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既然食客看乙種，要麽丙種的分量不足以填飽肚皮，要麽就不止一個人。

    既然如此，大多數會向上兼容。

    隻差二十文，就能多得兩個葷菜呢！縱然甲種一個素菜，可還多送一碟醬菜，瞬間拉近差距。

    算下來就是二十文買兩個葷菜！

    這樣的便宜哪裏去找？

    有便宜不賺是王八蛋！

    所以要麽心的客人發現不了這個差距，選了利潤更大的乙種套餐；要麽細心地客人發現了這個貓膩，自以為賺到便宜，選擇了更薄利多銷的甲種套餐。

    師雁行的宗旨就是：食客們可能賺，但我永遠不虧！

    自助餐廳針對的就是客戶主就是中等收及以上人群，有能力讓自己吃的好一點，但又不足以支撐自己和家人每天正兒八經下館子。

    而自助餐廳品種富，食材多樣，況且每次盛菜都能裝滿滿一大碗，對比外頭的酒樓食肆，就顯得很實惠了。

    所以短短一年時間，就籠絡了好些死忠食客。

    慶貞帝和碩親王自然要甲種套餐，哥兒倆饒有興致圍著那二十多種菜品轉了一大圈，要了一份涼皮、一碗涼麵，還有幾樣招牌菜。

    碩親王常出沒於市井街巷，融得快且自然，很快鎖定幾位客，亦步亦趨跟著，大大方方聽學。

    “呦，又出新菜了！”

    說話的大漢一張，就流出濃烈的西北口音。

    碩親王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嗯，土豆，？底下的是什麽？咦，寬的，白的，麵條嗎？

    每個食盆上麵都有小木牌，寫著菜名。

    碩親王抬頭一看，“大盤？”

    旁邊那個他認識，不用看就聞到味兒了，孜然羊！

    嗬！難怪都說這裏實惠，菜和用料當真一點兒不比大酒樓吝嗇，連羊這等上好的食材都出現了，竟還舍得放孜然？

    不人也發現了羊，一個個眼冒綠，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吃不吃的兩說，這菜……它貴啊！

    也是他們運氣好，似此等好菜不是日日都有的，而且補貨次數有限，算是小驚喜，遇到就是賺到。

    好些人眼等好幾天，就是為了這一口，跟中獎似的。

    碩親王眼見不妙，眼疾手快，狠狠挖了滿滿一大碗。

    後頭一群人紛紛倒吸涼氣，手捂口麵容慘白，活像自己被挖了似的。

    他娘的，手夠黑的！

    若他們來得再晚些，可就要生生錯過了！

    方才說話那大漢見了，竟搖頭歎息，“兄弟頭回來吧？”

    碩親王一怔，“這都能看出來？”

    那人便洋洋得意地將自己的碗遞給他看。

    “你得先打樁，就跟蓋房子似的，先打地基……還有那個菜，裏頭不是有圓蔥？那玩意兒最占地方，你得想法子把它們順下去！最好邊緣再支棱起來，碗不就大了麽！”

    碩親王：“……啊？”

    你在說什麽？！

    為何本王一句都聽不懂！

    不就是打個菜麽，做什麽扯到蓋房子打地基？

    那人見他如此這般麻木的模樣，竟急了，一路跟著來到慶貞帝所在的這桌，口中兀自喋喋不休。

    旁邊的王忠和眾喬裝打扮的侍衛見了，都跟著渾繃，更有甚者，已經悄悄到後腰的兵了。

    慶貞帝也有些錯愕，不過看了會兒便笑出聲，不聲擺擺手，“這位老兄，你倒是很會吃麽！不介意的話，就在這裏拚個座兒，你也好好教導教導我們。”

    此時正值飯點，店還真沒什麽空座，那西北大漢聽了，倒也爽快，當即坐下來，同時用恨鐵不鋼的惋惜眼神看碩親王。

    碩親王：“……”

    我就想吃個大盤，我容易嗎？

    慶貞帝倒是一派教了的模樣，還頻頻點頭，那漢子便換上一副“孺子可教”的表。

    “這種事便是做多了才手，”他難掩得意，往裏丟了塊多的，用力咀嚼起來，“我們私下裏也時常練習，得了不好方法！”

    慶貞帝失笑，“竟至如此麽？”

    那人煞有其事地點頭，“大有用！”

    窮家富路，大家都是千裏迢迢來京城討生活的，能省則省了。

    碩親王夾了兩筷子孜然羊，點點頭，覺得味兒好，又吃了幾口，忍不住問道：“你們這麽幹，那店裏的人看見了，不挨說麽？”

    誰知那漢子便大笑起來，“我看兩位宇不凡，穿戴也華貴，想來是有份的人，平時不大來吧？”

    慶貞帝和碩親王便齊刷刷點頭。

    就聽那漢子又道：“說來這位掌櫃的也是奇人，非但不阻止，還說過些日子，會舉辦一個什麽比賽，哦，就是堆菜的，前三甲還有獎金呢！”

    聽到這裏，慶貞帝和碩親王麵麵相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愕。

    還有這種比賽？！

    鼓勵食客多吃多裝，食客們必然願意多來。如今又有獎金，便是最好的宣傳……

    這兩位沉思期間，那西北大漢已開始埋頭飯。

    大盤底下泡著的寬麵條已經吸飽湯，染上漂亮的紅棕，油汪汪亮晶晶，煞是好看。伴著燉得黏糊糊的土豆一起大口吃下，又香又濃，極有滋味。

    聽說前幾日有幾個家夥運氣好，上了什麽手抓羊飯，十分，可把他們饞壞了！

    那邊碩親王回神，見他如此大快朵頤的模樣，不笑道：“老兄這樣有經驗，回頭那比賽必要拔得頭籌！”

    那漢子聽了，端著青菜蛋花湯碗咕嘟嘟喝了大半，一抹，爽朗笑道：“那就借您吉言！”

    慶貞帝也跟著笑，又穿著問他來京城做什麽，收如何，買賣可順利？是否有本地吏欺怕，徇私枉法等等。

    那大漢不作他想，有問必答。

    “如今可好了，朝廷殺了貪，百姓們心裏都快活！”

    說著，又繞回師家好味即將舉辦的堆菜比賽，他順手從碗中挑出來一隻爪子嘬著，砸吧著兒道：“其實不的，原沒什麽要，能在千裏之外吃到家鄉風味，一解鄉愁，知足啦！”

    說話間，竟看到人，複又笑著打招呼，嘰裏呱啦說幾句慶貞帝和碩親王都聽不大懂的西北方言。

    慶貞帝和碩親王聽得一知半解，卻莫名挪不開眼睛，看著兩個外鄉人在千裏之外的京城，在同一家餐館品嚐家鄉風味時偶遇。

    過了會兒，那漢子風卷殘雲吃完飯，練地收拾好碗筷起，向慶貞帝和碩親王告辭，心滿意足離店而去。

    啊，吃飽了不想家，又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