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阮妤醒來，霍青行又去書齋了。

  也就暫且把這事放下，和譚去金香樓了。

  而此時金香樓門前。

  王曹氏早早擺起了攤，因為阮妤的吩咐，今日特地準備了比平日要多一倍的東西，可心裡張，這會站在攤子後顯然有些坐立不安。(5,0);

  旁邊賣包子的王義一看到這幅樣子就譏笑道：「你還真相信他們的話啊？」

  說著看了一眼王曹氏的攤子，輕輕嘖一聲，「別回頭拿來的東西全都還得帶回去，也虧得現在天氣冷，這東西放幾日也沒事，要是天氣熱，你這可是吃了大虧啊。」

  陳伯見王曹氏低了頭，忙轉頭去斥王義，「好了，說一句。」

  王義撇撇，還想再說卻瞧見不人往金香樓那邊走，清晨的寒風挾來他們的話，「哎，金香樓今天是不是有早點啊？」

  「昨天告示不都出來了嗎？而且你看門都開了。」

  「那快進去啊，這外頭可真冷！」一群人說著就著頭走進了金香樓，「之前就想著金香樓要是能有早點就好了，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外頭買的沒一會就冷了。」

  王義還未吐出的話頓時卡在嚨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阿福就走了出來，他笑盈盈地跑到王曹氏的攤子前，嗓音飽滿又熱，「哎，曹姐，先來五碗餛飩五屜小籠。」

  王曹氏也是一副沒回過神的樣子，等阿福又喊了一聲，這才連忙應道：「好好好，我這就準備。」(5,0);

  阿福笑著「哎」一聲，「你好了讓人來喊一聲，回頭我讓人過來拿。」等人應聲後，他大搖大擺路過王義的包子攤，看著他一臉呆怔的模樣，重重哼一聲。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姓王在背地裡說他們壞話！

  活該！

  還當東家是騙著他們玩呢，現在好了吧，讓他哭都沒地方去哭！阿福越想越高興，走起路來都昂首。

  王義自然也聽見了阿福的哼聲，他臉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才咬牙道：「神氣什麼，也就五碗！」可等到早點結束，看著王曹氏那滿滿一盆子的銅錢，還有那空得不能再空的攤子，他徹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臉也青白青白的。

  王曹氏也沒想到金香樓的生意竟然會這麼好，這還只是這裡的餛飩和小籠，不算金香樓自己提供的那些，可即便是這樣，剛剛也差點不夠！幸虧自己昨晚為了以防萬一多準備了一盆餡，剛剛又百忙之中讓陳伯幫著包了一些餛飩和小籠，這才沒耽誤人家的生意。

  眼前這一盆銅錢是以前一個月都賺不到的數額。(5,0);

  看著看著，眼裡就忍不住盈起了淚水，聽到邊陳伯慨，「沒想到金香樓的生意竟然真這麼好。」

  才回過神。

  抹了下眼淚，王曹氏笑著和陳伯說，「陳伯，你要不也去和阮老闆說一聲，你這的餅不是賣得也好的？」昨天不敢說的話，今天說起來有底氣多了。

  陳伯面猶豫，「這，這合適嗎？」

  昨天不相信人家，今天看人家生意好又腆著臉過去。

  要是換做其他東家，王曹氏肯定也不好勸，但想到阮妤那張溫含笑的臉龐，還是鼓道：「阮老闆人很好的，只要您做的餅合的口味，肯定會答應的。」

  「這……」陳伯還是有些猶豫。

  王曹氏想了下，「要不我陪著您去？」跟陳伯一起擺攤也有大半年了，一直都很激陳伯的照顧，見他面躊躇又勸道：「陳伯，馬上天氣越來越冷，生意就更加不好做了。」

  陳伯一聽這話，眼神閃了閃。(5,0);

  今天這條街就王曹氏的早點都賣完了，他們的幾乎都剩了大半，現在就這樣了，以後可更不容易了，想到這，他沒再猶豫，咬了咬牙，「行，我就腆著老臉跑一趟了。」

  王曹氏笑牽著孩的手陪陳伯過去，路過王義的時候，看著低頭收拾東西抿著的倔強青年，猶豫了下，主詢問，「王義，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王義以為王曹氏是故意看他笑話，剛要罵人，王曹氏邊的孩就笑地走到他邊，仰著頭，牽著他的手一晃一晃的，「小義哥哥，我們一起去吧，阮姐姐人很好的，昨天還給我吃了好多糕點。」

  心裡的火氣在面對小孩的時候頓時就發不出了。

  王曹氏也沒去管，笑盈盈地看著，雖然怕王義，但也很激他，當初剛出來謀生，什麼都不懂，被其他人兌欺負的時候就是王義幫的，雖然這個青年總是一臉戾氣的樣子，可對的兒卻很好，有時候有事得走開，也都是王義幫看著兒。現在既然能賺錢，自然希大家能一起賺。

  王義被小孩牽著手。(5,0);

  對面是含笑看著他的王曹氏和陳伯，他猶豫了好一會才幹地說道：「……走吧。」

  王曹氏帶著人過來的時候，阮妤和譚正在算帳，們也沒想到營業早點的效居然十分不錯，不過也還是有些弊端的……阮妤站在桌子旁，低頭看著提筆書寫的譚，「今天餛飩和小籠不錯，面也還可以，不過種類還是太了。」

  「而且咱們的面定價高，不一定所有人都消費得起。」譚低聲補充。

  畢竟早點不如正餐。

  阮妤點頭，「還是種類太的緣故，面點這個我倒是能想法子。」自己會不，而且屠師傅他們也發覺了，估計回頭就會改進……

  「要不——」譚抬頭，「我們再招些人？」

  招人倒也是個法子，阮妤剛要頜首，讓人寫個招人的告示，外頭就傳來阿福不甘不願的聲音，「東家，曹姐來了。」

  「進來吧。」

  門被人從外頭推開，王曹氏領著孩進來了。(5,0);

  「王夫人怎麼過來了？」阮妤笑著迎過去，還沒走到桌旁，王曹氏就領著孩千恩萬謝起來，笑著攔了一把，「這原本就是你自己做得好，你若做得不好吃，客人也是不會買帳的。」

  「不管怎麼樣，都得謝阮老闆，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已經很久沒看過這麼多錢了！」王曹氏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

  阮妤仍是那副溫和模樣，請兩人座又倒了茶，而後才問，「王夫人看著像是還有別的話要說？」

  剛剛在底下還在不住給人鼓氣，可真看到阮妤又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雖然這位阮老闆看著溫溫的，但這份溫背後好似還隔著一層屏障，讓人有些不敢太過親近，猶豫著，倒是邊的孩仰著頭說，「阿娘是來替陳伯伯和小義哥哥他們說話的。」

  「嗯？」阮妤聽著這句言沒反應過來，聯想起剛才阿福不甘不願的聲音，倒是猜到了一些，「是其他早點攤的店家嗎？」

  「……是。」

  王曹氏聽主詢問也沒再猶豫，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攥著裳，著心裡的張，小聲說道：「阮老闆，陳伯是賣餅的，王義是賣包子和豆漿的，他們做得都不錯！」(5,0);

  「他們，他們也只是以前沒聽過這樣的事，這才不敢貿然行事。」

  「但他們剛剛已經後悔了！」

  自己說起來也蠻尷尬的，尤其是看著阮妤那雙純粹乾淨得仿佛能夠看一切的眼睛，更是臊得不行，但想到陳伯和王義還是鼓起勇氣說，「希阮老闆能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阮妤倒也不是沒猜到王曹氏生意好後，其餘人會找上門，但的確沒想到這事居然會是由王曹氏主來和說的。

  看著人沉一會，問道：「王夫人可知道，要是種類多了之後，你的生意會影響？」

  王曹氏沒想到阮妤開口居然說的是這個，稍稍一怔後又笑起來，「就算沒有他們，以後阮老闆這種類肯定也會越來越多的，而且錢原本就是賺不完的。」

  「我能托阮老闆的福賺這麼多已經很滿足了。」

  阮妤笑了下，沒再多問，只道：「其實王夫人今日不來，我也是想托人去問你有沒有合適的會做早點的人，如今這樣倒是更方便了。」(5,0);

  「不過他們合不合適還得看他們做得早點如何。」說完喊了一聲譚，「阿，你陪著王夫人下樓去看看，試下早點如何，要是好的話就和他們簽下契約。」

  譚現在也不似昨日剛來時那般手足無措了，今天聽到這番話，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而後走到王曹氏邊，溫聲說，「王夫人，你帶路吧。」

  王曹氏沒想到這事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解決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輕輕哎了一聲，看著譚又去看阮妤，「阮老闆謝謝你，真的，太謝你了。」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好人。

  沒讀過書，也不知道該怎麼誇人，不由道：「您就是救世救難的觀音菩薩。」

  阮妤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誇讚，忍不住失笑出聲，「我可不是觀音大士，我啊……」想起上輩子那些人對的評價，惡毒、狠辣、薄，笑著搖搖頭，「下去吧。」

  有了陳伯的餅和王義的包子、豆漿，早飯的種類就又富了不，而且有了這個開端，午後還有不店家上門，阮妤也都讓譚細細挑選了，若是好的就留下選用。(5,0);

  這樣忙碌到傍晚，阮妤和譚登上回家的馬車。

  看到已經回來的父親，阮妤就想起了隔壁的霍青行，見阮母要往隔壁送菜，笑著接過手。自打接管金香樓之後，雖說家裡每天還是會往隔壁送菜，但自己已不大管，今日倒是有話要去問人。

  譚善知道是要往隔壁送菜，忙自告勇，「阮姐姐，我去吧！」

  他人小卻機靈，知道自己如今和姐姐是借住，就總想幫著做些事。

  阮妤笑著彎腰了他的頭，「你先吃，我去去就回來。」說著就往外走。

  譚善還想追出去卻被譚握住手。

  「阿姐？」

  他奇怪地看著自家姐姐，不是阿姐讓他空的時候多做事的嗎？

  譚看著阮妤離開的影，垂下眼睫和譚善說，「隔壁不用去。」

  「為什麼啊？」

  譚善皺起鼻子，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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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卻不再說，只是笑著了他的頭。

  ……

  而此時，隔壁屋子。

  霍青行剛踏進屋子就看到了應悅。

  應悅今天是跟著娘來青山鎮的姑姑家做客的，做完客，趁著娘在和那些相識的婦人說話，自己就到了霍家，一來是想看看霍青行在不在，二來……是想問霍如想知不知道那個馬車人的事。

  一直記著那個馬車人的手以及霍大哥說的「朋友」。

  男之間還能做朋友嗎？

  更不用說還是霍大哥那樣的子！

  打小就沒見霍大哥和哪個人走近過，就連也是因為阿爹和哥哥的緣故，要不然恐怕霍大哥也不會多看一眼。

  可那天——

  霍大哥在說起那個人的時候，察覺到他臉上的表要比平日和許多！

  應悅心裡急得不行，已經兩晚上沒睡好了，原本是想問問哥哥，但哥哥這兩日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住在縣衙都沒回來，正好今天跟阿娘過來，就想著打聽一番，看看那個人究竟是誰，沒想到坐下還沒一刻，霍青行就回來了。(5,0);

  「哥！」

  霍如想先看到他，笑著站起。

  應悅雖然還沒開口問，但看到霍青行，眼睛也立刻彎了起來，跟著霍如想站起，站在屋檐下，笑地喊道：「霍大哥。」

  不清楚應悅怎麼會在這，霍青行也沒有多問的意思，他點點頭，還是平日那副淡漠疏離的樣子，剛想回屋就聽到後傳來一道悉的聲，「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聲尾音微揚，帶著笑意。

  霍青行平靜的心驟然一跳，側回頭，果然瞧見阮妤的影。

  清麗眉的著一黃衫站在門外，落日餘暉盡數鋪在的上，而柳眉輕挑，臉上噙著一抹玩笑，正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阮姐：我是不是打擾什麼？

  大人：……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