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長泰裝鴕鳥的幾秒鍾裏，醫護人員抬著他匆匆離去。沒有任何一個職員陪著他去醫院，大家全都留了下來。

    職工們麵麵相覷。

    已經打定主意離職的小楊書最先開口，說道：“我有一個主意……”

    大家紛紛點頭：“啊！我同意！”

    於是，幾個人結伴走出了寫字樓，手裏還拿著照片和膠水。

    負心漢就該接社會的審判！

    趙長泰在經商方麵有些天賦，也有點魄力，最早開始做生意，他就租了招待所的兩間房辦公，1985年，位於黃金地段的京城首座對外出租的現代化辦公大樓付使用，趙長泰立刻就將辦公場地搬到了這裏，給自己營造了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現代化企業形象，很能唬人。

    幾個職工走到寫字樓大門口，站在旁邊好像在閑聊一樣，小楊書被圍在中間，作迅速的在牆上刷了膠水，然後把照片了上去，又啪啪拍了幾下。

    小楊都顧不上手疼，拍了好幾下，覺就好像在打負心漢的臉。

    然後幾個人迅速離開，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點東西，又結伴返回了辦公室。

    這張照片就一直在這兒，吸引了很多人來圍觀，主要是進出這棟大樓的人。一天時間，這事就徹底傳開了。

    趙長泰被拉到了醫院，邊一個陪伴的人都沒有。這會他正於照片導致的社死狀態，閉著眼睛啥也不說，任憑醫生給他檢查。

    最後，他被診斷為尾椎骨骨折，有移位，需要手，從門診轉移到了病房。

    趙長泰臉都憋紅了。

    這會倒不是氣的，是憋的。

    “大夫，我想上廁所。”

    醫生笑道：“正常，尾骨骨折位，遠端向前移位，迫刺激了直腸，會是你這種反應。排便次數增多，排便不淨，都是正常的。別擔心啊，通知你家裏人來醫院照顧你吧，我們的護士忙不過來的，這種事恐怕沒有辦法幫你。”

    趙長泰：“……”

    家裏人不在京城，也不可能讓職工來幫忙，曉星就更不可能了，他該怎麽辦呢？

    “大夫，我想借用一下醫院電話。”

    給小楊書打個電話，讓去架鬆保姆市場那兒急給他找個保姆過來。

    “部電話，不能借。門口有公用電話，你去那兒打。同誌，你這個骨折，跟普通的骨折不一樣，你是可以稍微走幾步的。步子邁小一點，沒事的，就是有點疼。”

    大夫也看見了那張照片，本能的對他沒有好。要是換個人，他就讓他直接用科室電話了，但是這個人不行。

    他為什麽會摔？肯定是看到照片惱怒了唄。

    趙長泰：“……”

    他掙紮著爬起來，一點一點的挪到了醫院門口。

    他給小楊打電話，沒人接。

    隻能打電話到其他辦公室，這回有人接了。

    “喂？我是趙長泰，小楊呢？”

    “喂？喂？你說什麽？我這邊聽不見。”

    嘟——

    對方把電話掛了。

    趙長泰：“……”

    他堅持不懈的又打了兩回，最後那邊終於說話了：“啊！老板啊！小楊書家裏有事，辭職了，剛辦完手續，結算完工資，已經收拾完東西走了。”

    辭職是真的，但人還沒走，正在熱洋溢的跟大家分知道的信息。

    趙長泰：“……”

    他忍著疼痛，咬著牙說道：“那你去架鬆保姆市場，給我找個力氣大點的保姆，給我送到醫院來。”

    “喂？喂？老板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喂？真是的，今天的電話怎麽回事？總是聽不清。”

    嘟——

    對方又掛了。再打，就沒人接了。

    趙長泰差點吐出一口老，隻好又慢吞吞的挪回了病房。現在的小老板還不是後世的霸總，能力還是很有限的。

    既然咬著牙忍著疼也能，那他就自己努力適應吧。別折騰了。

    當趙長泰在醫院裏做檢查的時候，幾位公安臨了趙長泰的小公司，要帶他去配合調查。

    市公安局在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好幾家同時報案，說他們收到了檢舉信，舉報市工商管理局資企業注冊副長韓俊彥縱容妻子收巨額賄賂，容詳實，還附有證據。

    報社的人是這麽說的：“這位群眾可能不太清楚舉報流程，舉報信寄到報社來了，雖然看著證據確鑿，但這事我們也不能直接發，怕打草驚蛇，影響了公安機關的調查，也怕群眾來信不實，冤枉了好人。所以我們先來報案，等公安機關查清楚之後，我們再來報道。”

    公安機關看著詳細的資料、證據，還有巨大的賄數額，立刻就啟了調查程序。

    他們先去了韓俊彥的單位，找到了工商局領導說明況，領導的臉有一點複雜，他們也收到了舉報信，正在部研究該怎麽理，沒想到公安機關也接到了報案，還是報社的同誌去報的。這就顯得他這個工商局長不太積極的樣子。

    “同誌，實不相瞞，今天早上，我們也收到了舉報信，本來是打算先讓韓俊彥同誌暫停工作接部調查，等初步調查清楚了再做下一步的理，沒想到你們先來了。那就由公安同誌接手吧。”

    兩撥人正寒暄呢，檢察院的同誌也來了。他們也是可以直接針對經濟犯罪啟調查程序的。

    兩波人馬一通，就決定聯合調查唄。盡快把事弄清楚。

    一批人把韓俊彥帶走審問。

    一批人留下來調查他的工作有沒有違法違規之。

    一批人來找趙長泰。

    還有一批人去韓家找李曉星了。

    韓俊彥被帶走的時候是真的懵了，啥況？他也沒犯什麽事啊？偶爾利用職權給趙長泰那邊行個方便，幫他牽個線搭個橋，但是也不是什麽大事，怎麽還有公檢法來找他呢？

    執法人員說：“有人舉報你縱容家屬收賄賂，而你利用職權之便給行賄人大開方便之門。”

    別說，這個邏輯是通的。他確實給行了點方便，他的家屬也確實收了好。

    但這個邏輯其實沒有因果關聯啊！這本就是兩件事。就算他不給任何方便，趙長泰照樣會給他家送好。而且，他行方便，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趙長泰本就不知道好嗎！表麵上，他和趙長泰本不！不然他什麽了？

    韓俊彥辯解道：“同誌，是不是弄錯了？”

    “有沒有錯，你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

    於是，韓俊彥被帶走了。

    去找李曉星的人也算順利。

    是個家庭主婦，公安上門的時候，正在家裏對鏡花黃，等著孩子回家吃午飯。家裏有保姆，做飯的事不用手。

    “你們憑什麽抓人？”

    “請你回去配合調查。有人舉報你收巨額賄賂。”

    “我沒有！”

    “有沒有的，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不去！我還要在家裏等著孩子回來吃午飯。”

    “我們會通知孩子的爺爺回來照顧孩子的。”

    “不！你們不能這麽做。我要聯係我丈夫。”

    “你們很快就會見麵的，你丈夫正在審訊室等你。”

    李曉星：“……”

    臨走的時候，衝著家裏的保姆喊道：“別跟孩子說。讓他們吃完飯按時去上學。”

    保姆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小心的點了點頭。媽呀，的雇主被公安帶走了！站在那裏仔細反思，自從來了這家當住家保姆，有沒有幹過什麽越矩的事。

    這時候，發現，還有三名公安同誌沒有離開。

    保姆：“？”

    公安同誌表示：“我們要對李曉星同誌的收況進行調查，請你帶我們去的房間看看。”

    群眾寄來的舉報信裏，有詳細的李曉星收賄賂清單，除了現金，還有很多服首飾，折現金也有不。公安機關在李曉星的房間裏查看，和賄清單一一比對。很多東西都能對得上，個別對不上的，可能在李曉星上戴著呢。

    們又詢問了保姆，在韓家幹了多長時間了，每天的花費是多，李曉星有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舉，等等。

    保姆麵對穿製服的，生展示了什麽做竹筒倒豆子。而且這位還是個“上頭型”選手，越說越上頭，還加上了自己的猜測和分析，說到激還發出“嘖嘖嘖”的歎聲！

    核心意思隻有一個：韓家的錢可真多，想怎麽花就怎麽花。而且是天天如此。

    “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怎麽就那麽會賺錢呢？我要是能賺人家的十分之一就好了。人家一頓飯花的錢，夠我花一個月的。”

    公安：“……你還是別跟他們學吧，他們的錢可能來路不正。不如你這樣靠雙手努力幹活養活自己的人活得踏實。”

    保姆猛點頭：“對對對！我聽公安同誌的！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人，一點壞事不敢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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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照片分：1985年，北京勁鬆街頭保姆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