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古時的錢塘縣，是杭州……或許臨安府的治所，大概是後世的杭州市上城區。

  放眼去，滿目繁華。

  黛瓦白牆勾勒出古時的江南風韻，穿過兩座酒樓間的空隙，正好到錢塘江上過往的船隻。

  街頭巷尾吆喝聲不斷，行人如織，熱鬧、忙碌。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5,0);

  李瑕還未細看，聶仲由已大步而走，林子一把扯住他手上的鐵鏈，扯著他跟上聶仲由，拐進一條巷子。

  他漸漸適應了外面明亮的線，抬頭看向天空，那一片藍，漂亮得讓人驚心魄。

  李瑕心想，自己的私人飛機就是從這上面摔下來的，但是在另一個時空里……

  聶仲由的品級肯定不高，出門沒有任何代步工，只靠一雙寒酸的腳走。

  約走了一刻鐘，離開了繁華街巷，進了吳山腳下的一間宅院。

  這宅院平平無奇，擺設簡單。

  聶仲由帶著李瑕進了其中一間屋子，林子拿出鑰匙打開李瑕左腳上的鐐銬，把鐵鏈銬在牆上的鐵環上。

  李瑕對此並不在意，在意的是走了這一段路之後，他得厲害。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飢，這種以前沒怎麼嘗過的比想像中要痛苦得多……

  「我了。」(5,0);

  聶仲由從懷中拿出兩塊炊餅遞給他，道：「你在這等兩天，兩天後我們出發。」

  李瑕吃著炊餅，手上的鐵鏈叮鐺作響。

  等嚼完裡的食之後，他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道：「好，你告訴我任務細節，我盡力完，之後你放我自由。」

  聶仲由仿佛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說道：「你爹在我手上。」

  李瑕沉默了一下。

  聶仲由道：「你如果違背我的命令，你爹就會死。」

  「不必這樣，我很講信用。」李瑕道，「你給我活命，我替你賣命做一件事。」

  聶仲由就像是聽不懂人話，又道：「我不知道你們父子為何得罪孫家，也不想知道。但你心裡很清楚，這次若沒有我，你們父子倆必死無疑。」

  李瑕並不清楚。

  他把「孫家」這個字眼記在心裡，思考著如果見到那位父親，要如何應對。

  另一方面，他認為聶仲由或許是個很能幹實事的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領導。(5,0);

  一個好的領導，要用人就不會拿鐐銬鎖著他。

  一個好的領導，哪怕拿對方的親人威脅，也應該是和風細雨，而不是這樣直截了當地「你不聽我話，我就殺了你爹。」

  好在聶仲由這種直來直去的格也並非完全是壞事。

  也好在聶仲由並沒有要讓李瑕與父親見一面的意思。

  李瑕中慶幸沒有因此了餡……

  ~~

  聶仲由一通威脅，見李瑕竟然沒有提出要見李墉一面，也是微覺詫異。

  他對李瑕的評價又添了一條，薄寡義。

  但他覺得這樣也好，反正並沒有真的把李墉捉住，只要嚇住這小子就可以了。

  不提，正好免得找藉口。

  於是聶仲由也不再提孫家之事，以免了餡……

  ~~

  「大恩我一定報答。」李瑕又道：「你要我做的事是什麼？」(5,0);

  「你不必知道要做什麼。」聶仲由道：「隨我到開封走一遭，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好。」

  聽說是去開封，李瑕正想著這「大宋興昌四年」還是在北宋不，卻聽聶仲由又問了一句。

  「此去敵境九死一生，你可有願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