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游太憤怒了,連書包都沒拿,直接沖出學校大門。他一路狂奔,越跑越委屈,越跑越難過,眼淚簌簌而下,過了田間小道,跑到村口的一棵大樹下,再也承不住,扶住糙的樹干,“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嗚哇哇,嗚哇哇——”
明明不是他的錯,為什麼不聽他的解釋,為什麼相信說謊的人,憑什麼退他的學?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
本不配當校長!
“嗚嗚嗚——”
秦小游背靠著樹干,坐在地上,一團,眼淚止都止不住,哭得子直打哆嗦。
雖然他在校長辦公室氣地說退學就退學,現在卻后悔不已。媽媽要是知道他被校長退學了,一定會生氣地打斷他的。
然而,打斷沒什麼,真正讓秦小游到難過的,是媽媽失的眼神。
盡管他頑皮好玩,學習績一般,但從來沒有想過退學。上頭有一個學霸哥哥,多多到影響,不由自主地把他當榜樣,努力追趕。
他想向媽媽證明,自己也很優秀。
可是現在,他被校長強制退學了,不敢回家,更不好意思去河對岸的別墅找李先生,只能坐在村口的大樹下無助地哭泣。
“哎呀,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兒哭?”
路過的村民聽到哭聲,關心地上前詢問。
“上穿著校服,是萬宏小學的學生吧?現在是上課時間,他怎麼不在學校?”
“是啊,怪哉。被老師批評了嗎?”
“咦?這不是小游嗎?”
有認識的大叔上前,彎腰拍拍秦小游的肩膀。“娃兒,咋啦?誰欺負你了?”
秦小游顧著哭,哭得傷心絕,聽到大叔的問話,眼淚掉得更兇猛了。
“哎呀呀呀,別掉金豆子,叔送你回家,行不?”
回家?
秦小游頭搖得像撥浪鼓。
孩子不愿回家,也不說話,只掉眼淚,可把大叔難住了。“這咋整?”
左右為難之際,有人好奇地發問:“發生了什麼事?咦?秦同學你怎麼在這兒?”
大叔轉頭一瞧,怔愣。只見一位穿高檔藍西裝的青年站在他的后,一頭濃的短發抹了油般,烏黑發亮,雖然他脖子纏了數圈白繃帶,卻毫不減他的英俊。
“呃,您是?”大叔張地咽了咽口水。
“你好,我是萬宏小學的支教老師,霍元。”青年笑容可掬地朝他手,毫不介意大叔手里提著一桶糞。
大叔著青年白皙修長的手,不好意思手,“噢”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您……您就是特地從城里到咱們村支教的霍老師吧?”
“是我。”霍元也不見怪,收回手,低頭看向坐在樹下的小朋友。
秦小游聽到霍老師的聲音,哭聲輕一些,小臉得通紅。
“這孩子也不知咋回事,不去上學,自個兒窩這兒哭得傷心。”大叔嘆氣。
霍元頷首,表示了解,對大叔道:“我是他老師,我來理,大叔有事先去忙吧。”
“行!”大叔還要下地干活,自然沒多余的時間耗這里,得知青年是老師,放心地走了。
等他離開,霍元稍稍提起燙得筆直的西裝,蹲在秦小游的面前,關懷地詢問:“小游,發生了什麼事,能告訴霍老師嗎?”
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像山間輕的微風,了小朋友不安的心。
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秦小游可憐兮兮地著霍元,哽咽:“霍老師……”
委屈極了。
霍元上他那雙小般漉漉的淚眼,被萌得正中紅心,清了清嚨,說道:“你可以把我當朋友,難過事,傷心的事,都告訴我。遇到困難,我還能幫你解決。”
“真……真的?”秦小游咬,用手背胡地拭臉上的淚水,吸吸鼻子,忐忑地問,“霍老師……你可不可以幫我報警?”
“嗯?報警?”剛和警局的老油條打了一場道的霍元,微蹙眉頭。
昨天晚上,他一個傷患騎著老式自行車,艱難地在黑夜里騎了足足八個小時,終于在凌晨四點到達萬里鎮的警察局,累得像一頭老牛,下了自行車后,直接趴在警局的大門前,一位值班的警察發現他,好心地他扶進門。
幸虧他是天賦異稟的異能者,但凡換個普通人,早就癱在半路了。
在警察局,他費了足足一個小時的舌,終于把萬宏村的三起案件說明清楚。
殺人兇手是吸鬼。
這個吸鬼還是被全世界通緝的生學家——江衍。
警察從萬宏村帶回去那面目可憎,口破了個大的尸,正是江衍。
初時,警察不敢置信。
他們是普通人,從未接過異能者,認為霍元在天方夜譚,直到霍元把吸鬼獵人證和異能管理局執行證甩到桌上,他們終于相信了。
證件上的防偽章做不了假,儀掃一掃,警局部網立即彈出一堆保信息。
份得到認同,霍元借了局長的電話,聯系離萬里鎮最近的異能管理局分部,由分部部長和警局通,如何更加完地結案。
為了維護社會穩定,以防引起普通人的恐慌,異能者案件一律止公布細節,飾普通案件,公之于眾。
后續的事,霍元不再跟蹤,他先在鎮上找了一家最好的酒店,讓分部的同事以最快的速度送了一套新服。
早上六點整,他穿上新西裝新皮鞋,抹了發油,梳了個帥氣的發型,打扮得鮮亮麗,坐上同事的小轎車,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終于回到萬宏村。
他可沒有忘記羅管家的囑咐,讓他理完案件后,盡快回學校。
原本他還覺得羅管家有些強人所難,這會兒一回村便遇上哭泣的小朋友,嚴重懷疑羅管家是不是有預知能力?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引得一個天真無邪的小朋友提出報警的要求?
問題相當嚴重。
霍元雙手按在小朋友瘦弱的肩膀上,認真嚴肅地道:“你把來龍去脈詳細地告訴老師,老師了解況后,一定幫你報警。”
秦小游得到老師的保證,心里的不安去了幾分,干眼淚,打起神,他口齒清晰地說:“霍老師,校長我退學。”
霍元詫異地瞪眼。
什麼鬼?
王校長秦小游退學?
憑什麼?
又有什麼權利?
很快,他從秦小游的口中得知王校長他退學的理由。
因為兒在山上溪邊玩,襲別人不,反被水蛇嚇得摔進水里。而差點被襲的秦小游第一個沖上前救了,不激不說,回家還向校長媽媽告了一狀,顛倒黑白,冤枉好人。寵兒的王校長偏聽偏信,無視秦小游的解釋,一意孤行,堅決他退學。
了解了整個過程后,霍元只覺得真正有病的是王校長。
兒沒錯,但不該不辨是非,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甚至把一個公立小學變自己的一言堂。
不錯,萬宏小學是正經八百的公立小學。
由于坐落在偏遠小山村,條件清苦,外人不愿留守,鎮上的教育局便任命本村的知識分子擔任校長一職。
翻開萬宏小學的紀念冊,可以看到每任校長基本都是從年輕干到退休,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貧困的小山村。
大部分校長品德高尚,大公無私,但有個別校長,藏了私心,把萬宏小學當自己的私有,想怎樣就怎樣。
比如王校長。
他到這里支教不過月余,便聽到一些關于的閑言碎語。
原本一笑置之,畢竟他來萬宏村不是為了當一名真正的支教老師,而是完任務后立即離開,學校部問題,沒立場也不方便干涉。
如今則不然,看到問題,決不能置之不理。
他和李先生做了約定,留在村里支教,直到秦小游以優異的績畢業,考上鎮里最好的初中。
昨天才應下的事,今天哪能因為王校長的私心,半途夭折?
霍元拉起秦小游。“走,老師帶你回學校,找校長理論。”
秦小游遲疑地問:“可是……你不怕校長嗎?”
徐老師都不敢為他說話,霍老師只是個支教老師,不怕得罪校長嗎?
“怕?”霍元挑了下眉,勾起角,眉目間無形中流出一倨傲。“放心,真正該怕的人是王校長。”
王校長任職十年,該讓賢了。
秦小游見霍老師有竹,鼓起勇氣,跟他回學校。
無論如何,他都要為自己爭取清白。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走在通往萬宏小學的田間小路上。
著霍老師寬厚的背影,秦小游不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那會兒霍老師提著行李,向他問路,臉上充滿了對農村田路的嫌棄。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霍老師好像完全適應了農村生活,腳上穿著油锃亮的新皮鞋,踩著田路的泥,走得飛快。
秦小游人小短,慢跑著跟上。
很快,兩人到達萬宏小學,剛進大門,便看到全校師生整齊地站在場上,奏國歌,升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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