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歌已寫了供狀，把責任推給錦貴人，說自己了的勾引。

    藥去瞧了一眼，提審了任長歌。

    任侍衛當著藥的麵，將私通之事說得清楚，甚至細節都代了，隻求活命。

    待再次回來，隻看到錦貴人著牢籠，怨氣衝天辯解說，“我腹中是皇上的孩子。”

    “那催藥是黃杏子開出來的，是給我出的主意，還暗示我愉貴人得寵也是用的這法子。”

    “我是後妃，死我不外白綾、鴆酒。不見皇上，我絕不就死。”

    牢籠外站著藥、牢頭和獄卒。

    今天錦貴人說的話，斷斷瞞不過去。

    人不能就這麽賜死，否則就給了皇後置杏子的機會。

    有人唆使錦貴人下藥爭寵，和錦貴人私通是兩回事。

    皇後不得有別的人牽涉進來，好甩掉責任。

    今有了錦貴人多說的這句，事變麻煩，同時也有了轉機。

    藥靜靜看著錦貴人，眼中的憐憫讓錦貴人心煩。

    “好，讓你見皇上。”

    裹大氅，邁步從容走出掖庭。

    這地方是第二次來，心境大不一樣。

    曾經的階下囚，現在再也不會怕這個地方。

    果然皇後的耳報神快得很，藥剛進含元殿，皇後便也趕來了。

    藥如實匯報錦貴人的說法，又說了錦貴人不服，要見皇上。

    “不如就讓過來，死得明白。”藥低頭建議。

    這正是皇後的意思。

    帶出杏子，也許就有機會把責任都甩出去。

    錦貴人被小桂子帶上殿，遠遠跪在一隅。

    藥上前向皇後行禮。

    “臣要為皇上陳述夫供詞，皇後可要回避？”

    皇後怕夾帶私話，緩緩道，“不妨事，你隻管說你的。”

    藥毫不客氣，將任長歌的供述按原話重複了一遍。

    聽得皇後臉上雪白，那汙穢之詞不是高門貴能聽的。

    可前麵已向請示過，自己不走，現在想發火也沒發，隻能忍。

    錦貴人沒想到任長歌這般沒臉，把兩人之間的細節都描述出來。

    跪不住，歪在地上。

    李瑕眼中閃過一得逞的小得意，接著又有些擔憂。

    皇後說，“錦貴人雖犯了大錯，說不定的確有人唆使，還是要查清楚的好。”

    藥道，“既皇後娘娘這麽說了，也該傳黃大夫來問問，看有無此事。”

    “別無故冤枉了人。”

    皇後下死眼盯了藥一眼，恨不能當場死了。

    聽藥這麽說，皇上馬上心中有底靠在龍椅上，手一揮，“傳。”

    不多時，黃杏子上殿，向皇上皇後行禮，跪下。

    “錦貴人供詞中說是你指點勾引任侍衛，並給過催藥。”

    “任侍衛是誰？臣完全不知道。錦貴人信口胡說。”

    “再說我為什麽要讓一個小貴人與侍衛私通？圖什麽？不是我誇口，想收買我不是出得起的價。”狂傲直白。

    皇後厲聲問，“那催藥呢？殿中還有剩餘，你還敢說不是？”

    “臣的確給過香藥。”黃杏子大方承認。

    皇後馬上得意，“你給催藥，意何為？若是為了勾引皇上，便是穢宮闈之罪，若為勾引別的男人，其罪當誅。”

    杏子抓抓腦袋，“那倒不是為了勾引男人的。”

    “請皇上差人把和殿餘下的藥取來。”說。

    皇上馬上小桂子去取。

    等待中，皇上靠在龍椅上，目掃掃這個，看看那個。

    皇後板著臉，心中盤算怎麽能把責任推掉。

    藥沒有表，從容鎮靜。

    杏子大膽地看錦貴人。

    錦貴人垂著頭像等著宰殺的。

    不一會兒，小桂子跑著進殿，他騎著馬跑了個來回。

    “殿中隻有這包藥，別的都是普通香料。”小桂子呈上藥末。

    杏子接過去聞了聞，“是臣給的那包。”

    藥提醒道，“讓錦貴人看看是不是這個，別以後又說有人調包。”

    “正是此。”錦貴人提起神，指著杏子，“給了這個，說與皇上歡好時點燃，說不定皇上就能多來和殿了。”

    “你說過這話嗎？”皇上問。

    “說過。臣從不撒謊，原話就是這麽說的。”

    皇後更得意了，恨不得立刻下令除了黃杏子這“眼中釘”。

    “皇上，自己都承認了，請皇上下旨死黃杏子，以正宮規。”

    皇上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出，他沉著臉，下一刻——

    杏子語氣一轉，“可這是用香藥，對男子毫無用。”

    “什麽？”皇上、皇後同時驚，意思卻完全相反。

    “為何配這種藥？”皇上不由問道。

    “這藥名為送子散，可以使子更與心悅的男子結合，對無害，還能怡。最重要的，這香能使子更易孕，裏麵都是珍貴藥材，千金難得，我那黃記藥鋪有售，一兩銀子一錢藥，京中許多貴婦都用我這款送子散呢。”

    “說白了，這是子的房中藥。”

    “所以我說，貴人用了這藥，皇上可能會常來和殿，若能一舉有孕，皇上自然常來。這也是臣一番意。”

    “這催藥送子散？”皇上幾乎笑出聲。

    “是。”杏子磕個頭很認真回答，“當時錦貴人可憐求著我，說皇上好不容易才會來一次，很想懷上龍子，我才給了一點點。”

    “皇上自己瞧瞧，這紙有多大，能包多？”

    那紙隻有手掌大小一片，眼見是包不了多藥末的。

    皇後氣得臉都白了，又被這小兔崽子擺了一道。

    勉強斥責，“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請皇上當場焚燒，以驗其效。”

    “不必了！”皇後心知自己又著了道。

    “皇上，妾肚子裏懷的真是龍種啊，不信皇上可以等妾生下來滴驗親。”

    皇後已聽不得這麽愚蠢的言論，錦貴人腦子是被嚇傻了。

    藥更為其涼薄歎息，這孩子若是侍衛的，生下來便要死。

    若真是皇上的，那更可怕，由著他背著這樣的名聲活在皇宮裏，吃多苦，錦貴人不會想不到吧。

    皇後起向皇上行禮，“臣妾不適，皇上看著罰錦貴人與那夫好了，我看賞杯毒酒已算皇家天恩了。”

    “那就按皇後說的辦。”李瑕板著臉，看著皇後失到底，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