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九山 靈犀觀

叟張歡，雖然答應鄭雲綺，要找甄遠道報仇，但是他還另有打算，將鄭雲綺抱在懷裡安一陣之後，又說道：“小雲兒，你需曉得！那禾山道畢竟非比尋常，為師現下還有一件法寶沒有煉，冒然找上門去，未必能有勝算。你且再等些時候，多則一年，則半載，為師將那法寶煉，再幫你去尋仇不晚。”

本來鄭雲綺一刻也不願再等，可叟說的並非沒有道理。況且也知曉，叟雖寵，卻也不會任胡來，隻好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叟看出還有點不樂意，便又給了一顆定心丸，接著道：“不過禾山道終歸人多勢眾，隻有咱們師徒，還嫌勢單力孤，還得邀約幾個朋友以壯聲勢。為師這寫幾封書信，你跟淵兒分別送去，約定明年五月初五一同前往，屆時再看他甄遠道如何應對。”

鄭雲綺頓時又驚又喜，隨叟修行多年，深知叟有幾個摯友修為十分了得。若得他們相助，再加上叟，定能報仇雪恨。索也不再哭，連忙打起神，催促叟趕寫信，然後與鄭淵各自送去。

而另外一邊，甄遠道和張桐，還不知叟為了開宗立派，已經開始籌謀用他們來殺儆猴。甄遠道吐納片刻，把真氣回復過來，原本依他的子，料定登平府的追兵趕不過來，多半不會耗費真氣，使用烏靈遁趕路。

但是這一回甄遠道剛得了青魚劍，正迫不及待回去祭練，哪肯在路上耽擱時間，索把心一橫，毫不吝惜真氣，剛剛回復過來，立即又催起烏靈遁，向著九山的方向直飛下去。

甄遠道雖說是禾山道的長老，不過他修煉的道場，並不在禾山道本山。因為當初曾與師兄爭奪教主之位，落選之後心總覺有些隔閡。況且禾山道管理不甚嚴格，教中許多長老，為了圖個清靜，也會另外開辟一道場，作為禾山道的一部分支。

甄遠道不願住在本山，另在六百裡之外的九山，辟出一道場，建了一座道觀，命名為靈犀觀。

其實那九山本來隻是西南群山之中，一個不起眼的所在，早先並沒有名字，甄遠道來了之後，自覺乃是修道之人，不可居在無名之地，便在山上立了一塊‘九山’的石碑，算是給自家道場起了一個名字。

這一回，甄遠道為了盡早趕回九山，也真賣了力氣，每日休息三次，行止之間就要飛行三四百裡。從登平府到九山，相距足足一萬多裡，居然五六天就趕到了。

因為將近早春時節，九山又深西南腹地，氣候遠比登平府溫暖，漫山遍野鬱鬱蔥蔥的，簇擁著山頂上一座青瓦白墻的道觀。

那道觀規模並不太大，隻有十餘丈見方，前後兩重院落。道觀大門前麵，辟出一片開闊的平地，隻見兩名十多歲的道，各自手持鬆紋劍，兔起鶻落，正在比劍。

張桐隨著甄遠道落在道觀門前，瞧出那兩名道的劍法頗有張弛，如果換在數月之前，他還不是二人對手。但是現在他已開辟氣海，並且打通了數個竅。而那兩名道，還未道築基，縱使劍法有些造詣也難得他的眼。

這時那兩名道練劍正在興頭上，忽見從空中落下一道烏，立即認出是甄遠道，急忙停了下來，搶到跟前，躬施禮。

甄遠道一路回來，施展烏靈遁，已經十分疲憊，哪有心再理他們。又見那二人數月過來仍未開辟氣海，不有些失，更也不願多言。隻對他們點了點頭，就對後的張桐道：“此間就是為師道場，日後你要常住，萬事不用見外，若有什麼需要，隻管吩咐他們二人即可。”說完之後，也不等張桐應聲，便直接進了道觀。

由於這幾個月相下來，張桐早就習慣了甄遠道的脾氣，等他走了之後，不微微一笑，對那兩名道一抱拳，道：“二位師弟請了，在下名張桐，今番初來乍到，還須得二位師弟多多扶照纔是啊！”

那兩名道急忙還禮，心知張桐乃是甄遠道正式收的弟子，自家二人雖然門較早，卻隻是伺服雜役的子，兩廂一比地位高下自然不言而喻。尤其見了甄遠道臨走還不忘叮囑幾句，顯然是對張桐頗為寵，那兩名道更不敢托大。口中連稱不敢，臉上陪著笑容，爭相把張桐讓到裡麵。

言談之間，張桐才知，這兩名道，一個張春，一個鄭融。家中皆是附近山下的富戶，因為當初曾經相助甄遠道修築道觀，加之這二人也算得上骨不錯，這才被甄遠道看中收為了道。隻等有朝一日開辟氣海，就能正式為室弟子。

可惜二人出富庶，從小生慣養的，本吃不住清苦。修煉起來隻用七八分心思，所以門將近三四年，也沒能辟出丹田氣海。張桐瞧出這二人的心輕浮，將來難有就，便也不深，稍微敷衍幾句，隨著二人來到前院西廂的一間屋裡。

原本甄遠道門下一共四名弟子，前番被郝老七殺死那年排名最末，如今正好被張桐頂了位置。

另外三名弟子，大師兄名尹春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乾瘦漢子，似乎不大理人，惴惴的，寡言語。

二師兄名甄猛，原是甄遠道本家的侄兒，長得一臉橫，材卻極矮小，而且仗著甄遠道是他叔叔，總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架勢。

三師兄錢健，為人倒是頗為和睦，卻唯獨眼中兇現，上也帶著一腥味，看來多半也不是善類。

張桐在房間安頓好後，立即就在張春和鄭融的指引下，拜見了三位師兄，相互攀談一陣，總算都認識了。

大約忙了一個多時辰，才重新回到自己屋裡。

因為每天飯食，全由山下的張家鄭家流送來，張桐也不用費心，這時安靜下來，再也心無旁騖，趕又把那葫蘆取了出來。

自從上一回，在劉天威的室得了這個葫蘆，倉促之間未能看破其中玄妙，如今回到靈犀觀，自有許多閑暇，正好用來破解。

可惜前番，殺那劉子玉時，那一滴已經引葫蘆異變，卻因張桐一時不查，差錯，沒有發現，而今錯過了一次機會，再想找出頭緒，更要許多周折。

張桐把那葫蘆拿在手上，除卻底下一個凹槽，再沒別的蛛馬跡。他卻不肯放棄，冥思苦想了許多辦法，水浸，火燒，無所不用其極。可那葫蘆頑固無比，一連小半個月，幾乎不眠不休，仍舊一無所獲。

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心灰意冷，暗暗懷疑起來，莫非這個葫蘆，隻是材質特殊，其中本就沒暗藏機巧！

第二十一回 九山 靈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