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些事做完之後,蘇陌將地圖收好,放在了袖子裡,又將那玄天寶印收拾起來。
這才起吹燈,出了書房。
餘下時間,蘇陌又耽擱了兩日。
也不押鏢送鏢了,就是陪著楊小云,魏紫還有小司徒閒談說話。
再逗弄逗弄自己的兒。
如今這孩子大名尚未給取,只有一個名‘寶寶’。
其實這都不算是什麼名。
可問題是,起名字這事,蘇陌並非行家裡手。
雖然其他的事,他都可以拍板,但是在起名字這事上,給蘇陌多有點草率。
爲什麼白虎到現在還白虎?
不正是因爲,蘇陌這豈能的能力,讓白虎倍屈辱嗎?
可若說想要集思廣益。
你說一個,我說一個,覺哪一個都不靠譜。
好在孩子還小,暫時之間倒也不急著要大名。
有個寶寶的名在,倒也可以得。
除了陪媳婦,遛孩子之外,蘇陌又給老馬留下了兩封信。
讓他在自己出發之後再看。
其後瑣事也有一些,他大概其的都做了相應的理和安排。
蘇陌的臉也在這兩天的時間裡,逐漸恢復了正常。
看上去跟先前並無二致。
至此,所有的事全都解決完了。
這一日清晨,蘇陌和借劍人還有曲紅妝就要啓程。
此行的幌子,也是出門送鏢。
因此,除了楊小云,魏紫和小司徒,以及老馬等人之外,其他人並不清楚蘇陌要去何,要做什麼事。
尤其是楊易之,徹徹底底被蒙在了鼓裡。
甚至未曾出門相送。
畢竟犯不上……
就東荒這地方,蘇陌這不是橫著走嗎?
押一趟鏢,沒幾天就回來了,本就用不著鄭重其事的送別。
倒是福伯巍巍,每一次蘇陌出門,都得送出好遠。
此時站在一邊,囑咐蘇陌出門要注意安全,能不惹事儘量不惹事……
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蘇陌雖然不覺得厭煩,心頭卻有些揪起。
福伯的狀態每況日下。
當時他從海外回來的時候,就看出來福伯的況不佳。
而就在他回來這一段時日裡,他的就越來越虛弱了。
如今頭腦似乎都開始有些不清醒。
小司徒說,福伯勞一生,如今也是到壽了。
老人家的不知道還能堅持幾日……
這個當口,縱然是有藥,也是難醫了。
蘇陌聽了這話,心裡不是滋味,卻也未曾顯。
如今看著福伯,好像是在叮囑第一趟押鏢江湖的自己一樣,不有些心酸。
輕聲說道:
“福伯放心在家等我。”
“恩恩……爺……爺……”
他說了兩句,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恍然大悟:
“對了,如今是老爺了。
“恩,恩,老僕放心……只是,你素來眠花宿柳,武功平平,哎……依我說的話,爺你還不如就不要做鏢局的買賣了。
“三百六十行,哪一行不能養人了?
“風裡來雨裡去的跑江湖……太危險,這人心,太險惡了啊。”
這話先前就已經說過了。
楊小云輕輕一嘆,讓兩個丫鬟領著福伯去後院休息。
夫妻兩個看著福伯遠去,對視一眼,楊小云低聲說道:
“放心吧,家中一切有我。”
“恩。”
蘇陌點了點頭。
魏紫則輕聲說道:
“回來之後,是不是就該娶我和小司徒了?
“可別讓我們久等……”
蘇陌手點了點魏紫的腦門:
“不害臊。”
“男大當婚大當嫁,全都害臊,怎麼傳宗接代?”
魏紫義正言辭,想要雙手掐腰,卻又擔心被人看到,有失落盟大小姐的牌面,這才哼了一聲:
“總而言之,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都老閨了……”
“放心就是。”
蘇陌輕輕一笑,看看了小司徒一眼。
小司徒卻是頗爲平靜,只是靜靜的看著蘇陌:
“一路保重。”
“好。”
該說的說完,該做的做完。
蘇陌飛上馬,回頭再看一眼,跟楊小云四目相對,就聽到楊小云輕聲說道:
“快去快回。
“我在家中等你。”
蘇陌深深點頭,這才輕喝一聲:
“駕!!”
他一馬當先,借劍人隨其後,最後跟著的則是曲紅妝。
一行三人轉眼就出了街口。
到得此時,方纔慢下腳步,緩行出城,到得城外,這才策馬揚鞭。
奔行一日,晚間是在一林間落腳。
架起篝火,熊熊燃燒。
用木穿乾糧經火燒加熱,再夾上幾塊脯,倒也頗爲好吃。
蘇陌正拿著一塊乾糧在啃,卻忽然眉頭微微蹙起。
看向了不遠的黑暗之中。
卻並未在意。
如此又過了一會之後,這才重新朝著那一投去目,輕聲開口:
“既然來了,何不現一見?”
“失禮失禮。”
一個聲音從暗中傳來,雖然強行著嗓子,卻也可以聽出來,這絕非男子的靜。
蘇陌眉頭微微挑起,果然,片刻之後,就從黑暗之中走出了一個人。
做男子裝扮,臉上掛著鬍鬚,粘的頗爲草率。
故作瀟灑姿態,大踏步的來到了蘇陌等人跟前,雙手一抱拳:
“趕路人途經此地,見得火,方纔知道有人。
“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便未曾現,免得衝撞。
“這才棲一側,打算好好休息一夜,明天繼續趕路。
“沒想到,竟然被兄臺察覺,兄臺果然好本事……哈哈哈。”
後面這三個哈哈哈,笑的毫無波瀾起伏。
蘇陌凝半晌,忽然嘆了口氣:
“都說不要跟著了。
“你素來是最聽我話的,這一次,怎麼不聽話了?”
來人神一僵,乾笑了兩聲:
“兄臺何出此言?
“你我明明互不相識……此話豈非荒唐?”
“那你敢將這假鬍子摘下去,然後揭開自己的人皮面嗎?”
蘇陌幽幽開口。
“……”
來人頓時沉默。
張了張,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話到邊,又給嚥了回去。
最後委委屈屈的往前走了兩步,坐在了蘇陌的邊,輕聲開口,恢復了原本的聲音:
“大玄腹地……是因爲當年懸壺亭的前輩,爲玄帝煉製不死丹,而造了現如今的慘狀。
“我現在,爲懸壺亭僅存的傳人。
“屬實是不能放任不管。
“除此之外,亭主失蹤不見蹤跡。
“來人不搶別的,只求懸壺錄。
“恐怕於此事也有關聯。
“蘇大哥對不起……這一次,我實在是不能依你之言,留在家中等待……”
說到這裡,手揭開了臉上的人皮面。
正是小司徒。
眼眶微微泛紅:
“而且……我總歸是要看看,我到底是生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吧?”
蘇陌聽到前面的話,還在想著如何讓小司徒回去。
可聽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頓時一變。
忍不住看向小司徒:
“你……知道了?”
“我去你的書房,找到了懸壺錄。
“只是想要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當年前輩們所造的孽。
“卻沒想到……”
小司徒說到這裡,咬了咬脣:
“蘇大哥……我謝謝你不告訴我實。
“但是,人總歸是不能逃避的對嗎?
“昔年懸壺亭的前輩造了如今大玄腹地的一切。
“我出於大玄腹地,本應該渾渾噩噩由生到死。
“卻沒想到,竟然會被爺爺帶回來養。
“如今學得一醫,又怎可獨善其?
“大玄腹地之災,我正是……責無旁貸。”
說到這裡,擡頭看向蘇陌,眸之中哪有毫弱,全是一片堅毅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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