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寫的不好，但是至我寫的字能認出來！”

    孫大人抬了抬下，著山羊胡，頗為倨傲道：“我看這一場書法比試，誰輸誰贏大家應該都清楚了吧？畢竟天稍晚，就不用再浪費諸位大人的時間了，等下次我府中辦喜宴再請各位一同盡興！”

    他這話雖沒有明著說是孫晶晶的喜宴，但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瞧出來，這一場比試慕雲歡輸了，孫晶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嫁定北侯府了。

    聽見這話，一眾員紛紛附和。

    給沈離夜添堵這事，周允一向喜歡幹，現在也不例外：“那就要恭喜史大人了，恭喜孫小姐能夠得償所願，還史大人日後一定要辦的熱熱鬧鬧，通知到位，讓我們也湊個熱鬧一同樂一樂。”

    孫大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璀璨了，語氣中掩飾不住的驕傲：“哎，也是多虧侯夫人謙虛，瞧著晶晶一片真心，才讓晶晶贏了，還是要多謝侯夫人，沒想到出江州商賈的侯夫人，竟然能有如此心，當真是奇子也！”

    慕雲歡瞧著孫大人得意洋洋笑容，冷笑著譏諷：“孫大人這話說的太早了吧？！”

    “什麽意思？”孫晶晶聞言，滿眼敵意地盯著慕雲歡：“難不你就憑借著這副鬼畫符，還想要贏我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字兒，連寫了些什麽都認不出。”

    這話一出，周圍的世家小姐們齊齊嘲笑出聲，看著慕雲歡十分鄙夷，像是看傻子一樣。

    “認不出是你們眼睛出問題了，你自己腦子不好別扯到我上。”慕雲歡揮了揮袖。

    沈離夜勾邪笑：“歡兒這副字，是故意反書，要翻過來看的。”

    一瞧那反筆畫，沈離夜就笑了。

    果然，歡兒學他的筆跡早就學了個十十。

    而他的筆跡，縱觀整個大宋國也挑不出一個與之匹敵的。

    所以他肯定，慕雲歡不會輸。

    隨著沈離夜的嗓音，臨風才緩緩將那張紙翻了過來，剛剛還滿臉譏諷的眾人笑聲戛然而止！

    隻見那副字龍飛舞，鐵畫銀鉤，字迥勁有力，字裏行間蘊含著一鐵鏗鏘之勢，僅僅隻是看著，就到一陣如有實質的殺氣撲麵而來！

    一眾員和百姓都看得呆住了。

    孫晶晶的簪花小楷再清秀整齊，但也不過是字好看了一點，和這副看著就讓人如臨其境的字本沒有半點可比！

    孫晶晶的字放在這副字旁邊，瞧著不僅不好看，越看越顯得那簪花小楷極為小家子氣。

    慕雲歡勾笑了笑，隨即又搖頭歎息：“果然，知我者莫若侯爺，由此可見書法一旦深高雅之境，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欣賞品評的了。”

    這話，怪氣知足，嘲諷意味十足！

    確實不會繁字，也不擅長用筆，但是好歹描摹過沈離夜的字不下一千張的人！

    這副字就是當初臨摹了好幾百遍的，縱使再不擅長書法，這副字仿寫個九九還不是手拿把掐？

    甚至敢說，就算沈離夜也不一定比更清楚，這副字的一筆一劃。

    笑容明地向沈離夜，還想讓他表揚來著，一扭頭就對上他含笑的深眼神。

    沈離夜眼尾含笑，眉眼和，手點了點，做了個口型：“棒。”

    慕雲歡心裏像是被人塞進了滿滿的糖，俏臉登時就紅了。

    我的天，他怎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眉來眼去的……

    他真的好會啊！！！！

    蘇舜看著也是一驚，偏頭對沈離夜道：“這不是你的字跡嗎？怪不得你小子不著急呢，敢這孫小姐二打一呢！”

    沈離夜淡定挑眉，言語間全是自豪和驕傲：“我的夫人，怎麽會讓輸？”

    得意的笑容僵在孫大人臉上，他竟是看慕雲歡那副字看得神了！

    方才還洋洋得意的孫晶晶神大變，臉發黑，咬的發白：“怎麽可能！我明明看過你寫的字，本就是形如爪，狀若鬼爬！本連別人看都看不懂！你怎麽能夠寫出這樣好的書法？不可能！皇上，肯定是慕雲歡作弊了！”

    慕雲歡聞言，眸冷了下來，果然猜的沒錯，孫晶晶和這一群世家小姐本就是早有預謀，甚至是人指使！

    “孫小姐輸不起？方才一筆一劃我們都是當真這麽多雙眼睛寫下來的，眾目睽睽之下我怎麽作弊？還是說孫小姐腦子不好，所以把這麽多人，甚至把皇上當傻子？”

    孫晶晶又氣又怒，正打算據理力爭的時候，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驚呼——

    “這字乃是非白！是天下書聖柳非白的親筆字跡！”周允擰眉看著，臉越來越不好看，滿是不可置信地開口。

    “對對對對，是非白，正是非白！能將簡單幾個字寫出鐵骨錚錚的意味的，隻有書聖柳非白！”剛才還出言挖苦刁難的史孫大人，看著那副字臉上狂喜，像是看了迷，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接近臨風手裏的那副字，甚至還想手去。

    眾人嘩然！

    天下書聖柳非白，自一派的非白，簡單一筆一劃之間便能寫出鐵骨錚錚的殺氣，讓人如臨實境。

    五年前一篇《寒山賦》震驚天下，令整個文人學士幾近癲狂，單單一張《寒山賦》的拓本就賣到了一萬兩白銀的天價，更被說《寒山賦》的原帖一度被炒到了十萬兩黃金，世人無不稱讚，柳非白也由此得了天下書聖的名聲，但這五年來卻無人知其真實麵目。

    甚至連慕雲歡都愣住了。

    天下書聖柳非白？！！

    沈離夜竟然是天下書聖柳非白？！

    乖乖，究竟是從雪山撿了個什麽妖孽回來……

    慕雲歡正呆愣著，隻見——

    那孫大人竟像是魔怔了，剛才的傲慢輕蔑全都消失了，胡子都在抖：“侯夫人……呸呸呸，柳大家，是在下方才冒犯了，在下最喜歡的就是您的書法，在下家中珍藏著好幾副您的墨寶，您的《寒山賦》拓本正掛在史府中堂呢！這副字不知您能否賞臉賣給在下？”

    前後態度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孫大人果然癡迷於書法。

    慕雲歡厚著臉皮，決定狐假虎威一回：“孫大人方才不是說我的字不如孫小姐的簪花小楷嗎？”

    男人的勢，不仗白不仗。

    承認了，今天就仗沈離夜的勢了！

    “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晶晶的簪花小楷如何能和柳大家的相提並論？”孫大人的神極盡諂，完全沒辦法把他和剛才那副臉聯係起來。

    孫晶晶臉大變，急匆匆地跑到孫大人的麵前，“爺爺！您怎麽能這樣說晶晶呢？慕雲歡本不可能是書聖柳非白，說不定就是臨摹的，本不是自己的字跡，您別一激看錯人了！”

    眾人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孫大人的理智也被拉回來了些，他態度謙遜地對慕雲歡道：“您可否賞，再賜一副墨寶。”

    慕雲歡毫不慌，拿起筆隨手揮毫，一副字隨即而。

    好在沒事就喜歡臨摹沈離夜的字，不說學了個十，至也學了八九，估計除了沈離夜本人本沒人瞧得出來。

    “隨臨時而作，還請諸位品評。”慕雲歡雲淡風輕的模樣，倒是頗有些書聖的做派。

    蘇舜瞧著慕雲歡那樣，好笑又無奈地道：“行止，你家狐貍的尾都要搖到天上去了，你也不管管？”

    “皇上是一國之君，總想必是不會記恨剛才賭輸的一萬兩。”沈離夜心知肚明，蘇舜打趣慕雲歡，多半也是開個玩笑。

    著擂臺中央，笑得明絕的佳人，一雪白水袖霓裳羽，在霜白下宛如月神下凡，無人能夠比擬。

    沈離夜毫不在乎地一笑，嗓音清冷卻著：“管什麽？天塌下來我給撐著。”

    蘇舜一瞧沈離夜那模樣，嘖嘖歎出聲：“你這小子不隻是鐵樹開花，還是孔雀開屏吧？”

    “皇上！當初您和他也差不多。”楚眉忍不住開口幫慕雲歡說話。

    孫大人細細瀏覽，更加篤定了：“這分明就是書聖柳非白的字跡！我癡迷非白整整五年，絕對不會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