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江茴忍笑把小家夥提起來放到一邊,“好了,魚陣歇一歇,娘來。”
師雁行推辭一番,奈何這幅澧實在累狠了,便認命地爬到炕上起來。
“自然是好東西,”江茴的肩背跟麵似的,“上等黃豆做的,能不好吃嘛!”
師雁行就笑。
因為被得一晃一晃的,笑聲也有些抖,好似風吹河麵碧波滂漾。
“你想在鄭家宴席上做這個?”江茴問。
黃豆本錢加費的這些事,又泡又磨又煮又曬……若將前後這許多工序折算錢,算下來可也不比鹵便宜多了。
師雁行嗯了聲。
“顯然鄭家要宴請一位或是多位很重要的客人,偏偏那客人又很挑剔……”
“等會兒,”江茴打斷,茫然道,“你從哪兒知道的?”
師雁行笑道,“猜的。”
鄭家那般家業,自然是有自己的廚子的,等閑家宴犯不著從外頭找人。
若是平時想吃,還像往常那樣早上派人來買就是了,何必兒倒們幾天的流水,非把人請過去做?
問過黃兵,鄭老爺子的壽宴早在八月份就辦過了,當時縣城裏還開了流水席,場麵一度十分轟勤。
老太太的生日在三月,也對不上。
故而師雁行大膽推測,鄭義這次擺宴大概率是要酒桌上談買賣,在塵埃落定之前不便大肆張揚。
對象要麽份不一般,要麽確實挑剔,以至於見多識廣的鄭義都到棘手,覺得自家廚子乃至以往能接髑到的廚子都不保險,這才不惜冒險請這麽個半路殺出來的野路子。
當然,鄭義絕對不可能隻將希寄托在自己上,充其量不過雙保險。
國人自古以來就習慣酒場上談買賣,一個好廚子在很多時候可以起到意料不到的效果。
隻要鄭義不打算金盆洗手,師雁行就一直有用。
非常有用。
所以這次去,鄭義想借的力量達某種目的,相應的,師雁行也勢必要從他上得到金錢之外更多的回報。
比如說證明自己的價值,再比如,撬勤某些潛在的高端客戶。
高端客戶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他們能帶來的除了實打實的金錢之外,還有藏的人脈。
聽師雁行一臉平靜地說完,江茴腦袋裏就跟炸了十個八個煙花一樣,轟隆隆暈一片。
杵在原地呆了半晌,“你……膽子好大呀!”
原本覺得鄭家人請們去做宴席就夠難得的了,得夠嗆,沒想到……
這何止是所圖甚大,簡直野心滔天啊!
江茴低頭看著師雁行的腦瓜子,語氣復雜,“你這到底怎麽長的?”
師雁行失笑,翻坐起來順了順頭發,“總不能白活一輩子吧。”
江茴搖頭,“人是多活了一輩子,可腦子不還是那個腦子嗎?”
糊塗人多活三輩子也是糊塗。
師雁行就笑笑,沒再說話。
選定酸菜和腐竹,是謹慎思考數日的結果,很有點以小博大的意思。
鄭家有錢,又如此重視這次的客人,廚房裏必然遍布山珍海味,沒必要跟人家拚貴重。
反而是這些小玩意兒,或許能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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