上。(5,0);
更別說自己這位連襟,這些年不知沾了多世家大族的。
沒有的事都要捕風捉影抹黑幾句。
這大隆冬強行出兵,違背常理,不知多人等著看笑話呢。
真要整個冬日沒有靜,只怕「馮不知兵,勞民傷財」的流言就要傳開來。
姜伯約現在搞出這個靜,未必不是在連襟的計算之中。
看著皇帝對馮某人信心滿滿的模樣,皇后也是有些無奈。
這年頭,不怕來自宮嬪妃的爭寵,卻是怕來自宮外的男人奪走皇帝的心,跟誰說理去?
對於馮明文這位妹夫,皇后的態度也是複雜無比。
有,也有怨——說到恨,倒也算不上。
自己這輩子最為得意的兩次投資,都算是落在馮明文上。
一個是在馮明文創業之初,給了大力支持。
這個投資,給皇家帶來了無比厚的紅利。
厚到甚至有點自不量力地想要以府重建南北軍,而且還是鐵甲騎軍的那種。(5,0);
雖然半途而廢,但能讓帝後二人生起這等念頭的,可想而知府是何等有錢。
第二個投資,則是想盡辦法把四娘送到馮明文的榻上。
此舉讓馮明文與皇家牢牢綁到了一起——可惜當年陛下沒有適齡的姊妹或者兒,若不然還能綁得更牢一些。
早幾年為什麼敢那麼挑釁?
就是因為知道,有了這一層關係,馮明文不可能會把怎麼樣。
最壞的況,也就是低頭認個輸。
當然,如果贏了,也不會讓馮明文怎麼樣——稍微改一下「宮中府中,俱為一」的制度,對皇家不是壞事,不是麼?
反正丞相也不在了。
可惜輸了……
大漢「虛君實相」的局面,沒有得到任何改變,反而越發深人心。
想到這裡,皇后看了一眼懶洋洋地躺在那裡不想彈,毫無進取模樣的皇帝,心裡越發到無奈。
河北大戰在即,宮中府中,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