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紀航再次抬腳邁步朝董莉房間走去。

「媽。」

「進來。」

紀航推開門，董莉正坐在沙發上，一看見他第一句就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送去孤兒院。」

董莉口中的「」是誰，紀航心知肚明。

「媽，這事不可能，我知道你討厭綿綿，但是不管你有多討厭，是我兒，你的孫，這事沒辦法改變。」

就像當初紀盛年把紀小凡接回家，這兩件事都是不可逆轉的事。

「什麼沒辦法改變？紀航，陸綰就是一個殺人犯，殺人犯教出來的孩子會好到哪裡去？我勸你這個燙手的山芋趕扔了。」

董莉討厭陸綰，但是從來沒有把往違法犯罪的方面去想，當知道殺了施璟宇這個事的時候，董莉不知道有多慶幸這個人沒有和自己兒子走到最後。

不然，哪天陸綰的刀揮向紀航，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媽，綿綿是我的兒，你讓我把送孤兒院，我做不到，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紀航會這樣和董莉正面抗爭，其實不是說他有多喜歡綿綿，是因為他答應了子期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他不想再讓失了。

「你！」

董莉拍著桌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紀航，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因為陸綰吃的苦了？你如果帶著這個孩子，你和子期還有什麼複合的可能！」

複合？聽到這裡紀航笑了，「媽，你覺得我還有希嗎？你是不知道子期現在對我那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我本就沒有辦法靠近。」

每每紀航說到子期的時候，那種從骨子裡出來的悲傷都讓董莉難過不已。

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兒子就這麼一輩子生活在黑暗裡，走不出來了。

「有，兒子，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媽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挽回期期的。你恐怕不知道吧，我們家欠太多了，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就是當年期期爸爸救了你一命的事。」

董莉為了幫助紀航重拾信心，把當年華救紀盛年的事告訴了紀航，這麼做就是希他能鼓起勁把子期追回來。

「兒子，期期真的是一個好姑娘，你應該把追回來給幸福的！」

董莉抓著紀航的手臂苦口婆心。

「媽…媽…你說的是真的嗎？」

紀航聽完並沒有董莉預想中的那樣振，反是，在臉上看到了害怕。

「是啊，這是真的。」

董莉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期期的爸爸就是你爸爸的救命恩人，這事不會錯的。」

紀航不知所措的重重嘆氣，他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不停地眨眼睛。

「媽…媽，為什麼會這樣，媽！」

紀航徹底崩潰了，他想到當年他包庇任初安買毒蛇殺華的事，他覺得自己難過的不行。

「媽，媽，怎麼辦？」

紀航捂著口就這麼在董莉面前跪了下來，他覺無形之中有一個人在拿著一鞭子狠狠地打著他。

「？？你怎麼了？」

紀航這樣的反應是董莉預想之外的，慌了。

「？」

「媽！媽！」

紀航抓著董莉的手，「媽，我是混蛋，我他媽的真的不是人。」

「兒子，兒子你到底怎麼了？」

董莉急哭了，「兒子，你別嚇媽媽啊。」

紀航眼神空地看著地面，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見到子期。

當然，他也這麼做了。

紀航不顧一切的衝出家門，他開著車往子期家的方向去。

半小時后，他來到了家。

*

「砰砰砰！」

子期正在吹頭髮，一開始以為是外面的打雷聲，直到那個聲音不間斷的傳來，才確認是敲門聲，忽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子期放下吹風機，拿著手機壯著膽子來到門邊。

「砰砰砰，子期，開門，我求你開門。」

一聽是紀航的聲音，子期的心就沒有那麼張了，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隔著門板說道：「什麼事！」

「子期，開門，我想見你。」

「…」

無語，想他以前不是很灑的一個人嗎？

「紀航，那次在盤山公路上我和你都說清楚了，你快走吧，沒什麼好見的。」

「有，子期，我要見你一定要見你。」

「…」

子期忍不住心裡的煩躁，翻了一個白眼，「神經病。」

走進屋子裡繼續做自己的事，過了一會，敲門聲又響起了來了。

子期本想置之不理，卻從門外聽到鄰居的聲音。

「小姑娘啊，你和男朋友有什麼問題可不可以關起門來解決？我們家孩子高三了，他這麼個敲法還要不要人睡覺啊。」

這麼一說，子期才想起來了，住的是商品房不是別墅，是有鄰居的，可以屏蔽紀航，可別人不行。

於是，子期趕把門打開，紀航趁機進來，沒空理會，只想著先和鄰居道歉。

「對不起啊，王大姐，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們了。」

「沒事，下次注意，小年輕有什麼話說開就好了，這麼帥的男朋友，好好啊。」

鄰居王大姐也是個熱心的主，離開之前還不忘誇紀航。

「再見，大姐！」

子期帶著笑臉道歉，直到鄰居關上門，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

「砰！」

將門關上，子期看著渾上下的和落水狗一樣的紀航厲聲質問：「我說你怎麼就這麼煩呢？」

「是誰告訴我不能勉強的？又是誰教會我分手應該乾脆的？」

「對不起，我只是想見你。」

進門之後的紀航乖的就像一個聽話的小孩。

「見什麼？我幹嘛要見你，你這樣我還要不要生活了？」

紀航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要，但是我就是想見你，子期，我想和你道歉。」

道歉？大晚上冒著那麼大的雨來道歉？

子期無語的了袖，「好，那我接了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嗎？」

「…」

「等等，我還有事想告訴你。」

紀航努力在找話題，他把董莉和他說的話都告訴了子期。

說完又是一通道歉。

子期聽完也很意外，沒有想過自己父親竟然救過紀航的父親，難怪那時候去他家沒有遭白眼，原來是這樣。

「對不起啊，子期，我以前真的不該那樣對你。」

「所以呢？你想怎樣彌補我？要不我們乾脆點吧，你開個價，我都可以接，我收了你的錢，我們之間的恩怨就兩清了好吧。」

子期真是沒辦法，覺得紀航現在怎麼就沒完沒了呢？

如果這樣可以把他打發，不介意扮演一回拜金。

「好，沒問題，但是除此以外，我還想照顧你，子期，你不知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但凡我能過去，我就不會來找你。」

「閉！收起你的苦。」

子期走到門邊，拉開門，「滾出去！如果你敢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我…」

紀航剛想開口，然後他就覺眼前一片暈眩，接著他就暈過去了。

「紀航！」

「…」

*

紀航是被一陣強刺醒的，他忍著不適睜開雙眼，當看到周圍的布景時，他忽然有種喜極而泣的覺。

昨晚他知道自己暈倒了，剛才沒睜開眼的時候，他也預想過自己會在醫院，但是沒想到老天爺竟然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紀航起，朝著門口喊了一句，「子期？」

「...」

很快，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就出現在了面前。

「醒了？」

「嗯，我以為你會一輛救護車把我丟去醫院，然後不聞不問。」

子期尬笑，這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紀航竟然這麼了解。

其實在他暈倒的時候，真的了救護車，才沒有那麼好心把他留下來照顧，這又不是演電視劇，這是現實社會，不是人人都有聖母心的。

只是，當救護車到場的時候，醫生檢查之後卻不肯把他送到醫院，原因就是紀航只是發燒造的暈厥，只要推一針就沒事了。

子期永遠難忘，當時來的那個急救的醫生用很嫌棄的眼神看著，然後說道：「你知道不知現在醫院的資源很張，發燒這種小小病自己在家裡解決就可以了，不需要過度治療。」

所以，子期覺得自己那一個冤啊，現在是連解釋的慾都沒有了。

「了嗎？我煮了粥。」

子期現在只想紀航快點走人。

「好啊。」

過了一會兒，子期就端來了粥，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東西，紀航卻吃出了山珍海味的覺。

一碗不夠，他又要了一碗。

沒有那一次，紀航覺得生病可以像現在這樣幸福，哪怕他知道子期現在還是沒有接自己，但是只要和在一起，哪怕只是待一會，他也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