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閱明知道秦詩是故意的,他完全可以甩門走人,不知道在哪一刻,他竟然沒狠得下心來,甚至妥協了。
他不常做飯,現在忙起來,有時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給別人下廚的事更是沒有過,他之前那幾年,一直在忙著創業,一心想著怎麼功,很把時間放在這些事上面。
秦詩坐在沙發那里,看著沈閱在廚房淘米煮粥,空空的心里被慢慢地填滿。
是喜歡這種生活氛圍的。
想有個人陪著自己,撒撒對方就能夠答應提出來的要求。
這樣,會覺得自己被重視了,不孤單。
沈閱看了眼冰箱,里面什麼也沒有。
“我不要別的,就喝點白粥。”秦詩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不怎麼做飯的,所以什麼也沒有買。”
沈閱洗了手出來,“自己連粥都不會煮嗎?”
秦詩搖頭,“自己弄的不好吃。”
一個白粥而已,能怎麼好吃,又能怎麼不好吃?
沈閱看了一眼,抱著抱枕,靠著沙發,頭發披散著,穿著吊帶長,雪白的手臂修長漂亮,只是的手腕上,有一條淡淡的傷疤。
“好了自己會盛吧。”沈閱移開了視線,問。
秦詩懂他言外之意,“要走了嗎?”
“我總不能留在這里給你當牛做馬。”沈閱話里有話。
“有那麼嚴重嗎?”秦詩眉頭微微皺起來,“你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吧。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秦詩就是想讓他陪。
一個人在這空的房子里,難免會胡思想。
沈閱覺得有點搞不清他們現在的關系了。
提出來的要求,不該是他們現在這種程度的關系可以提出來的。
“秦詩,你要記住,我是你老板。”沈閱提醒,想要別太多。
秦詩問,“不是朋友嗎?”
沈閱輕咽著嚨,“你缺朋友?”
“缺。”秦詩很真誠,“我現在就想你陪著我。”
“想他了?”沈閱很直接。
這個“他”,他們都知道是指誰。
秦詩的神微怔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如果我說,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并沒有想他,你信嗎?”
說完,抬頭觀察著他的表。
“看著我這張臉,你就自帶了,用不著特地去想。”沈閱看了眼這個房子,“這里,應該有他存在過的痕跡,對嗎?你在這里,跟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男人說著不想他的話,心里踏實?”
秦詩著了手。
沈閱說的話,都如同重錘砸在的心上。
是愧疚的。
才兩年的時間,在遇到沈閱之后,真的快要把他給放下了。
原本只是想從沈閱這里得到一些藉,現在卻本末倒置了。
似乎為了沈閱,快要忘記陸靖了。
秦詩的沉默,讓沈閱的心沉了沉。
“了你自己吃,我走了。”沈閱走到門口又回頭,“下午我要去公司理一些事,很忙。”
意思是,別給他打電話了。
秦詩沒說話,依舊低著頭。
沈閱不管有沒有聽進去,他走得干脆。
門關上的那一刻,秦詩摳著手心。
……
葉路長知道秦詩要搬家,他很意外。
陸靖出事后,秦詩悲痛絕,他當時就說過讓換個地方生活。
那個時候,秦詩沉浸在失去陸靖的痛苦中,甚至一度想要追隨陸靖一起走,本就不可以離開這個房子。
現在,終于愿意搬離了。
“搬了好。”葉路長封著紙箱,“換個地方,就當是重新活一次。”
“我是不是有些沒良心?”秦詩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問葉路長,其實也在問自己。
葉路長回頭看了一眼,“人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也不能為了一個人而活。”
秦詩知道這些道理,可是到了自己這里,總覺得這樣做,太沒心沒肺了。
“陸靖不是自私的人,他更希你可以好好的生活。”葉路長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來,“如果他知道你終于可以從失去他的世界里走出來,他一定很為你高興的。你要相信他,他最大的心愿除了世界和平之外的,就是希你可以幸福。”
“這份幸福不管是他給,還是別人給,只要你開心快樂就好。”
秦詩的角有些淡淡的咸,一滴淚落在紙箱上,瞬間就浸了進去。
為什麼會放不下陸靖,為什麼會覺得活著沒有意思,就是因為陸靖太好了。
他不管任何時候,都在為著想。
他對的,從來都不是自私的。
“別想那麼多了,陸靖要是知道有個人可以讓你走出來,他會很激那個人的。”葉路長猜得出來秦詩為什麼會突然想搬家。
就像為什麼突然不尋死了。
因為有個人的出現,讓想好好活著。
秦詩抹掉了眼淚,咧了咧,故作輕松地問他,“袁苗最近有沒有找你?”
提起袁苗,葉路長的臉就不太好看。
“怎麼了?”秦詩回過頭看他,“相不愉快?”
“太鬧了。”葉路長一想到袁苗一到健房儼然如同老板娘一樣和那些教練,員工打一片,他就頭疼。
秦詩笑道:“是你太嚴肅了。”
“我不喜歡鬧騰的人。”葉路長清楚袁苗的機,但袁苗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秦詩好奇。
葉路長看了一眼,把封好的紙箱搬到門口,“喜歡是一種覺,沒有特定的模樣。”
秦詩皺了皺眉,倒也是認同他這句話。
“我就比你淺一些。我喜歡長得好看的。”秦詩說著就笑了,“現在看來,還只喜歡同一款長相的。”
葉路長聞言,笑得有幾分酸,“好的。”
……
秦詩搬了家,搬到了沈閱家樓上。
搬家的時候生怕會遇上沈閱,很順利,沒有見到他。
葉路長幫把大件擺好,剩下的秦詩自己弄。
秦詩一個人從下午弄到了晚上,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的,但總會時不時的發出聲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很大靜。
又不小心把一個玻璃杯在地上,碎了。
趕收拾,剛撿完,就有人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