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暗道,自家老闆在外都是寡言語,雷厲風行的,沒想到居然跟孩子的另一個養父這麼投緣,這難道就是中國人說的緣分?
雙胞胎也看得驚訝不已,顧亮星著聲音,對顧亮晨說:「我是不是在做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咱爸跟他就哥倆好了。」
顧亮晨也覺得奇怪,手狠狠掐了一把大哥的大。
顧亮星痛呼一聲,拍開他的手:「起開起開,疼死我了。」
這下他不懷疑是假的了。
一頓飯倒是也勉強算是賓主盡歡。
結果過了一天,顧明東就打算回去了。
顧亮晨忍不住想留他:「爸,您這來都來了,要不在這邊多住幾天,我們也好帶你到逛逛。」
「你這話跟當初三妹四妹的一模一樣。」顧明東笑著,搖頭道,「出來的太急,家裡頭也沒怎麼待,既然你們沒事我就回去了。」
顧亮晨無法,只得打算送他去車站,結果還沒離開學校呢,衛誠的車先開來了。
「回去吧,衛誠送我就行。」顧明東揮了揮手。
眼看著汽車開走了,顧亮星勾搭著弟弟的肩,嘆了一聲:「還是有錢好啊,有錢咱們自己買車自己送,哪兒用得著他。」
顧亮晨心底也這麼想。
「哎,你說昨天爸還急吼吼的,怎麼過了一天忽然不著急了?」顧亮星問。
顧亮晨無奈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
另一頭,衛誠一路送顧明東去了火車站,這活兒路上還不堵車,但汽車的速度也不快,時不時還得避讓行人。
到了地方,顧明東拎著簡單的行禮下了車:「走了,不必再送。」
衛誠點了點頭,沒下車,只是說:「你放心,有我在,北京的顧家人絕不會有事。」
「好,那就給你了。」顧明東甩手倒是也很乾脆。
衛誠坐在車裡頭,一直看著顧明東進了車站,才轉頭說:「走吧。」
助理開了汽車,轉頭說:「老闆,這位顧先生瞧著可不是一般人。」
衛誠一雙眼睛沉沉的,顧明東自然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可不會知道那麼多。
只是他千萬都沒想到,衛家當年的大難,居然是這樣愚昧無知的原因。
時間過得太久,衛家當年早已離祖先的蹤跡,甚至連他對那一段歷史都知之甚,可惜他不知道,別人卻不會放過他。
「吳家!」衛誠怒極反笑。
那可真是他的好朋友,好鄰居,要不是見到了顧明東,他怎麼可能會懷疑到吳家頭上去。
顧明東的話,衛誠也不會盡信,但當年一團的線球,如今出現了個線頭,要理清自然容易許多。
查到的事越多,衛誠越是恨得咬牙切齒,只是為了借運,因為迷信的思想,就要害死他活生生的親人。
更可笑的是,他這些年來,居然都沒意識到誰才是兇手。
衛誠微微合上雙眼,靠在了椅背上,綳直的角卻帶著冷酷。
既然知道了,他就絕不會放任不管,當年的債也該到了償還的時候。
杜家、錢家、吳家,他一個人都不會放過。
千里之外的香江,吳傑正在理棘手的事,卻猛地一個哆嗦。
「二哥,怎麼了?」吳夢婷瘦了許多,臉枯黃,來到香江后養出來的紅潤氣和貌,如今折損了大半。
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看見吳傑臉稍有變化,就膽戰心驚。
吳傑也說不出來方才那一瞬間的危機,皺了皺眉,只說:「沒事,我的事你不需要管,看好錢知一就是。」
吳夢婷轉頭看向床上的錢知一,他現在全靠著呼吸機吊命,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忍了又忍,吳夢婷還是忍不住問:「二哥,他都這樣了,肯定活不了多久了,難道我們就不能帶著錢離開這裡嗎?」
曾經的早已經被消磨殆盡,吳夢婷一點兒也不想陪在半死不活的錢知一邊。
吳傑嗤笑一聲:「蠢貨,你以為杜家是那麼好惹的嗎?」
吳夢婷猛地低下頭去。
吳傑繼續說道:「杜家那位心狠手辣,只怕他們家的錢你有命拿,沒命花。」
「可是……他們現在不是自顧不暇了嗎?」
吳傑瞇了瞇眼睛:「你給我趕把那些愚蠢的主意打消,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說完這話,他懶得再跟這個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妹妹廢話,吳傑甚至開始後悔,當初不該花費力氣將帶過來,誰知道是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當初他推算的時候,這個蠢妹妹的氣運只在錢知一之下。
吳傑的目落到錢知一上,也是,正主都快死了,吳夢婷自然也沒了作用。
想到這裡,吳傑也是一陣心煩意,快步離開了醫院。
等他回到半山別墅,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頭的聲音。
「爸,最近咱們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到出了問題,兒子實在是控制不住,還得請您老出面看看。」杜臻說道。
杜家主卻只說:「你盯著就是了。」
杜臻皺眉:「爸,再這麼下去,那些人怕是要從杜家上咬下一塊來。」
杜萍萍也說:「是啊爸,有什麼事比這個還重要?」
杜家主很是不耐煩:「讓你們自己做主就自己做主,如果蒜皮的事都要老子出面,要你們過來有何用。」
一雙兒臉難看,杜家主卻繼續說:「還有沒有其他事,沒的話就快走,別耽誤我的正事兒。」
杜臻忍了又忍,到底是沒說什麼。
杜萍萍卻有些忍不住:「爸,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的,做生意好歹都是看各自本事,你弄那些有什麼用。」
誰知這話卻怒了杜家主,他猛地一掌打過去:「閉,你這個逆,早知今日就不該接你過來。」
杜萍萍捂住臉頰,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杜臻連忙拉住妹妹:「爸,妹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咱們杜家。」
「難道我不擔心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真正的病在上河村,在那個顧家上,老子想盡辦法救你們,你們倒怪我封建迷信。」
杜家主冷哼道:「我要是不迷信,哪裡會有杜家的今時今日。」
杜萍萍還要再說,杜臻卻死死拽住的手:「是是是,一切都憑爸爸做主。」
說完,他連忙拉著杜萍萍往外走。
兩人在門口恰好遇上了吳傑,杜臻還勉強出個笑容,杜萍萍卻嗤笑道:「什麼裝神弄鬼的玩意兒。」
杜臻扯了下妹妹,解釋道:「吳先生找父親有事吧,他就在裡面,請。」
吳傑淡淡點頭,飛快走了進去,顯然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杜萍萍臉鐵青,罵道:「他算什麼東西,居然敢給我們臉看。」
「萍萍,你這脾氣要改一改,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明白爸的子,他是聽不得忠言的。」
杜萍萍咬牙道:「難道只能任由他們這麼下去?」
「那個姓吳的只會裝神弄鬼,不知道從杜家騙走了多錢。偏偏爸還只聽他的,如今生意都不管了,整天都在求神拜佛。」
杜臻拉著妹妹走到外頭,一直到僻靜無人的地方,才低聲說:「萍萍,其實父親不管事對我們也有好。」
「有什麼好?」
杜臻低聲道:「他不管,那杜家就是我們的。」
杜萍萍臉一閃。
「我知道最近公司有很多傳言,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仔細看過財務報表,其實營運況是還可以的,咱們不如趁這個機會……」
杜萍萍反應過來:「能辦到嗎?」
猶豫的不是父親的想法,而是他們能不能越過老頭子,直接竊取家產。
杜臻笑了起來:「只要我們兄妹齊心,他也沒有其他的繼承人,想要做到很容易。」
這話讓杜萍萍的心思也浮起來。
屋裡頭,吳傑帶來的卻都是壞消息。
杜家主氣急敗壞的摔了一次又一次擺件,連自己最喜歡的青花瓷都砸了個稀爛。
「怎麼會沒死,一定出問題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吳傑嘆氣道:「原本派人過去只是試探,如今人折在了那邊,反倒是讓咱們打探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杜家主冷冷的看著他。
吳傑又說道:「家主一直懷疑是白家的人作祟,如今看來,這個顧明東問題果然很大。」
「知道了又能怎麼辦?」杜家主很是焦躁。
吳傑卻說:「知道了,才能對癥下藥。」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能解決掉不該活著的命者。」
杜家主擰著眉頭,心底卻失去了自信,這十幾年來每況愈下的,不停的告訴他事在惡化。
即使吳傑巧能言善辯,杜家主也遠不如一開始那麼信任他了:「之前出錯,你說是國國運大變的緣故,現在又說是命者。」
「我不管到底是什麼原因,但繼續這麼下去,我們將會走向末路!」
「反噬是什麼滋味,想必你們吳家人比我更清楚。」
吳傑的臉一僵,低頭道:「請家主放心,杜家百年大局,不會被一人打。」
杜家主揮了揮手:「要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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