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吳遠名字了,李會計這是真的急了。
他倒是不介意蹭蹭吳老闆的風頭,驗一把五星級賓館的妙,回去也好跟村裡人吹上一番,裝上一裝。
相信趙富仁指定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架不住老支書酒醒之後,一通埋怨。
吳遠看出來道:「行了,李叔,爹要是埋怨你們,你就說是我拿的主義。」
「……這大晚上的,爹他人醉了,最需要休息。跑來顛去的,再給顛吐了,更難整。」
「……而且這一晚上的,爹這邊,還得麻煩你們二位照看一二。」
原本楊支書要是不醉酒,吳遠是打算把他帶到家裡住上一晚的。
現在這架勢,顯然是不行了。
於是李會計和趙富仁心懷惴惴地跟在吳遠後面,開了房。
只是在問到訂幾間房時,李會計愣是沒敢讓吳遠訂倆包間。
好幾百塊錢一間呢。
真訂上倆間,一年的工資沒了。
甭等老支書埋怨了,李會計自己個,都心疼的不行。
這麼多錢,咱花在哪裡不好?
非得用在這地方,睡一晚上,就沒了。
隨後跟著吳遠進了電梯,上了樓,進了房間。
李會計愈發篤定自己的堅持道:「吳老闆,就這條件,住五人都綽綽有餘。」
吳遠幫著把老丈人楊支書扶到床上躺好。
旁邊還特地倒了杯水,然後對李會計一番叮囑:「李叔,這邊明兒一早有早餐。你們這房間,仨名額,我都打過招呼了。」
李會計點點頭:「剛才聽見了,還是你安排得周到。」
吳遠接著道:「明兒一早,我要去醫院那邊,再過來這邊,可能要過來晚一些。」
「沒問題,你忙你的,吳老闆。」
「晚上爹這邊,就拜託你多照顧著點了,李叔……」
離開希爾頓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吳遠抬手給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得知歡歡已經被呂文清接走了,便跟四姐打了聲招呼,不再過去。
饒是如此,轉天周六。
吳遠抵達希爾頓的時候,依舊被老丈人楊支書埋怨了一通。
帶著老三位到了啟華大廈,從公司保險柜里取了仨人這次帶過來的現金,當面點清,便派明朝開車把人送到華鋁鋼筋廠去。
打鐵要趁熱。
雖然吳遠篤定米老闆那邊不會出什麼岔子,但這事早了早好。
更何況,明兒還是周日,人家廠裡面未必上班。
等到中午,吳遠沒等到老丈人仨人回來吃飯,卻等來了對方的電話。
「小遠,馮主任出面,今天事兒辦得特別順利。合同簽完了,定金也了,馮主任堅持要在廠裡面招待我們,盛難卻,我們就不回去吃飯了。」
馮亞東也是會做人的人。
吳遠心中有數,便追問道:「貨什麼時候能發?需不需要我這邊幫你盯著點?」
楊支書連連道:「不用不用,馮主任說周日準備一天,最遲周一中午發車。所以我跟李會計和老趙商量著,咱們就再留到周一。」
「……只是不能再住那麼貴的賓館了,你給我們找個招待所,條件差不多就行。」
吳遠當即道:「爹,家裡都現的地兒,住什麼招待所?」
楊支書頓了一頓,不假思索地道:「那給李會計和趙主任在你家附近找個招待所就。」
這安排沒病,大家都舒服。
只是吳遠沒說的出口。
倒讓老丈人說出來了,而且一點病也沒有。
「行吧,爹。」吳遠看著自己的飯到了,「那你們那邊完事,打電話過來,我讓明朝過去接你們。」
馮亞東留飯,自然免不了推杯換盞的。
明朝過去接人,也算是為了搭把手,好把人弄回來。
結果吳遠吃完中飯,遲遲沒有電話。
等到兩三點的時候,老三位自己個回來了,一個個滿面紅的。
但好在沒人喝醉。
吳遠連忙人泡了壺茶,給老三位在辦公室緩緩。
聽他們講講,在華鋁鋼筋廠的一通見聞。
「小遠啊,這來南方辦事,就是爽快。該是什麼就是什麼,一點彎彎繞都沒有。也難怪人家南方能發展得這麼好,生意做的飛起。」
這自然是楊支書的口吻。
「是啊!」李會計馬上接上了,「就咱們當初還擔心吳老闆初來乍到的,在外地站不穩腳跟。現在看來,吳老闆的遠見卓識,早超過咱們一群老傢伙了。」
趙富仁言簡意賅地附和道:「也難怪咱們那窮!」
言簡意賅的同時,就容易詞不達意。
但有楊支書這個習慣了總結講話的老幹部在這兒,吳遠是毫也不擔心。
「所以這落後地區想要發展,首先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別這也不想,那也不敢的,整天弄些虛頭腦的,到最後別人都吃撐了,咱們還肚子吃不飽……」
吳遠也不多說,就陪著老三位閑嘮著。
直到下班。
既然要回到四平路附近找招待所,那還找什麼找?
背靠著大學,附近現的招待所,好幾家呢。
李會計和趙富仁雖然不住自家,可晚飯一樣得吃。
吳遠直接把老三位先帶到家裡,路上買了些菜和滷味,又拎了個西瓜,準備在家裡直接開整。
老三位跟著吳遠回到教職工小區。
在車裡看,平平無奇的。
在樓下看,也是印象中樓房的樣子,沒什麼特別。
可等到一進門,才發覺這房子的氣質和氛圍,那可是太沖了。
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啊!
楊支書走在前頭,毫不意外,而又格外滿意地進了屋。
李會計和趙富仁卻不敢進了,「咱要不要個鞋?」
吳遠笑著擺手道:「不用,李叔,趙主任。我經常苗苗那些孩子到家裡來,沒那麼多規矩。」
楊支書更是一馬當先道:「回頭弄髒了,我給你打掃。」
吳遠失笑道:「爹,你在家可從不手。哪能讓你手?」
楊支書四打量,嘖嘖道:「家裡那地兒,再打掃也免不了沾泥帶土。你這可不一樣,一看就像模像樣!」
吳遠也不多說了,拿出兩包華子扔在茶幾上道:「爹,李叔,你們隨便轉,隨便坐,我先去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