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也看到了怡王妃的小作，只當沒看到。怡親王是康王的五皇兄，怡王妃是皇嫂，由來「勸」弟妹最合適不過。

  可是，李雲嫆依然含笑而立，只當沒接收到怡王妃的眼神，也沒聽懂剛才的逐客令。

  嫣然笑道：「皇姑母，我特意帶了些我親手做的點心，這點心很好克化的，本來是給皇姑母還有幾位嫂嫂、堂嫂們都嘗嘗看。」

  抬手做了個手勢，夏蓮就提著食盒走了過來，從食盒中取出了好幾碟點心，每一碟上都放著幾塊糕點，擺了梅花形。

  隨意地掃了一眼，微微睜大了眼，晦暗的瞳孔在這一瞬間抑制不住地亮了起來。

  李雲嫆將的容看在眼裡，角翹了翹，春蔥般的玉指自袖中出，指著那幾碟緻的糕點道：「皇姑母，這是蛋糕。」

  「我特意做了幾種口味，一碟是原味，一碟是草莓味，一碟是綠茶味，一碟加了葡萄乾。」(5,0);

  「蛋糕口鬆，不費牙，也好克化。」

  李雲嫆後面還說了什麼，已經傳不到耳中了，渾濁的眸中浮現了懷念之，愣愣地看著那幾碟蛋糕，眼眶中似是泛起了水。

  被切小塊的蛋糕蓬鬆綿，金黃的澤相當人，乍一看很像玉米發糕，卻更細膩，糕點散發出一淡淡的夾著香的香甜味，瀰漫在空氣中，縈繞在眾人的鼻端，勾得人食指大。

  怡王妃、靖王妃等人也都好奇地了過來，覺得李雲嫆做的這點心倒是十分新鮮。

  李雲嫆雙手端起一碟金黃的原味蛋糕，親手送到了人榻邊。

  「皇姑母，您要試試嗎？」含笑道，目一直在注意著的臉，從花白的頭髮緩緩下移，掠過滿是皺紋的額頭、眼角，渾濁的眼瞳……

  咦？

  這是……

  李雲嫆的目停在了的右耳上，眉睫輕輕一跳，瞳孔翕。

  耳後的與面頰上的不太一樣，雖然不太明顯，但確實有一條分界線。(5,0);

  李雲嫆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目下移，又落在了的手背上。

  蒼老如樹皮的手背上布滿了褐斑與皺紋，那修剪整齊的指甲發青發白，沒有一點，也沒有一點生機，就仿佛是一雙死人的手，指尖慘白慘白。

  李雲嫆眸閃了閃，角彎起的弧度不曾改變過分毫。

  心裡暗暗地長舒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把那碟蛋糕放在了人榻邊的茶幾上，就立刻又退回到了怡王妃等人邊。

  「皇姑母，您記得試試我的手藝。」李雲嫆屈膝福了福，「那我與幾位嫂嫂就先告退了。」

  怡王妃、靖王妃等人再次換了一個眼神，都鬆了口氣。要是李雲嫆再不走，們就打算先走了。

  幾位王妃又道了聲告退，就紛紛地退了出去，步履間帶了幾分迫不及待。

  從東配殿出去，怡王妃等人的步伐更輕快了，們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音七八舌地說著話：

  「今天坐了大半天馬車，又跪了那麼久，晚上都早些歇息吧。」(5,0);

  「幸好祭禮就三天而已，否則我可吃不消。」

  「是啊，過了三十歲，這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

  幾位王妃在前頭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全都走向了正殿的大門口。

  唯有李雲嫆放慢步伐，落在了最後方。

  的後還有一個年輕的侍殿後，那侍笑地手做請狀，「康王妃，這邊走。」

  他的神、那作與直接逐客也沒什麼差別了。

  李雲嫆充耳不聞，慢慢走著，邊浮起一清淡的笑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李小公公，蛋糕雖然好克化，但含油脂與糖，年長者切不可貪多，待會兒，你記得替本王妃轉告皇姑母。」

  李小公公唯唯應諾。

  李雲嫆又往後方去，就見門簾後的那道門扇被人從裡面急躁地關上了。

  在門合上的瞬間，就聽到裡頭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殿下，……」(5,0);

  門「砰」的關上了，後面的聲音什麼也聽不到。

  關門的震讓門簾簌簌地晃不已，一串珠鏈被門夾斷，一顆顆指頭大小的水晶珠子好似水珠般撒了一地。

  那些珠子在的大理石地面上骨碌碌地到滾，一地狼藉。

  李雲嫆沒理會，加快腳步離開了含風殿，夏蓮如影隨形地跟其後。

  殿外的夕落下了大半，天空只剩下西方天際的一抹艷，如鮮般赤紅，散發著一種不祥的氣息。

  李雲嫆一言不發地往前走著，出了含風殿後，就與其他王妃們分道揚鑣。

  走到一無人，李雲嫆低聲吩咐道：「夏蓮，你把另一個食盒送去清思殿，讓首輔夫人嘗嘗我做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