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首輔吐出「失」這兩個字時，後方其他的文武百瞬間眼睛瞪大，臉全都變了。

  大部分人的人心往下沉得更厲害了，甚至額角和脊背開始滲出了冷汗。

  風一吹，把冷汗吹乾，眾人渾冰涼冰涼的。

  相比眾人的繃，前方的蕭首輔看著閒庭自若。

  他搖了搖頭，將雙手背到了後，腰背得筆直，似是對皇帝所為不以為然，朗聲又道：「自皇上去歲登基已經一年多了，臣等盡心輔佐，只安穩朝局，百姓安樂。」

  「然，皇上昏聵、暴戾、無能，不敬先帝，過去這一年，天災人禍不斷，丹城大火，遼東雪災，淮北水災，西州……種種乃不祥之兆，可見在位的皇帝無德，激怒了上天。」(5,0);

  「此次祭祀一為祭祖，二為祭天，天子本該藉此向上天、祖宗告罪認錯，可皇上您毫無反省之心，祖宗降罪，才會殃及大長公主，以示警戒！」

  蕭首輔的聲音高嘹亮，清晰地響徹隆恩門附近，哪怕站在隆恩門外的那些員也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他所言。

  不員額角的冷汗更集了，心口沉甸甸的。

  什麼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便是了！

  蕭首輔陳述的那些所謂災禍都是實話，但是，像水災、乾旱、雪災等零零碎碎的天災人禍每年都有，只要朝廷賑災得當，安頓好災百姓，沒有因此導致當地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那就是可控的。

  可蕭首輔卻把這些問題都一腦兒地冠到了皇帝的頭上，其險噁心思昭然若揭。

  不員們都覺得口中發乾，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複雜的目從蕭首輔移向了殿的皇帝。

  殿的燭火剛剛被山風撲滅，裡面的線昏暗了不，香爐上的那幾炷香裊裊地升起縷縷白煙。(5,0);

  皇帝的五與神略顯模糊，靜靜地站在那裡。

  殿昏暗，殿外明亮。

  僅僅隔著一道門檻，這裡外仿佛是相隔的兩個世界。

  員們僵立當場，震驚難以掩飾地寫在了他們的臉上，一個個形繃，腳像是被澆築了水泥似的僵立原地。

  即便是那些不懂政治的公主、王妃們，也都清晰地意識到了一點——

  蕭首輔、裴文睿他們這分明是要宮啊！

  這個念頭像閃電般劃過在場眾人的心頭。

  有好些婦人子微微一震，搖搖墜，卻也都努力地強撐住了。

  槍打出頭鳥，此時此刻，誰也不敢妄，生怕引來一些不必要的注意力，了殺儆猴的對象。

  皇帝的目地鎖住了蕭首輔的視線，直呼其名地發出質問：

  「蕭奉元，你們這是要宮？」

  皇帝的聲音低沉而銳利，如利箭般狠狠地刺中了好些人的心口，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窗戶紙被倏然捅破了。(5,0);

  周圍變得更安靜了。

  這一瞬，像是時間凝固似的。

  首輔蕭奉元低低一笑，再次搖了搖頭，然後收斂了笑意，正道：「皇上錯了！」

  「這不是宮，是正社稷！」

  「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

  「為保我大景江山千秋萬世，永盛不衰，請皇上退位讓賢！」

  他說完後，戶部尚書王康尹也毅然地站了出來，高聲附和道：「賢德上位，天下順之，楚氏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了。」

  「還請皇上退位讓賢！」

  越來越多的員從殿外的隊列中站了出來，都是齊聲呼喊著「還請皇上退位讓賢」的話語。

  這些聲音漸漸地匯集在一起，整齊劃一地響徹四周，仿佛眾志城，連空氣都隨之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