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姑娘又打鬧了一通，最先安靜下來的是司空瑞雲。

「我說，你們是不是高興太早？」

「怎麼？」

「不怕空歡喜一場？你們選秀都報了名的。」

「我暈哦……」

秦寶如和連沁藍瞬間都蔫了。

白思宸一臉幸災樂禍：「這倆傻姑娘居然現在就敢肖想我哥！小心翻船哦姐妹！」

「人艱不拆，思思你過分了哦。」

「嘿嘿！」

為了緩和氣氛，白思宸換了個話題：「對了，和你們說個好事兒。」

「什麼？」

「本郡主想給阿宴贖，你們覺如何？」

不料白思宸話音剛落，屋裡再次炸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瘋了！」連沁藍第一個反對，「放著好日子不想過？」

「狗屁好事！霓宴是你能的嗎？平時過來聽曲捧場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想給包養他？你不怕吐沫星子淹死你啊？」秦寶如也道。

司空瑞雲想了想，搖頭：「我也認為這樣做不好！」

三比一，全盤否定。

白思宸訕訕，「我還沒想好呢，你們都先別激嘛。」

京城最紅的戲班子必屬梨杏園，而梨杏園裡最紅的頭牌就是霓宴。

霓宴三歲跟著戲班師傅唱曲兒，擅青也唱花旦。

清風醉的掌柜和戲班子掌柜是舊識，清風醉人氣高，梨杏園人氣也高，為了給觀眾換換口味，雙方時常有合作。

就比如今兒這場戲，就是清風醉的掌柜特意點的，邀請梨杏園名角霓宴前來唱曲兒。

憐人最沒地位，但有手藝不死。梨杏園不徒弟都是因為家窮，從小被家人送來梨杏園混飯吃。也有數是逃荒、拐賣或者被家人直接賣掉換銀子的。

不巧的是，霓宴恰好就是倒數第二種。

據他師傅也就是戲班鄭掌柜所言，十幾年前，三歲的霓宴被人牙子從偏遠地區拐到京城。

鄭掌柜見他長得瘦瘦小小，像豆芽菜似的，不過樣貌和嗓音不錯，就發了善心花銀子把他買下，傾囊相授。

事實證明他沒看錯人，今兒霓宴已經二十齣頭，愈發紅得發紫。

「不管怎樣，這都不合適。思思你是什麼份，霓宴又是什麼份？這不搭呀。」

「可不是？咱們京城四本來名聲就不咋地，你要是再包養霓宴，你郡主的好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我知道你喜歡聽霓宴唱曲，我們也喜歡，可你真得三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

被小姐妹番轟炸，白思宸的腦瓜子要了。

抓了抓頭髮，一臉無奈：「有這麼嚴重嗎？我只是想幫阿宴贖，又不是要包養他，你們都想哪兒去了？」

「此話差異。」

連沁藍晃晃腦袋，一本正經道：「你想給霓宴贖，但是你能管住別人的？人云亦云越描越黑，虧你剛才還說我。我敢保證，你今兒給霓宴贖了，不出一個時辰大街小巷就能傳遍『永寧郡主包養小白臉』的消息。」

這不是危言聳聽，古往今來，這樣的事兒發生過不。

白思宸沉默，也知道做這件事要冒很大風險。

做與不做，都是煎熬。

眼裡的一寸一寸暗下來，白思宸瞭然無味一手托腮，另一隻手把盤子里的花生粒一粒一粒擺行。

突然沒了心，連嗑瓜子吃花生米的心也沒了。

「你們都說不行，那怎麼辦？阿宴這幾個月越來越消瘦，看得我都心疼了。」

霓宴的是大家公認的，很多有錢男人心思齷齪，霓宴被調戲怒不敢言，不知吃了多啞虧。

他每天都過得並不快樂！

幾個小姐妹都知白思宸對霓宴深義重，但卻是因果相扣。

為何白思宸偏對霓宴如此看重，還要從去年冬天說起。

有一日大雪紛飛，白思宸騎馬上街馬蹄子忽然打了，眼看就要和對面疾馳而來的馬車撞上。

危急時刻，是在玲瓏閣買胭脂的霓宴衝出來，把白思宸攬懷中快速帶離街道中央。

霓宴從小練功，會些把式。

白思宸從沒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一個憐人所救。

為了謝霓宴的救命之恩，當時出幾個金元寶送給霓宴當謝禮，不過卻被他婉拒。

他說，我救你是自願，無需和錢財扯上關係。說完轉離開了。

霓宴長得消瘦纖細，因為唱角自帶氣息，可就在那一天，白思宸忽然覺得他特別爺們。

事過後，白思宸找機會把玲瓏閣的脂送了一堆給霓宴，玲瓏閣是親娘的產業，白思宸可以隨便拿用。

霓宴唱戲上妝要用到，這回他倒沒拒絕。從這以後，二人慢慢悉起來。

見白思宸突然沒了雅興，大傢伙心裡也不是滋味。

霓宴這個人整來說是好的，只是出不好。可一個人的出，這玩意兒誰能自己做主？

連沁藍忽然靈機一，「我想出來一個辦法。」

白思宸急忙問道：「什麼辦法？」

「你宮，有你罩著霓宴，就沒人敢欺負他了。」

「餿主意。」白思宸直接否了，「我現在一個郡主都不敢做這種事，了宮就敢了？你是不是嫌我死的太慢？」

「你傻呀？何須你親自手？只要有人知道霓宴曾經救過皇後娘娘，這威風還不夠？」

「不行，」白思宸擺擺手：「除了宮，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秦寶如道：「能不能讓霓宴自己主去贖？」

白思宸又否了：「也不行，他麵皮子，鄭掌柜對他有教養之恩，阿宴肯定說不出口。」

如果霓宴自己想離開梨杏園，應該早就攢夠了贖錢，他不離開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一日為師終為父，事實沒這麼簡單。

司空瑞雲低聲音道：「思思，我有個主意，你想一想可不可行？」

「你說。」

「找個靠譜的人替你出面，拿到賣契后然後直接讓霓宴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這樣就沒人知道是你做得了。」

白思宸細細一想，一拍大站起來：「還是瑞雲聰明，這主意不錯！」

這樣既能把霓宴解救出水火，還能保住永寧郡主的名聲。

雖然京城四在外名聲有點兒不齒，但也僅限於言行表面。若說德品貞潔，四還是靠譜的。

白思宸認為可行，不過又有新的擔憂：「我要是讓府上的下人去做，會不會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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