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定是忙不過來的,待我回去替你斟酌,擬幾個名單給你,你若是同意,我便隨你上門去請人,書院聲勢越響,總該請些夫子來助陣。”
“多謝您了!”崔沁鄭重朝一揖,
歐娘子為善學書院的山長,毫沒有同行相較之心,可見與裴音霽月風之名,實不虛傳,心中半是激,半是佩服。
歐娘子扶起,目欣賞道,“你一人創下這書院著實不易,我能幫一點是一點,想當初我和裴音只用定下章程,其他一應之事皆是慕國公打理,比起你來算是坐其。”
“誰說子不如男?我看你便很好,我們人也定要做出一番事業,不依附那男人而活,你說呢!”
崔沁見提起慕月笙,眉眼微的一,復又熠熠生輝,“您說得對,我此生無嫁人之意,是一心想把書院做好。”
臆似了一窮巷,終于柳暗花明。
宋婆子將五個姑娘送與各家帶回,云碧攙扶著崔沁上了最后那輛馬車,緩緩朝燕山書院駛去。
崔沁累了一日,略有倦怠,遂靠在車塌的迎枕上小憩。
須臾,聽見前面車夫的喝聲,
“何人攔路?”
葛俊從車轅跳下,來到崔沁車窗外,躬稟報,
“崔娘子,我家主子有請。”
崔沁復又睜開眼,眼現異澤,漸而神恢復平靜,吩咐云碧道,
“將今日那彩頭給拿出來。”
云碧將凝翠閣分給們的彩頭遞給崔沁,碎銀子被裝在一個香囊里,其他銀票全部整整齊齊疊在一個牛皮袋子里。
崔沁抱著那牛皮袋子下了馬車。
抬眸,見面前有一酒樓,葛俊立在門口往里一指,便知慕月笙應是在茶樓雅間。
上了樓梯,來到東側靠窗一雅間,越過屏風進去,瞧見慕月笙一襲黑衫背對著立在窗下。
葛俊掩門而出,與云碧侯在外頭。
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話。
云碧抱著包袱冷覷了葛俊幾眼,語氣涼颼颼道,
“國公爺這是做什麼?當初冷落我們主子,如今又糾纏不休,這可不是國公爺的作風。”
葛俊語塞,略有些氣結道,“云碧姑娘,您難道樂意瞧著你家主子孤一人在外?這個世上,能護住的只有我們國公爺。”
云碧經歷了這數月的顛簸,心起伏跌撞,到今日算是徹底平靜下來。
“葛護衛,我們老家有句話,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
葛俊頓時給噎住。
比起門外的槍舌劍,雅間的二人靜默無言。
慕月笙沉沉的眸始終罩著,似等著給他一個待。
崔沁跪坐在他對面,將那牛皮袋子給拿出,將里面那一疊銀票悉數推給慕月笙,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一萬兩銀票還給你。”
慕月笙不曾瞧那銀票一眼,只是緩緩從袖口掏出那只羊脂玉簪子,放在崔沁眼前,
“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他嗓音沉的厲害,像石子湖突突往下墜。
崔沁目恍惚落在那簪子之上,張片刻,道,“我沒什麼好解釋的。”烏黑的羽低垂,將所有的緒掩在眉下,又歸于沉寂。
慕月笙的心登時徹底涼卻,眼底掠過幾狼狽,幾乎是忍著怒火,
“崔沁,你當真要一刀兩斷?”
聞言,崔沁抬眸平靜看他,“簽下和離書那一刻,我們已經一刀兩斷。”
慕月笙暗咬牙關,盯著如玉的眉眼,寒聲道,
“你別后悔!”
“不后悔....”
崔沁笑了笑,扶著書案轉離開。
喜歡過他不后悔,努力爭取過他不后悔,現在離開他,更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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