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都是看不起吧。
李雲嫆抿了抿,那漆黑深邃的雙眸出奇的冷靜。
在心裡告訴自己,沒關係的。
日久見人心,那些趨炎附勢之人不來也罷。
有康王就夠了,康王對是真心真意的,他們之間的是最純粹的。
還有方明風……
這輩子也只能辜負他了。
「砰!」
外面傳來重重的摔門聲,響亮得仿佛連這間屋子的窗戶也震了一震,李雲嫆放下手裡的白瓷茶盅,不由蹙了蹙眉,目不悅之。(5,0);
「祖母!祖母,我要吃麥芽糖,二狗子不給我吃麥芽糖!」李豪尖著嗓子在屋外激地喊著,他的聲音尖銳得仿佛刺在人的耳上。
「哪個小氣鬼不給你糖吃?」李大娘憤憤地說道,啐了一口,「呸呸,真是個一不拔的鐵公。豪哥兒,你以後別跟他玩。」
「祖母帶你買糖葫蘆去,好不好?」
「麥芽糖,我就要麥芽糖!」李豪越越大聲,撒潑似的得哭天搶地。
「好好好,乖孫,你哭得祖母心都疼了,我們就吃麥芽糖……」李大娘毫無原則地哄著孫子,「祖母這就讓人給你去買麥芽糖。」
「……」
外面嘈雜不堪,夏蓮趕過來把一扇半開半合的窗戶關上了,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不。
夏蓮心疼地看著自家姑娘,這段日子,姑娘太苦了,這一切都要怪顧二老爺,要不是他窩藏庾家人,姑娘與王爺早就親了,何至於今日要與這麼腌臢的一家子住在一個屋檐下!
李雲嫆卻是更冷靜了,對於外面這些俗的聲音仿若未聞。(5,0);
扶了扶髮髻上簪的大紅絹花,低聲吩咐道:「夏蓮,你去一趟顧府接顧二姑娘。」
「若是不肯來,你就說……」
頓了頓,眸更深更黑,接著道:「你就說,康王給我的聘禮被李家人搶走了,讓請大哥看在往日的分上幫幫我。」
紅潤飽滿的角勾出一個譏誚的弧度。
「是……」夏蓮屈膝行禮。
正要退下,這時,一個矮胖的使婆子急匆匆地掀簾進來了,侷促地在房間門口稟道:「二姑娘,顧二姑娘來了,人就在宅子外。」
李雲嫆微微鬆了一口氣,原本繃的角線條漸漸地放鬆,慢慢轉為上翹,臉上出了篤定的樣子。
顧燕飛果然來了!
就知道,顧燕飛喜歡看自己的笑話,看自己落魄無助的樣子,又怎麼會不來呢!
李雲嫆下微抬,下頜的線條顯得愈發清癯。
夏蓮著手裡的帕子,怔怔地看著,覺到自家姑娘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有些陌生。(5,0);
大概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也難怪姑娘的變了。
李雲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喃喃道:「那就讓更高興一點。」
說話間,起了,了。
親自出了屋去迎顧燕飛。
那個來稟話的使婆子如影隨形地跟在李雲嫆後方,一邊走,一邊指著停在大門外的一輛黑漆平頂馬車道:「顧二姑娘就在那輛馬車裡。」
說話的同時,馬車後方的車門被打開,著一襲紫繡紫藤花胡服的顧燕飛手利落地從車上跳了下來。
聽說有客人來了,李家人也紛紛聚在了庭院裡。
李大娘和李父覺得這個陌生的姑娘看著有些眼,而李豪的眼裡只有那輛黑漆平頂馬車,兩眼發亮,羨慕地說道:「好氣派的馬車!」
「爹,祖母,給我買輛這樣的馬車吧!」
他正要撒潑耍賴,就聽一旁的李招娣用複雜的口吻喊了聲:「二丫!」(5,0);
李招娣在天和園裡剛見過顧燕飛,自然還記得。
李大娘他們先是下意識地去看李雲嫆,慢了一拍,才意識到為何他們覺得今天的客人看著眼,口道:「二丫,你是二丫。」
母子倆全都驚住了,目發直地看著大門外的顧燕飛。
顧燕飛今天綰了個烏黑蓬鬆的纂兒,鬢髮間只戴著一支白玉簪和兩朵小巧的絨花,戴在腕間的紅麝串襯得晶瑩如凝脂,恰如雪中紅梅,艷生輝。
回過神來的李大娘第一反應就是想罵死丫頭,可話到邊,立刻又閉上了,出討好的笑容,喚道:「二丫啊。」
現在的二丫和在淮北時的二丫完全不同了,這一的貴氣,上的簪子、珠串、玉佩等等怕是沒幾百兩銀子置辦不了。
是啊,二丫改姓顧,如今已是那高高在上的貴人了。
李大娘哪裡敢罵,討好地手,走到大門邊,點頭哈腰地手做請狀,「快進來吧。」
李父也對著顧燕飛熱絡討好地笑著。(5,0);
唯有李豪還是一臉的囂張,快步朝顧燕飛沖了過去,出了手,頤指氣使道:「二丫,你給我帶好吃的沒……」
在李豪看,無論現在顧燕飛打扮得多好看,還是那個自己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對象。
「豪哥兒,過來!」李招娣眼明手快地把李豪拉了回來,低聲音勸道,「聽話。」
李招娣還記在天和園的時候,連曾雅在顧燕飛的面前也服服帖帖的。
今時不同往日,顧燕飛現在是顧家姑娘了,與往來的也都是國公府、伯府的千金,不再是那個自己可以隨意拉踩的對象了。顧燕飛一句話想要弄死,怕是跟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此時,再看顧燕飛,畏懼超過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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