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做什麼?眼下這風口浪尖,作為姬家的人,的確不該出現在這兒,也不想來。
可是有得選嗎?
前幾日夜宴,原是該他們借使臣之死,將南縉人的怒火引到衛燼上;趁著他焦頭爛額之際,他們再拿秋月白的事栽贓姜央,最後添一把火,引得滿朝譁然,衛燼一敗塗地,可現在卻出現了這麼大的紕。
眼下的姬家就如同那熱鍋上的蛤/蟆,雖暫且還安然無恙,但焉知何時就會慢火給熬煮死!
一家子猢猻,事不足,敗事有餘,遲早要散!不提前為自己做打算,難不真跟那群沒本事的叔父一般,在家裡坐以待斃不?
想著自己的目的,姬心素閡眸深吸口氣,再大的火氣也能咽下,重新捧出一張更加燦爛的笑:「陛下莫要誤會,臣不過是路上正好見姜姑娘,所託,這才上山來的。姜姑娘應當是來不了了。」
「來不了?」衛燼眉心得更,目帶著探究。
姬心素直視他的眼,不避不讓,笑、脆生生地應了個「是啊」,眼波悠悠向旁邊漾,聲音也跟著飄渺,變得模稜兩可,「似乎……跟連太子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小不小年來,反正都要過大年,這幾天都下紅包雨,給仙們發喜氣~也謝謝以下仙的投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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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契約
在人家院裡借住了一晚,大半夜還鬧得上下犬不寧,姜央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一大早便特特去了廚房,親自做了幾樣梅花糕,預備送去找連城道謝。
然而繞著別院打聽一圈,竟是每一個能說清楚連城到底去了哪兒。
姜央從書房轉到後院,從大堂找到他居臥,又沿湖岸溜達了一圈,還是無果。仰頭瞧天,日頭已經攀上正頭頂,又微微向西。念著和衛燼的約定,心中越發焦躁。
「你當真不知你家太子上哪兒去了?」姜央問。
小廝哈腰賠笑,「殿下就這脾氣,想起一出是一出,一會兒想去釣魚,一會兒又嚷嚷著聽曲兒,隨得很,姑娘多擔待。奴才也知道,姑娘著急走,可殿下的脾氣,姑娘您也是知道的,若是回來後瞧見姑娘不在,不得要敲打奴才。姜姑娘一向仁善,還多多恤奴才的難。」說著便叉手不住作揖。
好似姜央不點頭,他就不打算停下來似的。
姜央提著食盒,四下環顧。
書房門窗閉,唯南窗稍稍出小指細的,依稀可以窺見半張紫檀桌案。上頭點綴著新折的桃夭,金猊悠悠吐出輕煙,細細的一縷裊裊向上升騰。明明沒有風,煙軌卻蜿蜒。
哪裡是沒人啊……
姜央無聲一嘆,提緩步邁上臺階,卻是站在屋前,沒主推門,「我知道你在裡頭,這般一味地躲著,可不是你的子。」
屋裡還是沒人應聲。
小廝也屏住呼吸,盯著那閉的門,不敢妄言。
四下靜悄悄,連風聲都停了,剩姜央一人對著門自言自語,卻是半點不介意,猶自說道:「昨天你對我說的話,我真的很激。可世上有些事強求不得,這份真心,姜央註定無法回應。可他日,你若有事想尋我幫忙,不計什麼事,也不計什麼地方,我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蹲下,姜央把裝滿糕點的食盒放在門前,「這些糕點,算作昨日你好心收留我的謝禮。趁熱趕吃吧,涼了可就走味兒了。」
說罷便疊手行了個標準的萬福禮,轉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任憑那小廝在後頭追幾步,招著手喚的名字;也任憑南窗下頭那雙落寞的視線纏綿在上,彌久不散……
別院外頭,衛燼派來接姜央的人早已等候多時。
姜央一出來,他們便立馬,又是乘船從湖心離開,又是登山,一番折騰下來,待到能過車窗眺見不遠行宮的飛檐翹角時,日頭都已掛在西邊上。
但就在這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兒走背運,眼瞧就快到地方,馬車軲轆忽然卡進泥坑裡,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姜央只得下來,等他們先把車子推出來。
如今天氣轉暖,草叢裡的蛐蟲嗓子都開得比別的季節要早,尤其是山裡頭。隔著朦朧薄霧,一遞聲兒一聲遞聲兒地長短相接,能聽出幾分塾裡頭孩們念書時抑揚頓挫的味道。
姜央卻只聽出了一腔煩悶。
離開前,雖連城說明白心意,但瞧他那閉門不見的態度,顯然沒打算接。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耽誤人家吧?
還有衛燼,早間都答應過他,晌午之前一定回去,結果卻一直拖到現在。照他那臭脾氣,稚又霸道,到時還不知要怎麼拉著臉,跟怪氣兒呢。
是想像他可能說的話,姜央太就疼不已,不得不抬指去,卻在這時,對面遙遙過來另一輛馬車,木柞的檐子上掛四盞絹燈,上頭赫然繪著姬家的徽記。
姜央右眼皮都跟著蹦了一下。
像是要驗證的猜想一般,姬心素打起簾子往外瞧了眼,便忙人停車,由丫鬟扶著步下馬車,慢搖紈扇翩躚到面前,笑地問了個好。
姜央也禮貌地頷首回了個禮,抬眸時,視線不聲地從上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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