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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3章 造反(打個滾謝謝榜一大哥善熊諦聽的打賞)
為拓跋鮮卑的大太子,拓跋沙漠汗深知自家底細。
拓跋鮮卑對外號稱有控弦之士十萬,但實際能真正上陣廝殺的戰兵不過五萬餘。 實時更新,請訪問𝐒𝐓𝐎𝟓𝟓.𝐂𝐎𝐌
而作為拓跋鮮卑的核心部落索頭部,戰兵也就是兩萬多。
剩下的三萬,屬於拓跋鮮卑的從屬部落。
剩下那些所謂的數萬控弦之士,不過都是一些老弱。
用來壯一壯聲勢可以,打一打順風仗也可以。
但如果讓他們上陣真刀實槍廝殺,那是萬萬指不上的。
陣前形勢稍有不對,這些人很容易就會轉潰逃,非但不能為助力,反而還會為己方陣營的突破口。
而此次漢國過來的大軍雖說只有四萬來人。
看起來比族裡的戰兵是要一些。
但他們的武裝備卻遠非拓跋一族所能相比。
更重要的是,這些義從胡騎,每一隊都有漢人軍司馬。(5,0);
而這些軍司馬,才是這些義從胡騎的實際首領。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拓跋沙漠汗發現,這些義從胡騎在軍司馬的帶領下,至能初步做到聽號令,識進退。
雖然還遠遠不能跟真正的漢軍相比,但比起拓跋鮮卑很多從屬部落打仗時鬨鬨的一擁而上,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
果然,由狼帶領的羊群,和由羊帶領的羊群,那是不一樣的。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前來的,還有一支真正的漢軍騎兵。
聽說這支漢軍騎兵,人人驍勇無比,以一當十,當二十,甚至三十,本不在話下。
因為他們曾以一己之力,正面衝垮了魏國的十萬大軍。
想一想,這麼一支大軍,在有心人的帶領下,悄然來到拓跋鮮卑過冬的地方。
而正在白災里苦苦掙扎的族人,卻渾然不覺比白災更大的災難即將來臨。
在最冷的季節里,拓跋沙漠汗卻是冷汗直流。
甚至在某個一瞬間,拓跋沙漠汗幾乎就要被無盡的懊悔所吞噬。(5,0);
讓他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
讓他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毀滅拓跋鮮卑的元兇。
只是冰冷的現實讓他很快又恢復了理智。
「我不是造反,也不是元兇,我這是在拯救我的族人……」
拓跋沙漠汗在喃喃自語,似是闡述一個事實,又似乎是在安自己。
事實就是,就算沒有自己帶路,漢軍也會在自己兩個舅舅的帶領下,找到族人過冬的藏之地。
如果自己沒有參與,那麼所有的族人就會變漢軍的戰利品。
迎接他們的,是本無法想像的慘烈結局。
當然,雖然自己參與了,族人也是戰利品。
但是大司馬答應了,會劃分出一個草場,自己就可以帶上支持自己的部眾,去那裡重新開始生活。
就如同軻比能的部落一樣。
軻比能雖然死了,但是他的阿弟若阿六,不一樣帶著殘部在九原放牧嗎?
所以拓跋沙漠汗相信馮大司馬的這個承諾。(5,0);
雖然此放牧非彼放牧,但大夥這麼多年從漠北遷到漠南,又從漠南想要遷塞,圖的是什麼?
不就是找個能養活族人的地方?
什麼樣的地方才能養活族人?
最好就是那種既能放牧又能種地的地方。
是的,種地。
草原上也是需要種地的,草原上的人,也是需要吃糧食的。
在草原上尋個合適的地方,撒點種子,能收上來一些糜子啥的,一畝收個五六斗,也是極好的。
畝產是了點,但這不是還有南夏來的茶葉麼?
不然一年到頭是吃喝,鐵打的子也撐不住。
撐不住就死得快。
而且往往死的時候還如同被惡鬼纏,盡折磨才能解。
反過來說,如果自己能帶領族人好好放牧,就能有足夠的食,這不比在草原上苦熬強多了?
不,這不就是族人一直在尋找的生活嗎?
什麼自由翱翔的雄鷹,呸,能活下來才雄鷹,活不下來,那就烤鷹!(5,0);
這些複雜的心思,說起來多,實則也不過是在心裡多轉了幾個念頭而已。
而在隊伍最前方的竇速侯、竇回題兄弟二人,心思轉得比拓跋沙漠汗還要快上一些:
「將軍容稟,大人年邁弱,已是久不理事,族中大小事,近年來皆是由我兄弟二人在打理。」
「沒錯,我等慕大漢之心,猶久旱盼甘,如嬰孺見父母,豈會有二心?」
趙將軍聞言,臉上出一淡淡的莫名笑容:
「如此最好,吾軍此次過來,只為拓跋一族,不為其它,但亦不半途生了什麼變故,希二位族長能明白這一點。」
收了錢,就得辦事。
竇速侯、竇回題表示明白,非常明白。
就算是一開始不太想明白,但一看到漢軍這等陣勢,想不明白都不行。
事實上,二人對拓跋力微早有怨恨。
特別在拓跋力微數次派人前來,商議讓沒鹿回部併拓跋鮮卑以後,二人更是深覺得到辱。
豈有主人向羊奴低頭,反認羊奴為大人耶?(5,0);
真要答應了拓跋力微的要求,那沒鹿回部日後在草原上豈不是被人恥笑,永遠抬不起頭?
可是索頭部統領拓跋鮮卑,聽其號令的部落,不勝其數,沒鹿回部勢弱,又不敢公開與之翻臉,只能忍氣吞聲。
直到某一天,部落里來了一支從平城來的商隊,給兩人打開了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當拓跋力微的狗,很丟人。
但當漢人的狗,不丟人。
當拓跋力微的狗,非但沒有好,還有大大的壞。
但當漢人的狗,好像沒有壞,而且還有大大的好。
泄歸泥,知道伐?
大鮮卑檀石槐大人的嫡親曾孫子,現在就在平城那裡給漢人當看門狗,日子過得不知有多滋潤。
所有去過平城的人都知道這個事。
夏穿綢冬蓋絨,早喝茶晚飲酒。
漢家天子賞不盡,不知羨煞多人。
檀石槐在鮮卑人眼中,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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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泄歸泥實在太過弱,愧對檀石槐後人這個份。
但在這個時候,並不妨礙他為某種招牌。
這本也是馮某人把他放在平城的原因。
他要讓所有來平城易的胡人都看清楚,跟著大漢走,大漢願意帶著你走,那是一種福報啊!
不信就去看看那個想要為檀石槐第二的軻比能,現在墳頭的草都被牛羊啃了。
所以是選擇為索頭部的從屬部落,被人恥笑,還是選擇依附漢人,吃香的喝辣的,對於竇速侯和竇回題來說,本就是不用想的問題。
當然,原本還是有一點點小問題的。
那就是他們的大人,同時也是沒鹿回部的大人竇賓,向來與拓跋力微親善。
但現在他們決定回去以後,就立馬解決這個小問題。
反正木已舟,他們就不相信,大人還能把漢軍趕出部落?——
竇賓確實很老了。
這兩三年來,每次冬日的到來,對他來說似乎都是一種折磨。(5,0);
在草原上,無論是誰,一旦垮下來,惡劣的生存環境,都會讓他隨時接天神的召喚。
此時的竇賓,不得不呆整日在自己的帳子裡,裹著毯,躺在羊皮墊子上,祈求著寒冷早些過去。
幸好,自己的兩個兒子,從南夏那裡換來了茶葉,讓自己能緩解的滯脹痛疾。
而珍貴的烈酒,更是了他每個夜晚都無法離開的好東西。
今日也不知是怎麼的,帳外極為喧鬧,與往日的安靜大有不同。
讓本就因為病痛折磨而脾氣變得有些暴躁的竇賓,再也忍不住地捶地罵道:
「都當吾死了嗎?都是何人在外面吵鬧?」
冬日裡食本就短缺,若非迫不得已,能不就不要,不然,一就容易,了就得吃,稍吃得多一些,抗不過冬日,族裡就得死人……
再說了,族裡人都知道自己需要安靜休養,往日裡就算是有靜,也會儘量避開自己的帳子。
今日這是怎麼了?
有人要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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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果然有人要造反。
「大人!」
竇賓的罵聲剛落,自己的兩個兒子就帳拜見。
竇賓就算是年老糊塗,好歹也是當了一輩子部落大人,此時看著兩個兒子同時前來,心裡就是覺得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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