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慢悠悠地念出扉頁上那幾個小得幾乎看不到的字跡,頓時覺得尷尬不已。
想替清瑤說句公道話,可是就連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
“這字實在是太小了,太後娘娘,或許拿錯了!”
朱雀輕輕幹咳了兩聲,總算是憋出了這麽一個蹩腳的理由。
“嗯,可能吧!”
玄武默默地抹了一把汗。
太後娘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雖說太後娘娘拿錯了,可是玄武似乎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舉著筆默默地抄寫著。
“這醫書,是寫得有幾分道理!難道,真的有用?”
玄武一邊抄著,一邊陷了沉思。
有些法子,他們似乎沒有試驗過!
“我怎麽知道?”
玄武難道忘記了,他是將軍,自己也是將軍!
他沒看過的醫書,自己又怎麽可能看過呢?
不知不覺,夜幕西沉,書房裏亮起了燭火。
玄武終於默默地把手中的筆放下!
朱雀以為他是抄累了,並沒有太在意。
自己的《德》也才抄了一半,還有一半沒有抄寫呢!
一直以為,作為一個殺進男人圈的人很難,在男人堆裏立足,很難!
抄了《德》之後,朱雀覺得在後宅裏的人更難!
“朱雀?”
玄武的聲音低沉沙啞。
“你怎麽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朱雀聽出了不對勁,出手來了玄武的額頭,卻是沒有發現異樣。
“正常的啊!哪兒不舒服?”
“要不,我們試試?”
“試什麽?”
朱雀一臉懵圈,的《德》抄了一大半,再努力一把,就能完了。
“這個!”
玄武纖細的手指指了指書上的圖片,朱雀不過就掃了一眼,頓時便愧得麵紅耳赤。
清瑤給玄武看的究竟是什麽醫書啊?
瞧著那活生香的畫麵,怎麽那麽像春宮圖?
“不,不好吧!我還要抄書呢!”
朱雀低著頭,恨不得地上立即裂出一條,好讓一頭紮進去。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有什麽不好的?這還是最重要的!”
朱雀竟然不知道素來沉默寡言的玄武什麽時候那麽能說會道了,而且還說得有那麽幾分道理。
“可是,這兒,是書房!不妥!”
“這麽長時間了,你看有誰來了嗎?”
如果說玄武到現在還悟不出清瑤的深意,那也太傻了!
“還真是——”
寢宮裏,君炎安一早醒來,就召來了婢。
“玄武將軍和朱雀將軍在哪?”
“回太上皇,玄武將軍和朱雀將軍在書房抄了一夜!至今還在書房!”
聽完婢的回報,君延安立即就不淡定了。
他罰朱雀,那是讓長點記,從今往後循規蹈矩,不要做出格的事,尤其是不要和自己過不去。
可是玄武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傳玄武——算了,還是朕去吧!”
君炎安歎了一口氣,拔向書房走去。
果真如宮說的那般,兩人還在書房裏筆疾書。
“你們,就不用抄了!”
兩位都是國家棟梁,都是衝鋒陷陣的大將軍,如今竟然被困在這小小的書房裏抄寫,想想都覺得大材小用!
“太上皇!”
兩人抄得太認真了,竟都沒有發現不知道什麽君炎安已經來了。
“朱雀,你知道朕為什麽要罰你嗎?”
“臣膽大妄為,不守規矩!”
朱雀著頭皮回答,心裏卻是默默地補充了一句,可是為了清瑤,就算是再不守規矩的事,還是要做的!
“知道就好!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這書,就抄到這吧!”
君炎安一邊說著,一邊向玄武出了手。
“啊?”
玄武看著君炎安出的手,卻是半天沒有領會意思。
這是在向他要東西?
“你也不會抄了,那書,我給你還回去!”
“啊?娘娘的書,臣還沒有抄完呢!等臣抄完了,再給娘娘還回去!”
玄武支支吾吾,卻是在君炎安的眼皮子底下,將那本醫書收了起來。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是在害怕君炎安要和他搶一般!
“娘娘也不是真要罰你,你還當真了?這人,你還不知道,心!不過就是想要你好好陪陪朱雀!這事,你就放心吧!”
君延安一副了然的模樣,卻是不知道,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別人我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年的時候,騎馬箭,樣樣第一!唯獨看書寫字,就像是要了你的命一般,你可是寧願被罰,也不願意寫字的!”
往事曆曆在目,君炎安想起玄武小的時候,為了逃避寫字,故意把自己的手摔傷了。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小的時候,不懂事!寫字長大了,才知道看書識字,其實也有意思的!”
朱雀就在一旁瞪大眼珠子看著玄武怎麽自圓其說。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看書識字了?”
這回到君炎安納悶了,俗話說得好,不是說什麽江山易改本難移嗎?這才一夜不見,玄武居然變了?
從一個故意摔傷自己胳膊逃避寫字的人,變了一個主要求念書寫字的人?
君延安實在是好奇,段清瑤究竟給了玄武什麽有趣的孤本!
“你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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