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茲事大，不僅涉及惠妃娘娘和肚子裏的龍嗣，更是和皇後娘娘扯上了關係，您萬萬不可聽信侯夫人一麵之詞啊！”

    “是啊皇上！如此重大的事怎可聽信婦人之言，更是單單憑借一枚玉佩就咬定是皇後娘娘和安寧公主的手？按照如此道理，豈不是惠妃娘娘手上握著誰的東西，就是誰對娘娘的手嗎？”

    “依微臣的陋見，說不定就是侯夫人故意對惠妃娘娘下手，再憑借這玉佩栽贓給安寧公主和皇後娘娘呢！”

    三位翰林大學士齊齊跪在地上，眼瞧著蘇舜的臉沉不好看，急忙開口為安寧公主辯駁。

    蘇舜卻是敲著扶手，冷怒開口：“這凰佩，朕記得先皇送給皇後的吧？”

    “回皇上，正是先皇在帝後大婚之時送給皇後娘娘的。”王公公一瞧就知道蘇舜的想法，立馬開口接話。

    “那為何各位卿家都在為安寧辯白？”蘇舜神如常，沒有半點異。

    王公公一聽，眼觀鼻鼻觀心地順勢回答：“皇上您貴人多忘事，這玉佩早在安寧公主出生時，皇後娘娘就已經送給安寧公主了。”

    蘇舜眉梢一挑，狀似無意地問：“朕怎麽記得，皇後出宮之時將凰佩帶走了？”

    “許是皇上這幾日太過勞累，記錯了吧。”王公公從善如流。

    安寧公主聽見蘇舜和王公公的話，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向他們，眼眸中滿是不可思議，隨即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自私的微。

    這對話聽著，慕雲歡都忍不住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始猜度弦外之音。

    蘇舜瞇了瞇眼睛，滿是危險地向方丞相：“不知方卿，對此事可有什麽不一樣的見解？”

    聞言方丞相掛著溫和的笑，上前一步聲援安寧公主：“皇上，依微臣陋見，此事真相究竟如何，現在大家種種猜測，說法眾多不一，左不過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罷了。三位學士大人也是為了國之安穩，此事一旦涉及到皇後娘娘，那便是國母德行虧損，便不再是小小的後宮爭風吃醋之事。而侯夫人與惠妃娘娘好，兩人同姐妹，所以向來都是同仇敵愾也屬正常。皇上若想要個明明白白的真相，不如命暗羽衛私下去查，總也好過臣等在此爭論。”

    說著，方丞相走上前兩步，好心地提醒：“微臣愚見，其實此時最重要的並不是一味執著於誰要害惠妃娘娘和龍嗣，就算真的查出來了，左不過也就是按照刑罰罰，眼下最為重要的是惠妃娘娘和肚子裏龍嗣的平安，母子平安才是最好。”

    蘇舜滿眼冰冷的怒氣，仿佛方丞相是他的眼中釘中刺。

    慕雲歡算是明白了，方丞相今晚為什麽要帶這三個廢材進宮，他們三個唱白臉，試圖扭曲事實將罪責推到上。

    方丞相則是看準時機唱紅臉，一番看似‘劍走偏鋒’的話，試圖用三言兩語調轉槍頭，讓蘇舜減對凰佩的關注。

    他倒是聰明，但不會任由他縱局麵。

    “方丞相當真是寬容大方的脾氣，連不需要關注兇手這種話都能一本正經地說出來，果真不同凡人。我倒是好奇，若是有人想要置你於死地，方丞相就不會找人查出對方是誰？而是一天天得過且過的，數著日子慶祝自己沒死？那賊人別有容易，若那賊人當真是圖謀社稷，妄圖以後宮搖前朝，那他今日能夠刺殺惠妃娘娘和龍嗣，明日就能夠刺殺皇上，後日就可能暗殺方丞相和三位大人！長久下去，整個大宋朝堂豈不是人人自危？”

    慕雲歡擲地有聲地反駁質問方丞相，卻是不太敢抬頭對上蘇舜那滿是責怪的眼神。

    這老皇帝，多半已經猜出了事的來龍去脈。

    當然不敢做得太過分，指不定這老皇帝正想著怎麽懲治呢！

    他們在殿中你來我往地爭著，慕雲歡一再咬定：“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審問安寧公主邊的人！民願用命擔保，絕對和這玉佩不了幹係！”

    “來人！將安寧公主手下伺候的人給朕全部拖去刑房，直到撬開他們的！”蘇舜慍怒著一聲令下，那三個大人也不敢再說話。

    方丞相暗暗咬了牙關，著頭皮道：“皇上，今日夜已深了，若是此時大張旗鼓地調查此事，恐怕太過高調明日這消息傳了出去，難免讓百姓人人自危，不如等明日再審？”

    蘇舜冷峻的臉上染著怒氣：“怎麽，方卿如今是覺得朕事有問題，想要取而代之了嗎？！”

    取而代之，形同謀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這一句話猶如泰山頂。

    “皇上息怒！”方丞相嚇得立刻跪下，縱然還想幫著安寧公主說話也是有心無力了。

    王公公帶著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皇上，手底下的人不住刑，都招了。”

    蘇舜目如刀，淩厲地盯著安寧公主：“安寧，莫要說父皇偏心。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代，還是要聽他們代？若是你自己一五一十地說了，朕看在往日父分上還能從輕發落。”

    安寧公主麵蒼白如鬼魅，幾乎是下意識地向旁邊的方丞相，見他四躲閃，一瞬間心如死灰：“父皇……安寧，安寧知…知錯了！”

    整個宮殿陷詭異的寂靜，那三個為開的大學士的臉像是被人啪啪打爛了，再沒臉麵說話。

    “說！你究竟何人指使？！”蘇舜暴跳如雷，怒斥出聲！

    慕雲歡幾乎同時抬頭向了蘇舜，秀眉擰起。

    就說蘇舜之前和王公公那段對話那樣奇怪蹊蹺，到了現在才聽出了弦外之音！

    可，怎麽會呢？！心底震驚。

    一個呼吸之間，慕雲歡盯著安寧公主，等著的下一句話。

    安寧公主無能頹廢地趴在地上：“是……是母後！”

    慕雲歡大驚，下意識地向了蘇舜，探究著他的反應。

    果然不出所料，蘇舜不穿，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皇後！

    他是順便借了的手，要除去眼中釘中刺的皇後！

    此言一出，整個宮殿中徹底沸騰，卻沒人發出一聲音。

    “父皇，是母後，是母後！都是母後派人做的！”安寧公主一邊說著一邊手腳並用爬到蘇舜的腳邊，撕心裂肺地洗白自己：“那凰佩母後雖是送給了安寧，但母後出宮前往菩提庵休養，安寧不放心母後，便將凰佩還給了母後，所以凰佩一直都在母後手裏！母後本就看不慣惠妃娘娘，刁難陷害都是因為太父皇的緣故，如今惠妃娘娘懷了孕，父皇您又一直對母後態度惡劣，更是因為慕雲歡將母後趕出了宮，母後了您一生怎麽可能不心生嫉妒呢？”

    慕雲歡緒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再看向蘇舜的眼神中不免帶了些探究，終於再一次見識到了這位帝王真正的手段。

    的目標是安寧公主，讓安寧公主一報還一報。

    但是，蘇舜的目標卻是皇後娘娘！

    所以從發現凰佩開始，他就有意無意地引導安寧公主將所有的事栽贓給皇後！

    可安寧公主和皇後娘娘是親生母啊！

    安寧公主就算再狠毒，也不會忍心拉自己親生母親來墊背吧！

    蘇舜的暗示，加上安寧公主本就自私狠心，明白凰佩一出，如今皇後和自己必須有一個人承擔此事。

    果斷地選擇了將罪責栽贓給自己的親生母親。

    在皇家，父骨親也不過如此！

    的後，方丞相和三個翰林院大學士的臉大變，安寧公主竟是承認了是皇後所為！

    皇後一旦倒臺，的母族肯定狠狠衰落！

    方丞相便是岌岌可危！

    “父皇，母後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太過你，所以才鑄下大錯，求求您饒過母後這一回吧！”安寧公主哭著喊著淚眼婆娑，匍匐在蘇舜腳邊不停地為皇後求。

    “朕？好一個朕的皇後！”蘇舜聽見安寧公主的話，假裝暴怒地低吼：“來人，給朕將皇後從菩提庵抓回來！送進大理寺清查，一旦查出屬實，立即廢除皇後之位，送進冷宮！”

    王公公應的很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