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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宋》 番外篇·長子(為盟主「張無忌000000000」加更)

  李長宜從桉牘間抬起頭來,道:「讓他過來。」

  不一會兒,李長靖施施然然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李長宜後,看他理文書。

  「何事?」

  「唔,想與大哥一起吃頓飯。」(5,0);

  李長宜頭也不抬,道:「昨日上元節,我難得清閒些。你偏要今日來。」

  「昨日陪一個人去看了花燈,今日才得空。」李長靖不由自主地笑了下,眼神有些不同起來,「你可看了?今年的格外不錯。」

  「年年都一樣,今日為何能想到要請我?」

  「未必是我請,大哥請我吃也是一樣的。」李長靖道:「陸公說,只要大哥與他說一聲,他便勸說父皇,不讓我娶忽禿侖。」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是先來惹我的,老子早把*得**了,結果等被老子擒了,還要拿話激老子,說老子才是養的小白臉,老子能忍嗎?……」

  「彭」的一聲。

  李長宜不悅,一拍桌子叱道:「洗乾淨再來。」

  「軍中說話不都這樣。」

  「我在軍中三年,沒見有人比你還髒話連篇。」

  「你不上戰陣,不與小卒為伍唄。」李長靖道:「總之,我不能輸了。」(5,0);

  李長宜問道:「憑什麼你就不能輸?」

  「我從來就沒輸過。」

  「稚。」李長宜低聲道了一句,繼續理公文,道:「等政事堂來收了這些……一會想吃什麼?」

  「包氏酒樓,火鍋涮乃京中一絕。」

  李長宜問道:「哪個包氏酒樓。」

  「哦,你三年多不在京城,有所不知。」李長靖道:「也就三年前吧,有人自稱是包忠邦子孫,說牛羊片就是他家開創的,專做火鍋,生意極好。」

  「真是?」

  「假的,但也許有親吧?長得又蒙又漢的,不知是否是真的。包忠邦有個孫兒告到包淑儀那裡說是冒稱,包淑儀沒理會。」

  「可口?」

  「那店家的辣椒油調得與眾不同,連父皇都微服去吃過兩次……」

  李長靖回到京城以後,面對長輩、兄長,氣場便與在軍中時不同,話多了不。(5,0);

  至於李長宜,只喝了三小杯酒,臉頰便泛起微紅,那威嚴消了下去,話語漸多。

  「我告訴你,那日我真殺了你的頭,父親也不會怪我。休真以為我怕了你的小伎倆,懶得與你糾纏而已。小時候天下未定,長輩們忙,你們幾個小的,誰不是我帶著長大的?」

  「哈?」

  李長靖酒量好得太多,轉眼已喝了一壺,毫無醉態。

  「我最煩人說『太子把諸兄弟帶大』,我們才差幾歲?是我和你,一起把那幾個小的帶大的好嗎?但就是你老些,你是太子,什麼都是你了不起。」

  李長宜笑著搖了搖頭,道:「從小到大,我替你收拾了多爛攤子。那年賀蘭山之戰,你逃出長安城,遇到盜賊,是誰給你找回來的?」

  「要不是你,我那年便殺了第一個敵人。」

  「還有件事。」李長宜道:「其實我一直信你說的,從你犯軍律到現在過了六個月,而忽禿侖肚子都八個月了……」

  「你說什麼?!」李長靖驚愕了一下。(5,0);

  李長宜道笑道:「還不確定是你的,不是嗎?」

  「我確……娘的!算計我。」

  李長靖很久沒有說話,只悶頭給自己灌酒,直到最後,用力地臉。

  「前幾天,我遇到一個小娘子……我帶去看花燈……我一開始就沒想忽禿侖,我就是怕不住狠勁,大哥你懂嗎?是草原上的母狼,我是拼了命才按住……但不一樣……」

  「哭了?」李長宜笑了起來,顯得有些溫,低聲喃喃道:「這才算什麼啊,要爭皇位,比這殘酷一千倍。你真的太弱了。」

  「我知道殘酷,如今我還能把握得住,也能拘束那些人,我也怕以後……」

  李長宜抬手搖了搖,道:「有些話,父皇本就是想等你從軍回來再與你說的,但今日,我來與你說。」

  「好。」

  「我從來就不覺得你有威脅。」

  「你侮辱到我了。」(5,0);

  「與你是否出無關。」李長宜道:「父皇就沒想過把皇位傳給除嫡長子之外的兒子,他要的是國家穩穩地過渡,度過這最迅速發展的數十年……你別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父皇允許你爭。他從來就沒有因你爭位而責罰過你什麼。」

  李長靖傲然抬了抬頭。

  李長宜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父皇不想讓我安樂,因此一直默許你做這些。這道理,我也是近兩年才想明白。」

  說過這句話,他站起來,搖著頭醒了醒酒,最後拍了拍李長靖的肩。

  「多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鞭策。」

  李長靖有一瞬間恍忽了一下,覺得自己像是醉了,問道:「你想騙我?」

  「也許吧。」李長宜道:「說句心裡話,我很在意兄弟間的義,否則,我還能信任誰來屏藩國家?」

  ~~

  次日,宿醉醒來,李長宜額頭,有些記不起昨日與李二郎說了些什麼。(5,0);

  「殿下這是喝了幾杯?」劉姄問道:「昨夜回來後,反而酒勁還上來了。」

  李長宜抬手,比了個「三」。

  「這般多?」

  劉姄故作吃驚,道:「殿下怎能喝三杯這麼多?」

  李長宜自嘲地笑了笑,拉過劉姄的手,問道:「昨夜二郎說我老,我確實從小就老嗎?」

  「也不會啊。」劉姄道:「殿下不記得蒙軍殺到潼關那年,我爹留守長安,殿下趁他睡著,把他鬍子剪了?」

  「有嗎?」李長宜道:「他們似乎沒發現是我做的?」

  「還不是我給你攬下了?」劉姄白了他一眼,笑道:「不過呢,雖然有這麼一點點調皮。但相比你的兄弟們,你還是最懂事的。起來吧,父皇召你議事,似乎事不小,兀魯忽乃打算把汗庭遷到齋桑湖。」

  「那六郎離得就更遠了啊。」李長宜喃喃了一聲。

  這日,他離開東宮,風一吹,才忽然想到昨夜與二郎說了什麼。(5,0);

  但想必二郎也不是說放手就放手的,慢慢來吧……

  ~~

  建統二十一年,七月末。

  北平城外,征西軍大營。

  李長靖一戎裝,大步追上李長宜。

  「大哥,我再說一次,我不會納忽禿侖為側王妃。我絕不會讓素兒與那種母狼同居一個屋檐下。」

  「我何時說過要你納又何時說過要進你的門。」

  「說過。」李長靖道:「在私下裡威脅我。你們都不信我……」

  「我沒聽到。」李長宜腳步不停,道:「我只知道的兒子長得和你一模一樣,我已經很後悔替你向老師說好話,看看你留下的這一堆破事。」

  「當年在貝加爾湖,是你不讓我殺。」

  「是我,我故意壞了你爭位的資格。這樣行嗎?」李長宜終於肯回過,道:「我知道忽禿侖不是一般的子,狠,豁得出去,是狡猾的狐貍和兇狠的狼。你傲?你覺得你笑一笑能搞定世上所有子?好,哪怕有一個人你搞不定,那就是忽禿侖,你跑去招惹,你該。」(5,0);

  李長靖道:「不需要,我們也能滅金帳汗國。」

  「是,但你知道有在能死多將士嗎?」李長宜拍了拍他的臉,道:「你馬上離開京城了,清醒點,你不是父皇,你的歷練遠遠不夠,別再逞能。往後每看到忽禿侖一次,你就給我警醒些,別再犯湖塗、耍稚,這是整件事裡唯一的好了,二郎。」

  「我知道。」

  李長宜嘆了口氣,還是用力抱了抱李長靖,道:「要對陸三姐兒好,忍了你這一堆破事,還肯陪你去西北。」

  「我會。」

  「你是家立業的男子漢大丈夫了,別再像以前不懂事。」

  「好。」

  「滅了金帳汗國,別辱沒了你的姓氏。」

  「好。」

  李長宜最後拍了拍李長靖的後背,道:「走了……」

  ~~

  建統二十九年。

(5,0);

  「咦,今日竟擺上酒了,殿下何事如此高興?」

  「你我夫妻今日小酌一番。」李長宜手拉過劉姄的手,道:「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裳……我本以為我們這代人不到這種喜悅,但今日我收到二郎的戰報了。」

  「打敗金帳汗國了?」

  「此戰不容易。」李長宜淺淺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道:「戰場遠隔千里,朝廷每年花費錢糧無數,遷人口、開荒原、養馬匹……終是以國力過了金帳汗國。」

  劉姄眼帶笑意,盯著丈夫的,看他小口小口地抿酒,每次都是仰頭一大杯灌下去。

  即便是這樣,待李長宜飲了五杯,幾乎快要醉倒了,劉姄還是半點醉意都沒有。

  爹、娘可都是千杯不倒的人。

  李長宜喃喃道:「二郎原本不懂事,這些年曆練下來,終於長大了。」

  「那殿下的歷練在哪裡呢?」

  「我是長子嘛,小時候帶弟弟妹妹就是我的歷練。」(5,0);

  劉姄眼中笑意愈濃,還李長宜的頭,道:「明明是我陪你一起帶那幾個小的。」

  李長宜卻已經醉了,頭一倒,倚在劉姄懷裡。

  「姄兒姐。」

  「嗯?」

  「我的難,從來不是二郎……是朝臣們的期待……太子難當就難當在這些期待。」

  「那,父皇怎麼說的?」

  「父皇說『就是得給他們留點期待,不然,他們如何容忍朕這個暴君』……他還說,再過十年就給我鋪路,以保穩定過渡……可我其實不想他老……」

  劉姄一手摟著的肩,一手拿起酒壺把最後一點酒也喝了,道:「我爹說,哪有那麼多愁的呀?再多麻煩,總有解決的時候。」

  「嗯,幸而是你。」

  「長宜。」

  「嗯?」

  「你最好了。」

  ~~(5,0);

  建統三十九年,宮城大殿。

  「看看吧。」

  李長宜上前,接過幾封詔書看起來,有些驚訝。

  「這是朕給你那些兄弟們的詔書,提前讓他們知道,明年朕會傳位於你。」

  「可……兒臣還未準備好。」

  「就是知道你沒準備好,才讓你準備。」李瑕緩緩道:「否則等朕不在了你再接手,鎮得住嗎?」

  李長宜卻只到惘然。

  「如今這時代,工業騰飛的基礎已漸漸有了,往後會是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會有怎樣的變故,連朕也不知……總之,放心大膽地做吧,朕會是你的後盾。另外,朕也有些朕的事。」

  「兒臣……遵旨。」

  「給兄弟們寫信吧,告訴他們你的治國之策。」

  李長宜行了一禮,捧著詔書出了大殿。

  他材高,走在這宮城中卻依舊顯得非常渺小。

  而放眼天地,這個國家的疆域已太大。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過治理這般廣袤疆域的經驗,只能慢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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