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沁最后還是讓聞嘉至留了下來,讓他自己找地方休息。

回臥室躺在床上，莫沁收到奚漫的微信語音：“聽說你腰傷了,嚴不嚴重？”

莫沁瞳孔收兩下，敲字回復：【昨晚的事，我都沒宣揚出去，你怎麼知道的？】

奚寶：【我老公聽聞書生說的。】

說起這個，莫沁又問：【你老公不會給他出什麼主意了吧？】

簡灼白當初追奚漫臉皮有多厚全校的人都有目共睹，莫沁覺得沒準聞嘉至就是找他出的主意。

奚寶：【有這個可能。不過你怎麼發現的？】

莫沁：【就是覺最近的聞嘉至很不一樣，有點主。】

把昨晚到今天發生的事，跟奚漫簡單復述了一遍。

奚寶：【那你不用猜了，這絕對是簡灼白能教出來的。不過好的，聞書生這種人就該學著怎麼主。】

莫沁：【嗯，是好的。】

莫沁：【就是他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莫沁：【我本來打算讓他追很久來著，不準備輕易答應他。】

奚寶：【他就算現在主了，你也可以讓他追很久。】

莫沁：【可他主起來,我怕我會忍不住。】

奚寶：【之前怎麼說來著，你現在醉心事業，對聞嘉至不屑一顧。】

奚寶：【如今變化快啊。】

莫沁：【我有說過這話嗎？】

奚寶：【……】

奚寶：【行,你沒說過。】

莫沁：【主要我那時候不知道他喜歡我,覺得自己一腔意被辜負，當然得自我安，走出影。】

莫沁：【現在發現都是誤會而,而且他在努力追我，況自然就不一樣了。】

奚寶：【你說的很有道理。】

奚寶：【所以呢？】

莫沁：【所以——】

莫沁：【我們都是年人了，為什麼非要在事業和之間做選擇？】

莫沁：【當然是都要！】

兩人正聊著，外面敲門聲響,莫沁下意識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什麼事？”

隔著一道門，外面傳來聞嘉至的聲音：“該藥了。”

莫沁這才想起來，把助理趕走了，還沒藥呢。

起床頭的鏡子照了照，整理一下頭發，又放回去：“進來吧。”

聞嘉至拿著藥推門而，來到床邊。

莫沁在他的幫助下翻過去，上被他卷起，出一節傷的后腰。

背對著聞嘉至，看不到男人的表，只覺冰涼的藥水拭時輕微的。

他很小心，藥時沒有很疼，莫沁還是下意識攥了枕頭，腦海中拂過一些畫面。

高中的時候就喜歡聞嘉至，那時候對來說，只要能遠遠看著他，就很開心。

大學后鼓起勇氣表白，沒想到順利得到了，當時激又雀躍。

后來兩人在一起，其實雙方長輩都不看好。

莫沁的父母覺得聞家門第太高，他們高攀不起，即便聞嘉至選擇跟談，將來也未必進得去聞家的門，還不如及時收手，免得將來難過。

所以那個時候，爸媽沒勸放手。

至于聞家的長輩，聞嘉至的父母離異，母親常年在國外，莫沁沒有見過，聞董事長對莫沁的態度冷淡。

莫沁心里明白，一個聞家司機的兒，不可能會是聞董事長理想的兒媳，自然也做不到對和悅。

分手前的最后一次約會，去瀾大之前，剛剛在電話里被父母勸了一通，本就心思敏，結果看到聞嘉至時，又明顯覺他總是恍惚，看起來心不在焉。

一向主，然而那天晚上聞嘉至時拒絕了。

第二天一早，堅持乘飛機回長莞。

在飛機上一直在想，這段一個人堅守著到底有什麼意思。

終于在下飛機的那一刻，給聞嘉至發了微信，說分手。

其實給他發消息時，莫沁心還是期待著他能挽回的，至證明，他心里有。

可是從白天等到晚上，又從晚上等到黎明。

最后只等來了一個字：【好。】

那一刻，莫沁忽然間心俱疲。

頓時覺得，以后再也沒有喜歡他的勇氣了。

哪里會想到，聞嘉至去找了，看進酒店后，他在酒店外面站了一夜。

莫沁記得那段時間長莞一直在下雪，北方的天夜里極冷，寒風凜冽。

他就那樣傻傻的站在外面，也不給打電話，不知道那個晚上怎麼熬下去的。

莫沁責怪聞嘉至心里有什麼從來不說，其實自己也是一樣的，看起來在他面前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然而所有藏在心深的擔心和害怕，也從未跟他說起。

家世上的差距，以及父母勸分手的事，莫沁也沒提過。

一來是因為聞嘉至平時比較悶，這個話題莫沁不知道如何挑起，二來是莫沁自己對這個話題很敏，總是下意識逃避，不愿面對。

如今想來，也不能把所有的過錯歸咎于聞嘉至一人。

好藥，等自然晾干，聞嘉至將的服拉下來，扶著慢慢平躺下來：“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我，我就在外面。”

聞嘉至說完正要出去，莫沁倏而住他。

聞嘉至回頭，不解地看向。

莫沁遲疑片刻，還是決定跟他聊一下：“我們當初在一起時，我爸媽不同意，他們覺得找另一半要選門當戶對的，不然容易吃苦頭。聞家是瀾城頂級的豪門，我爸媽就是平頭百姓，他們怕我將來萬一跟你結婚了，點什麼委屈他們護不住我。”

聞嘉至眼底有微芒一閃而逝，他凝向床上的莫沁：“所以后來莫叔叔辭職，是因為這個？”

莫沁嗯了聲：“我們分手以后，我爸媽希我盡快放下，跟你再無瓜葛，就從聞家辭職了，想以此徹底切斷我和聞家的聯系。”

“即便如今，我和你之間的差距依然存在。”掀起眼瞼，神中帶了認真，“簡董事長一直想給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結婚，你非要追我，我們之間真的有以后嗎？這些問題，你有沒有想過？”

聞嘉至走過來，屈膝在床邊蹲下，捉住的手。

莫沁下意識躲避，被他握住。

男人幽沉的目平視：“我從來不覺得這是我們之間的障礙。你既然說到我父親，就該知道我和他關系一般，報考瀾大，選擇做醫生，這些都曾違背他的意愿，我想做的事，誰也阻攔不了。”

高考后的暑假，莫沁在家里聽爸說過，聞嘉至為了學醫，跟聞董事長關系僵了很久。

聞董事長斷他的銀行卡，他一個從來沒吃過苦頭的人，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卻頂著炎炎酷暑在外面打工，始終不向聞董事長低頭。

他看起來斯文溫和，像是沒脾氣，其實倔起來沒人勸得。

莫沁抿了下，小聲囁喏：“學醫是你最大的夢想，我怎麼能比？”

“沁沁。”聞嘉至握著手的力道收，“分手這些年我時常會想，如果不做醫生，我的功課可能就沒那麼忙，或許我們就不會分手，我們應該會結婚，很幸福的在一起。”

“可是如果沒了你，我即便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業，心里也總有一塊是空缺的，很難快樂。”

“這幾年我一直拒絕家里的相親，我爸也曾無數次問我，你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聞嘉至熾熱的眼神里著幾分人的繾綣，“我給他的答案是，我喜歡莫沁，比當初我喜歡做醫生更加堅定。”

莫沁的手被他握著，著男人掌心的溫度，抬眸跟他視線對上時，心跳驟然加速，沸騰的在腔里竄。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聞嘉至一本正經地說這些話。

男人仍凝睇著，眼底意濃重，讓人不敢直視。

莫沁霎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好像又覺得此時此刻，什麼都不用再說。

因為他的心意，已經到了。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莫沁才把手收回來，轉移了話題：“你怎麼一直沒問我，當初我為什麼會和男同學一起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