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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宋》 番外篇·西藩(為盟主「拉撒路」加更)

  他將擔負無數子民。

  ……

  五月十三日,齋桑城,王宮。

  「我已上表到長安,請陛下冊封我為安西王。」

  李長綏坐在王位上緩緩說著,語氣平靜。

  娜穆爾聽了卻是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

  「察合臺汗國將不復存在,從此只有大唐的西域藩王……」

  「不,祖母才走七天,你怎麼能這麼做?」

  「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祖母曾答應我父皇的。」李長綏道:「這是十六年前把我接來的條件,如今只是到了兌現諾言的時候。」

  娜穆爾搖頭,上前摟住李長綏,道:「可是你不想的,對不對?你不想當什麼藩王,你想當大汗,獨一無二的汗。」

  「娜穆爾,這與我想不想無關。」李長綏道:「我怎麼想從來就不重要,一切早就已經註定了。」

  「不……」(5,0);

  「我只坐上汗位七天,就是在這七天裡我才意識到我父皇有多強大。我們一旦失去唐軍的支援,要不了兩年,金帳汗國的鐵蹄就能踏破我們的王城。更不用提背叛大唐的下場。」

  李長綏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低聲喃喃道:「所以他才將我丟到這裡,從不在乎我。因為只需要以我的脈,使察合臺汗國平穩地劃歸治下就可以。」

  「你早就計劃好的嗎?」娜穆爾哭著問道:「你一直都在騙我,一直都在騙祖母,一登上汗位就背叛了察合臺汗國,十六年的就比不上一個孝字嗎?」

  「比不了的是萬萬人的大國國力,比不了的是數千年的禮義傳承,懂嗎?我既做上這個位置,還能如何?與大唐開戰嗎?」

  娜穆爾大哭不已。

  但不論如何,改變不了察合臺汗國的消亡……

  半年後,唐天子冊封安西王的詔書抵達,隨之而來的還有厚的賞賜。

  出任安西王相的吳澤傳告王城,將在額爾齊斯河興修水利,於是滿城歡呼。(5,0);

  懷念汗國的人有,但很

  是夜,李長綏著娜穆爾的臉,道:「娜穆爾,我希這個冬天沒有牧民會死、凍死在齋桑城外,我們有更多的糧食、食,從海外運來的炭火能沿河西走廊送到齋桑城,西域刊印的報紙上的容只比蘭州晚半個月……這都是大勢所趨,你我阻攔不了的,你我不過是天地間的蜉蝣。」

  「大王。」娜穆爾有些不安,摟住了李長綏的腰,道:「至答應我,讓我們的孩子為世子,你答應過祖母的……」

  ~~

  建統三十六年。

  姚燧以大司農副丞、翰林學士,兼任安西宣使,抵達齋桑城。

  到任一個月之後,姚燧才與吳澤有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

  「陛下讓我問吳相公一句,他若有意將高昌、哈等地劃為州縣治之,如何?」

  吳澤默然許久,嘆惜一聲,問道:「為何如此之急?」

  「陛下不希西域藩王之勢過大。」姚燧道:「你也知道,陛下考慮的是後世安穩,而非父子意。」(5,0);

  吳澤點點頭,道:「此事需權衡的太多,待我全盤考量之後擬封摺子吧。」

  「還有一事。」姚燧道:「安西王請求冊封王長子為世子,朝堂上卻有些聲音。」

  「什麼?」

  「聽說安西王的三位側妃都是漢,皆有誕下王子。王相以為可有適合為世子的人選?」

  吳澤遲疑了許久,問道:「端甫兄這次來,還未見過王長子吧?」

  「確實還未曾拜會。」姚燧道:「我聽說,王后對朝廷多有怨言。」

  吳澤想了想,問道:「端甫兄可願與我去趟府學?」

  「哦?齋桑城還有府學。」

  「早年間,廉公初任長安,第一件事便是請大儒許魯齋公提舉京兆府學,故而廉公能得陛下信重。我雖不才,願效仿此舉,因此建齋桑城之後第一個建的便是學堂。」

  姚燧正是許衡的弟子,聽了之後當然是連連點頭,道:「吳相此舉功在後世啊。」(5,0);

  說罷,他還嘆息了一聲,道:「這二十多年來,為興北方文教,連朝廷也是費了大力氣,先是遷都,每年還從國庫調撥十分之一的稅賦用於文教。」

  「是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文教尤其不易啊。」

  兩人邊走邊說,姚燧道:「蒙人以武力征服諸國,不過數十年分崩離析。可見,唯有以文教征服四夷,方為長久之道。然武力征服易,而文教征服難啊。」

  「循序漸進。」吳澤看著遠的天空,想著自己在西陲二十餘年的經歷,喃喃道:「倉稟實而知榮辱,食足而知禮節……」

  府學就建在城北,並不完全是漢式的建築風格,而是融合了當地的一些風格。

  如影壁上畫彩繪,頂上有許多的花卉圖案,前院兩側長滿了葡萄藤。

  有讀書聲從遠傳來。

  「古之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治其國者,先齊其家;齊其家者,先修其……」

  吳澤抬了抬手,請姚燧往學堂走去,兩人便站在窗外看這些生員讀書。(5,0);

  堂中有七十多名年,衫各異,各族都有。

  吳澤退了兩步,低聲道:「人數雖,建這府學卻不容易,尤其是先生難找。安西王便讓諸王子的老師到府學援業。」

  「諸王子的老師?」

  「換言之,城中孩子若有心向學,申請後便可與王子一道讀書。」

  姚燧倒是沒有想到。

  吳澤又道:「你可辨認得出哪位是王長子?」

  「可是前排那位著錦年郎?長得偏像蒙古人些。」

  「三排穿襴衫那位。」

  姚燧目一凝,略有些訝異。

  吳澤道:「王長子雖有蒙古脈,但自讀聖賢書,彬彬有禮,談吐儒雅,更甚於安西王年時。」

  「我未曾想到……」

  「可見,這些年來,大唐確實是富強了。」

  吳澤抬手請了一下,與姚燧走遠了些,以免打擾到那些生員上課。(5,0);

  「這些年我在西域更能到這種變化,不僅是大力興農、通商,使百姓食無憂、國庫充實,此為富,還有驅北虜、吞高麗、滅東瀛、戰西陲的武功,威震四邦,此為強。故而,王后的態度也得慢慢改變。」

  他低了些聲音,道:「因為王后很清楚,若不變,那就變。」

  姚燧笑了笑。

  吳澤也自嘲地笑了起來,道:「說來好笑,初來那些年,真的很擔憂。但漸漸地,反而開始能會到國家富強之後萬邦來朝的覺,著實是……很好。」

  「開國不過三十載。」姚燧道:「這富強的滋味還只能算是初嘗啊。」

  說話間,兩人登上了府學中的高臺。

  目看去,齋桑湖的湖面青翠滴,比綠松石還要亮,得讓人窒息。

  景當前,吳澤不由想到只要能讓此湖永為大唐疆域,自己便無悔這一輩子以及子孫後代都耗在西域……

  為盟主「拉撒路」加更,謝盟主打賞~~另外,能寫的番外應該不多了,先作個預告~~後面要是有沒加更到的盟主,我單獨謝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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