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狀態,并不適合勞神下棋,可明知事不可為,樊玄擊還是將自棋魂,運轉到了全功率的狀態,算力提升到了極致。
每一次落子,意識都會模糊一分!
每一次妙手,都會令生機飛速消散!
此即....消散之刻!
但我輩樊蠻,本就該在烈火之中燃至最后,寧鳴不默!
“好激烈!這就是一品神的對局嗎!”
“雙方大龍,居然說換就換!現在是誰領先?算不清!無法算清!”
“開劫了!此劫爭,將決定最后的勝負!”
“不要輸!加油啊,老祖!”
年長的樊家修士,皆被一局棋看的熱沸騰。
但那些年紀尚淺的孩,卻還無法理解老祖的執著,道蠻山便是其中之一。
要說的話,如今的他,已不能算是樊蠻修士,而是被藍道封強行變了一個道蠻;但樊玄擊救人時,卻還是連他一同救下了...
“為什麼!只是一局棋而已,真的值得老祖燃盡最后的生命嗎!”道蠻山看著視如恩公的老祖一點點消散,只覺得眼睛酸,有點想哭。
“不許哭!這是老祖的最后一局了!認真記下老祖戰至最后的模樣!”孩的阿公樊石云斥責道,但其實,樊石云同樣心中難。
此地樊蠻幸存者,皆欠了樊玄擊救命之恩,但卻來不及回報,就要為老祖送行,誰又能真正平靜呢?
但卻不能用眼淚送行!
比起哭靈和悼亡,蠻人更愿意用烈火和蠻舞來送族人回歸山海! “好強,這就是樊玄擊四十三世的真正棋力嗎...此劫爭,是我的負擔更大麼..形勢于我不利,但我,還能下!”寧凡深深看了樊玄擊一眼,似打算將這個男人燃
至最后的模樣記在心里。
無關善惡,無關因果,任何一段持之不悔的人生,都值得尊重。
“還差一點,還需要投更多心神,我才能計算到最后...”
“可惡,心力已經無法維持了麼...”
“意識,開始不清醒了...”
樊玄擊到心神傳來陣陣虛弱,這一局,他真的已經無法堅持下去了。
但當他抬頭,對上寧凡認真而尊重的眼神,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投子認輸的喪氣話來。
這個男人,四十二世之前,眼中只有那些將花開的蘆葦;但此刻的他,正認真看著我心心所念的這局棋!
此人不棋,這一點,我能覺得到;但他還是愿意尊重我的小小執念麼...
道兄厚意,豈能辜負!
“樊蠻逆枯,神!”
隨著虛弱的聲音發出,樊玄擊的殘驅,陡然有火焰燃燒,四十三世的回燈火,俱都匯聚在了此刻!
在化作灰燼之前,他還可以...繼續燃燒下去!
這一刻,他發了樊蠻逆枯,一點點將自己的火焰化作逆枯道果的果實。
逆枯道果,是他許諾給寧凡的東西。
而轉化為道果的過程,則可令他借由燃燒,短暫地維持意識不散,令他能在這場艱難對局中多堅持片刻。
“無論結果如何,這一局之后,我都無憾了!”樊玄擊大笑道。
此番不歸之遠行,有族人相送,有友人對局,有酒可品,此生不枉矣!
熊熊燃燒的火焰中,樊玄擊如同黃昏將至殘,已無盛極之,卻不負心中熾熱!
他將所有的執念,融棋子之中,呈現在棋盤上。
寧凡亦做出了回應,傾盡一切爭奪著勝負。
已經無人在乎這一局的勝敗了!
但,命運還是開了玩笑...
即使將自己燒了一紅日,樊玄擊的意識仍舊無法維持太久。
他明明已經看到了一勝機,正落子,但突如其來的疲憊,卻一下垮了他的所有。
眼前一黑之下,樊玄擊落子之時,竟是略有偏移,下錯了位置...
這是他不惜燃盡一切的一局棋!他已不在乎勝敗,但卻以一個極其低級的失誤,令這一局草草結束...
難以接!
無法接!
但,不得不接...
“這一步,不是你的本意吧。若你想要悔棋,我并不介意的...”寧凡并非真正的棋士,他不在意對手悔不悔棋。
“多謝張兄意,但...落子無悔...”樊玄擊搖頭拒絕,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棋士。
“如此,卻是憾...”寧凡嘆了口氣。
“是啊,真是憾...”沉重打擊之下,樊玄擊再無法維持意識。
無法下贏這一局,便也沒有資格知道對方的名字了吧...
呵,這是一段漫長的人生啊,那一日,我見識到了圍棋之神的影子,可直到四十三世的最后,我還是不知道神明的真正名字...
于熊熊火焰中,樊玄擊徐徐化作一枚逆枯道果...
但在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寧凡忽而開口道。
“寧凡。”于火熄滅中,寧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是魔修,無須藏頭尾時,并不避諱道出自己的真名。
從前不說,不過是因為即使說了,聽在異世之人耳中,也全都會“張道”二字。
果然,眾樊蠻修士聽寧凡的名字,聽得全都是張道。
但或許是執念太深,樊玄擊居然聽到了他等待四十三世的那兩個字!
只可惜聽得并不太清楚,因有無數雜音在回之中肆意干擾。
他說的,是離梵嗎,還是寧樊呢,又或者,是逆樊...聽不清,但...這也算稍稍知曉了神明的真名吧...
“多謝...樊蠻第九枝,就托付給你了,逆樊大人...”
...
千樹陣法中,一場送蠻典禮正悄悄進行,是樊家修士在恭送遠行的老祖。
樊蠻逆枯是族中大,唯有準圣修士才有資格修習、了解。所以,這些樊家修士并不知道老祖付出了代價、凝聚了逆枯道果。
對于蠻人而言,生死雖大,卻也只是暫時的別離。蠻人死后魂歸山海,若有緣,他們午夜夢回時,還能在夢中見到老祖魂兮歸來。
所以樊家修士雖有悲傷,但卻無人哭泣,而是以篝火和蠻舞,祝福老祖死后得以安寧。
這一日,樊蠻第九枝再度失去老祖。
但同時,他們又擁立了新祖。
寧凡被樊家修士尊為新祖,這也是樊玄擊的愿。
冥冥中,似有因果早已注定。
看著還是一介孩的道蠻山,隨眾人一同尊稱自己為老祖,寧凡真的不知道如何回應了。
明明應該我喊你道蠻山前輩,可現在,你卻尊我為老祖...回,真是混無序啊。
不論如何,樊家的神識磨盤終于還是到手了。
樊玄擊許諾的逆枯道果同樣到手了:此道果之中蘊含的能量,遠比尋常準圣道果龐大,手滾燙,似握住的不是一個道果,而是熊熊燃燒的執念...
還有一,同樣落寧凡手中,卻是另一道五蘊寶。
鳩圣控奪靈棋,共使用了兩道五蘊寶,一道算計樊玄擊,一道算計寧凡。
算計寧凡的那道寶,已被寧凡降服。
算計樊玄擊的寶,也在樊玄擊隕落后,瞬間想要逃離,卻被寧凡反手錮、捉走。
而后諸多認主印打出,最終寧凡擁有了第二道五蘊寶,并令兩道寶合為一,威能大增。
襲擊寧凡的寶,只花了鳩圣三紀回溫養。
算計樊玄擊的寶就厲害了,足足花了鳩圣六紀回溫養。
于是兩道寶合于一道后,新生的五蘊寶擁有了九紀回的威能。面對此寶,強如蟻主這等十紀圣人怕也要覺得難纏...
蟻主:換一個人當計量單位吧求求了!
寧凡:下次一定。
樊家持有的神識磨盤,只是九逆七十一枯的級別。
級別雖不高,但至此,寧凡古國四終于集齊,只是暫時無法自用,需要給南柯老仙,拿來救治北蠻神。
有了古國四在手,南柯老仙便可使用太古逆月陣,引下古國月,來為北蠻神療傷。
“太古逆月陣麼...”這個陣法的名字,聽起來和太蒼劫靈祭生靈的太古逆塵陣很像,只是威能和功效完全不同而已。
逆塵,逆月...如今的我,真是在天地大之中越陷越深了;但就算沒有因果,試圖違背宿命的我,也早已沒有退路可言了吧...
生而為魔,便只能將反派的份貫穿始終了!
“為紅靈治療,需要花費不時間。期間,我無法分心抵擋無量劫對千樹陣法的攻擊,故而對抗無量劫一事,只能拜托小友了。”南柯老仙請求道。
“前輩放心,我不會讓無量劫干擾紅靈治療的。”寧凡點點頭,朝陣法之外走去。
“凡哥...師兄又要去做危險的事嗎?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白靈低聲道。
“...”寧凡止步,回頭著弱弱一陣風都能吹倒的白靈,實在說不出“你太菜了幫不上我”“無量劫靈一拳就能打哭你兩次”的傷人之言。
“你...會做飯嗎?”苦思冥想后,問道。
“年輕人,當年我開始裝逼的時候,你們還隻是一滴液體!” “仙子,隨在下走一趟,保證帶你裝逼帶你飛,帶你一起嘿嘿嘿!” 身披狂徒鎧甲,肩扛日炎鬥篷。 左手無盡之刃,右手誅仙神劍。 橫掃修仙界無敵手,就問一聲還有誰?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 長路漫漫,裝逼相伴! 徐缺踏上了一條裝逼之路,每天不是在裝逼,就是在去裝逼的路上!
「師父,是徒兒無能,讓您沒能在大限來臨之前突破。」 「徒兒放心,你師父我死不了。」徐凡看著悲痛欲絕的徒弟笑著說道。 「是徒兒無能,沒能為師父多弄幾顆築基丹,要不然.........」跪在地上的宗門天驕嚎啕大哭道,一時間竟涕不成聲。 徐凡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大弟子,拿出一顆築基丹隨意塞在嘴裏。 霎時,天地間五色神光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