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佑通知的時間是七點,但四名長輩都是七點之前到的,人到齊之後,周謙佑便招呼服務生上菜了——“我跟小水按你們口味點了菜,如果有的一會兒再補。”服務生離開之後,周謙佑特意跟四位長輩解釋了一句。
最先回應的是阮懿,“有心了。”
周謙佑笑笑,“主要還是小水細心,我跟比不了。”他要是客氣起來的時候,商還是高的,其實周謙佑為人世方麵一直都算得上滴水不,畢竟出擺在那裏,從小接那樣的教育,教養差不到哪裏去,之前刁難徐若水,大都是心裏不痛快,有意為之。
周謙佑在阮懿跟徐斯衍麵前的時候一直是個禮貌的晚輩。
“你知道就好。”周禮這個當爹的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周謙佑留,冷冷地說:“擺正自己的位置。”
“爸教育的是,我記下了。”周謙佑謙虛地點頭。
“嗯,要跟小水多學習怎麽關心別人。”薑明珠也跟著提點起了周謙佑,還不忘記衝徐若水眨眼睛:“小水,你別嫌他煩哦。”
徐若水“啊”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鼻尖,“不會的,其實他也很關心你和爸的。”
徐斯衍聽見徐若水喊周禮“爸爸”,還是沒怎麽習慣,臉有些沉,轉頭看向了邊的阮懿,阮懿衝他出一抹笑,在桌下拍拍他的大安他——徐若水改口的時間不長,也就是婚禮之後才徹底把對薑明珠和周禮的稱謂改過來的,但徐斯衍在改口之前就已經開始不痛快了,他不能接自己的寶貝兒喊另外一個人爸爸。
阮懿花了好長的時間寬他,但徐斯衍至今為止都沒想開,每次聽見徐若水喊周禮的時候,都得破防上一會兒。
徐斯衍心裏不怎麽舒服,便哪壺不開提哪壺,主開口詢問徐若水:“小水,博士申請的進度怎麽樣了?”
徐斯衍這話一出,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他上,薑明珠和周禮同時出了驚訝的表,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徐若水,最後,是周禮開口詢問:“小水要讀博?”
徐若水還沒來得及回答,徐斯衍已經開口質問周禮:“怎麽,我兒要讀博還得經過你周家人同意?”
周禮從徐斯衍的話裏聽出了濃濃的不滿,他下意識地皺眉,這時,旁的薑明珠笑著接了徐斯衍的話:“當然不用,小水做什麽,我和周禮都無條件支持,他隻是關心一下,沒別的意思——之前沒聽過小水說這個計劃。”
“那是。”徐斯衍鮮地連薑明珠的麵子都沒給,“這種事,自然是要跟親爸親媽說。”
周禮的臉黑了幾分,他何時被人這麽對待過——他轉頭看向罪魁禍首周謙佑,目沉地盯著他,要不是他辦的那些事兒,他也不至於坐在這裏乖乖挨徐斯衍的訓。
“小水去哪所學校讀呀?”薑明珠在桌下了一把周禮的手腕,提醒他冷靜,順便轉移了話題。
徐若水聽見這個問題以後,下意識地往徐斯衍和阮懿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到這個,那天跟周謙佑聊完,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呢——正好,現在說也來得及。
“回柏林讀,已經在申請了。”徐若水斟酌片刻後,“如實”回答了薑明珠的問題。
薑明珠聽完這個答案之後明顯愣了一下,看表就知道應該意外的,而一旁的周禮也是眉頭皺——薑明珠和周禮對於徐若水讀博這事兒沒意見,他們的意外之在於,最近徐若水和周謙佑相得很好,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兩人私下聊了幾次,都覺得徐若水應該會在一年約定到期的時候改變主意,畢竟還擺在那裏。
現在徐若水說要讀博,是不是代表……還是打算放棄了?是周謙佑又作死了麽?
薑明珠和周禮再次看向周謙佑,夫妻兩人的目中帶著濃濃的審視,周謙佑以為他倆人是要他趕出來表態支持,便馬上看向徐斯衍和阮懿,鄭重其事地說:“小水已經和我談過這件事了,我支持的決定。”
徐斯衍和阮懿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有些微妙,周謙佑看出來他們不怎麽相信,便繼續說:“我和小水雖然結婚了,但不會幹涉的個人決定,想做的事,我都會盡力支持。”
徐斯衍盯著周謙佑,冷靜地提醒他:“讀博起碼要三年。”
周謙佑“嗯”了一聲,“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徐斯衍:“你確定。”
周謙佑自嘲地笑了笑,“一開始不太確定,但現在是我更想跟在一起,如果您是我,離婚和三年異地,您選哪個?”
這句話說完之後,周謙佑觀察到徐斯衍的眉頭稍稍鬆開了一些,眼底的懷疑也不似之前那麽明顯了——他知道,他賭對了。
如果他一個勁兒地說無條件支持,那跟他之前的表現反差還是大的,用力過猛隻會讓人更加懷疑,他倒不如半真半假,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一說,再亮明決定,這樣徐斯衍反而更容易相信他。
阮懿沒有話,但聽過周謙佑的表態之後,多有些欣,也替徐若水開心——很了解徐若水的,的兒很容易滿足,隻要周謙佑正常和相,他們之間就是有希的。
作為母親,如果況允許,當然還是希,徐若水能和喜歡的人共度餘生。
薑明珠笑著接過周謙佑的話,“還算你分得清輕重緩急。”
周謙佑:“都經曆這麽多了,我要是還沒長進,那像話嗎?”
薑明珠:“行,不錯,那期待你以後更大的進步。”
周謙佑能在這件事兒上妥協,薑明珠倍欣,“三年而已,一眨眼就過去了,我送你一臺飛機,到時候也方便你去看小水。”
周謙佑:“行啊,不能反悔。”
薑明珠:“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跟你爸一直虧待你似的。”
周謙佑乜了一眼周禮的方向,淡淡地說:“沒有虧待,起碼還給了我一份工作,否則我連一個月三萬五的工資都沒有。”
周禮抬眸看著周謙佑,眼底帶著警告。
任誰都看出了他們父子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兒。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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