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大黃狗的話，我不流出肅然起敬的表，再次行了一禮。

“無憂前輩希天下修行生靈和諧共，黃道友履行兄長理念，真是讓在下佩服萬分！而且我時常聽師父說起當年華夏大量的抗倭義士，只恨自己生得太遲，不能一同參與狙擊那些覬覦華夏之賊。請再我一禮。”

大黃狗則表示無需多禮，若是愿意觀看這儀式，可隨同前往。

我還沒說話，小圓就嚷起來。

“去去去，來都來了！狗子兄，你真是讓爺敬佩。”

我一陣無語，趕解釋。

“黃道友，這傻胖鳥就是個不懂規矩口沒遮攔的，你千萬不要見怪。”

大黃狗看了小圓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

“至至，本真本純，怎麼會見怪呢？鳥兄是玉爪海東青吧，假以時日，必大。”

哇咔咔咔！

小圓發出得意的笑聲，站在我頭頂上撲騰翅膀。

“吳小子你看看？聽見了嘛，人家這麼強大的狗子都說我日后必大，你以后不要跟我哇哇。”

黃之心邁著穩健的步伐從院子往觀樓走去，那兩只在地上哇哇狂吠的犬妖，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束縛著、拖拽著，一路跟著它往前去。

我們也跟在它后，來到第一層中心供奉著的幾尊道家神仙塑像之前。

大黃狗沉聲道。

“大哥，我抓獲了兩頭違反你理念的孽障。當殺！”

話音落下，兩只惡犬妖魂魄上立刻燃起熊熊的黃火焰，都沒有來得及慘一聲，就徹底煙消云散，從世上湮滅了任何存在的痕跡。

我在黃之心后看著它的背影，仔細著兩只惡犬妖的消散無蹤……

不得不說，這條大黃狗還真是“狗狠話不多”啊！

做事手腳利落，干脆果斷。

在無憂觀中消滅了惡犬妖的殘魂，黃之心又似乎陷了對無憂道人的思念之后中。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轉看向我們。

“諸位來我這無憂觀之中作客，本該好好招待一番，以盡地主之誼。但剛才擊殺兩只惡妖，再加上我看吳道友你和這位小圓兄弟的關系親無間，不讓我想起大哥。想起他尚在人世時的一些教誨和言談，心中凄楚，今日狀態不佳，恐怕無法和各位坐而論道……”

我自然點頭表示理解。

“黃道友客氣了，是我們今天叨擾太久了。以后有機會，大家可以多多走。”

“理應如此！都是道門正修，時常流，坐而論道，也是一樁事。我這次回到渝城之后，短時間之應該就不會走了，會暫且停留。來日，方長。”

大黃狗語氣誠懇。

于是，我們就此告辭。

回去的路上，李秀才、佘云、趙炯他們三個說過無憂道人恩惠的鬼、妖顯得又是悲痛又是激。

悲痛的，自然是無憂道人已經羽化仙逝。

激的，是至狗爺回來了，它們對于過去的恩算是有了個念想。

至于不認識無憂道人的野豬三兄弟和小鹿妖以及那鬼，則是驚嘆于黃之心修為的強大——那可是洗靈境的妖王啊！是他們本不敢想象的境界，是需要拜和仰的層次了。

一眾人邊走邊聊，回到了牛畢的小道觀，然后才又彼此告辭。

等到離開縉云山，回到燈紅酒綠、霓虹燈已經亮起的渝城市區之后，牛畢才有些好奇地問我。

“吳小哥，剛才你看到那黃之心的時候，狀態似乎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顯得過于，過于……”

我嘿嘿一笑，還沒說話，肩膀上的小圓就賤兮兮地開口。

“這小王八蛋顯得過于弱勢和諂了是吧？面對那條土狗子，不但有各種各樣示弱的小作，還口頭上多次表達自己的疚。不太像是他格對吧？”

呃……

小圓這傻鳥，對我的稱呼又新增了一個“小王八蛋”的綽號，真是可惡啊。

牛畢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和吳小哥平時雖然也平易近人，但能覺到有一傲氣的。”

小圓哼了一聲。

“所以這小王八蛋又在演戲了唄！他對那狗子故意示弱裝慫，顯得自己和大部分迂腐蠢善的道門大派弟子一樣。遇到這種占據道德高地和大義名分的人，就總覺得矮了一頭，連正常思考都難了。本鳥爺說的沒錯吧，吳小子。”

小圓用翅膀了我的口。

我哈哈大笑。

“不愧是你！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蟲一樣。”

“吳小子你大爺的，別形容的這麼惡心！”

我笑著對牛畢牛德恒和胡小月解釋。

“其實，我本沒有完全解除對黃之心的懷疑，反而隨著它真的出現之后，這種懷疑還在加深。但這僅僅只是我自己莫名其妙的直覺罷了。從目前已經知道的信息和表面邏輯上來說，它的嫌疑確實非常小或者說幾乎沒有。”

是啊！

就像小圓所說，黃之心追隨無憂道人參與抗倭之戰，面對倭國和西方諸國的修行者侵，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連無憂道人也死在戰斗之中。

它這樣占據家國大義的妖怪，完全沒有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惡事的理由和邏輯。

而且，從剛才黃之心消滅兩只害過人的“附犬妖”的行為來說，應該也不像是演的——更何況它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我們會來無憂觀這兒調查，就撞個正著，它沒法提前準備啊！

就算它真是恰好帶著兩只惡犬妖作為自己的奴仆或者分，遇到我們臨時靈機一假意裝作是敵人直接殺了。但又有兩個被提前救援的小孩兒，放到警局那邊去作證了。

同時，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就是小圓之前說過，哪怕覺醒了外化這種神通的妖王，本和分控制之間也是有神魂聯系的。

也就是說，分控制被消滅，本或多或有些應，神魂或者法力會產生不同尋常的漣漪波。

所以剛才黃之心消滅那兩只惡犬妖時，我最大限度的暗中查探和知，它是沒有任何神魂或法力波的——這就意味著，那兩只惡犬妖確實并非它的“分控制”。

我剛才下山的時候也單獨問過小圓，這傻鳥也沒有覺到任何妖氣波的漣漪。

但是……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黃之心這樣完的“人設”越是讓我覺得莫名的懷疑和不安！

實際上，我心里這種懷疑從來沒有消除過。

但是在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之前，我故意裝作在它面前“矮一頭”且保持一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總是有些好的。

至，在一定程度上能麻痹黃之心，讓它覺得我對它真的沒有懷疑了……

但我的示弱和愧它是不是真的信，以及信了幾分，我也不敢保證。

總之，都是心理層面上的博弈。

如果最后，真相大白水落石出，黃之心確實跟這次渝城的“群狂犬病”和“土地公神修之死”沒關系的話，那也算皆大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