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自然也明白小姑娘是為好。
正想說什麼,忽然覺到左手背上傳來一點點的暖意,很微弱,一縷細細的暖流沿著奇經八脈徐徐流淌,流遍四肢百骸。
冰涼到發麻的四肢暖和了些許,那種仿佛靈魂被撕裂一樣的疼痛也褪了不,就像是一早就千瘡百孔、死氣沉沉的軀殼又注了一生命力,冰冷到快要凍結的重新開始流。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輕鬆的覺了,宛如重生。
顧燕飛深深地看了一眼,放開了的手,解釋了一句:「我給您畫了一個引靈陣,配合這個鐲子,可以溫養魂魄。」
「您會覺得舒服一點。」
這些年來,一直在承著一種削皮挫骨之痛,這種疼痛直骨髓、深靈魂,令人生不如死,可熬到了現在。
聽出顧燕飛話中深意,心頭一震,心湖中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這丫頭果然知道自己壽元將盡,很快就要魂飛魄散了。(5,0);
「不需要了。」低聲道,聲音有些沙啞,「丫頭,你不要為我費心了。」
微微一笑,笑容爽朗明快,有種海闊天空的豁達。
都活到這把年紀了,算上前朝,可以說經歷了四朝了,經歷過兵荒馬,見證了太祖建立新朝,也親眼目睹這個皇朝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還能等到楚翊從越國回來,看著這孩子幫助他父皇一步步地坐穩帝位,這輩子什麼都經歷過了,已經沒什麼憾了。
「我說需要就需要!」顧燕飛霸氣十足地說道,漆黑的瞳孔亮晶晶的,如明亮璀璨的啟明星。
怔怔地看著,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蒼老的角逸出一個慈而又懷念的笑容。
的手指輕輕地那個翡翠玉鐲上挲了兩下,指下的細膩,這才一會兒功夫,周就暖烘烘的。
這丫頭真是有心了。
初一有眼,這兩孩子肯定會很幸福的。
抬手在顧燕飛的發頂溫地了一下,又順手替調整了一下那支赤金累九翅鸞嵌紅寶石髮釵。(5,0);
這支髮釵很適合!
「小姑娘家家,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眉眼和地笑道,「你啊,平日裡也打扮得太素了。」
「我年輕那會兒,最喜歡穿紅,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改日你和安樂一起來公主府,我那些首飾與其在匣子裡不見,還不讓你們年輕小姑娘戴起來,才是盡其用。」
顧燕飛大大方方地應下了,跟著,好奇地問道:「殿下,我聽安樂說,您的公主府里養了很多隻貓?」
想起安樂說起這事時眉飛舞的表,顧燕飛笑得畔出一了對淺淺的笑渦。
「你要是有瞧見喜歡的,就挑兩隻貓崽子回去。」笑道。
「我可不敢,您不知道,我家晴的嫉妒心可重了。」顧燕飛嘿嘿地笑,「我去您那裡擼兩把貓就好。」
被逗笑了,發出爽朗的笑聲。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下了石舫後,沿著湖畔往前走。
(5,0);
湖邊,幽幽清風徐徐拂來,無數柳枝隨風搖曳,如那舞的水袖著湖面,湖水漾,波瀲灩。
湖對岸,二三十個年正在玩耍說笑,要麼餵魚,要麼喝茶,要麼撲蝶,要麼投壺,要麼木……玩得不亦樂乎,說笑聲時不時地隨風傳開。
好些人遠遠地見了顧燕飛與言笑宴宴的樣子,有人艷羨,有人驚詫,也有人神複雜地換著眼神。
一個著大紅曲裾的曾姑娘扯了下旁另一位藍姑娘的袖,示意看顧燕飛與,輕聲道:「唐姐姐,大長公主好像很喜歡顧二姑娘呢。」
唐姑娘此時的表十分驚訝,低嘆了一聲:「是啊。」
大長公主在大景朝地位超然,為人向來傲氣,無論是命婦還是宗室的郡主、縣主們,都沒見過誰能了的眼,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對顧燕飛的態度卻很親近。
先前,們都以為是應皇帝、大皇子所求,才會給顧燕飛當及笄禮的正賓,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出於自己的本意。(5,0);
「這位顧二姑娘素來會討人歡心。」曾姑娘意味深長地說道。
在場的好幾位姑娘都參加過宮裡的鶼鰈宴,不由想起了當日顧燕飛與庾朝雲在皇帝、跟前斗琴的事。
當時顧燕飛就是一曲《踏青霄》投其所好地討了的歡心。
「這也是人家的本事是不是?」另一個姑娘酸溜溜地說道,撇開不甘的目朝另一邊的花叢去,「那邊的蝴蝶可真漂亮,我們去撲蝶吧……」
的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高的音了過去:「阿芩,快看,是燕飛!」
幾人皆是微微蹙眉地循聲向韋娘,眼中閃著不以為然的芒。哪有大家閨秀像韋娘這般率的!
「燕飛!」韋娘眉開眼笑地對著湖對面的顧燕飛招手。
邊的路芩、樊慕雙等幾位姑娘也歡快地對著顧燕飛揮起手來。
莞爾一笑,拍了拍顧燕飛的肩膀道:「難得出來,你過去和娘們玩吧。」(5,0);
顧燕飛笑著告辭,步履輕盈地跑去湖對面找韋娘們。
「燕飛,」韋娘親熱地挽起顧燕飛的胳膊,指著右前方道,「我們到那邊玩木吧。」
用下頂了頂曾姑娘等人,「離們遠一點比較好。」
不遠,曾姑娘們正拿著團扇撲蝶,上的曲裾深顯得形纖長,腰肢纖細,只不過,作也因此限,步伐很小,優雅得好似翩翩起舞。
們撲蝶的作確實很好,但是……
「擺這麼長,也不怕摔了。」韋娘湊在顧燕飛的耳邊與輕聲咬耳朵,「我們躲遠點,指不定摔了還要賴我們呢。」
有不眷喜歡在重大的場合穿曲裾深,問題在於,曾姑娘們上的曲裾擺很長,拖曳在地,好看歸好看,也確實如韋娘所言,一不小心幾會踩到擺。
樊慕雙沒聽到韋娘與顧燕飛說的悄悄話,只聽到了韋娘的前一句,笑著附和道:「燕飛,我們玩木吧。」(5,0);
「燕飛妹妹,木很簡單的。」樊北然笑呵呵地湊了過來,「只要把木球滾出,擊打前方的那排木樁就行了,擊倒一紅木樁計一分,擊倒黑木樁反之扣一分。」
「簡單吧?你來試試。」
樊北然大致解釋了一番規則,旁邊,韋娘的堂弟韋六公子熱地把手裡的木球塞給了顧燕飛。
顧燕飛掂了掂這碗口大小的木球,輕輕鬆鬆地把它朝木樁方向拋了出去。
木球骨碌碌地往前滾,「砰」的一聲,一次擊倒了六紅木樁。
「燕飛,你也太厲害了吧!」韋娘、樊慕雙等幾位姑娘齊齊地鼓掌好。
不遠,正在撲蝶的唐姑娘被突如其來的掌聲嚇了一跳,一腳踩到了擺上,差點沒摔倒,幸好邊的曾姑娘及時扶住了。
「唐姐姐,你沒事吧?」曾姑娘關切地問道。
唐姑娘蹙起了眉頭,轉頭朝韋娘、顧燕飛的方向瞥去,淡淡道:「沒事,我只是了驚嚇而已。」(5,0);
眾姑娘圍著驚的唐姑娘聲安了一番。
另一邊的顧燕飛、韋娘們本看也沒看唐姑娘們一眼,自顧自地玩著木。
唐姑娘等人的臉上不出不快之,心道:這些人驚擾到旁人竟然毫無歉意,真是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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