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八卦和猜測,沈祺然自然也聽聞了,他微微一笑,並不理會。真正的原因,隻有艾瑟和沈祺然知道——
那天,沈祺然在艾瑟耳邊說的話是:
——殿下,我可以讓您的神力迅
速提升。
——比起探聽邵行的下落,抓時間讓自己變得更強,才是更要的事,不是嗎?
——強者為王,才是永恒的真理。
沈祺然這麽說並非誇下海口,他花了一周的時間研究自己的神識海,在匯總了多次試驗的結果後,得出了一個確鑿的結論:自己的非神力樂曲,對蟲族的益應該大大強過神力樂曲。
肯澤說寄生者都喜歡聆聽他的音樂,肯澤無法解釋原理,其實是因為——這種喜,完全出自“本能”。
族群意識的基石是生存和繁衍,它們偏任何讓自己發展壯大的東西,非神力音樂對它們神識海的滋養勝過神力音樂,它們當然本能地就偏這種特別的音樂。
而為族裔後,沈祺然也明白了:艾瑟和邵行的矛盾,並非自己以前認為的政見不合,而是源於種族的天然仇恨——是蟲族王在恨著邵行,它的意誌影響到了侵蝕最嚴重的次皇們,所以每一位次皇都會對邵行產生天然的敵意。邵行是蟲族的敵人,自然也是艾瑟他們的敵人。
但比起找邵行的麻煩,沈祺然覺得艾瑟更加抗拒不了變強的,如果不是想讓自己變強,艾瑟不會那麽輕易就對夏舒允下手,畢竟同類相食,他也會到族群意識的譴責和反噬。
果然,艾瑟心了。
他默許了沈祺然的行為,沈祺然也的確沒有讓他失——停滯了許久的神識海終於湧來了更多的力量,□□裏頻繁的演出、宴會場所上人們熱鬧與歡樂的氛圍,種種和緒在音樂的介下,滋養著沈祺然的神識海,又被他的次皇盡數吸收,匯聚新的力量。
艾瑟如今的神力等級是ss級,雖然力量源源不斷地湧來,但離晉升仍需要一段時間,所以神力等級最先突破的,是沈祺然。
艾瑟沒辦法吸收掉他全部的力量,剩餘的部分,足夠沈祺然從平平無奇的a級,直接越到初強者行列的s級。當然,這種越階層的晉升無疑也是兇險的,為了保,沈祺然不能找任何治愈師來輔
助自己晉升,隻能向艾瑟求助。
艾瑟並沒有吝嗇自己的幫助,他的引導讓沈祺然渡過了最危險的階段,晉升結束後,不顧的虛弱,沈祺然立刻跪拜在艾瑟的腳下。
“謝謝殿下的援手。”他激道,“今日之恩,沒齒難忘。”
看到那人眼中滿滿的忠誠與激,艾瑟不由得輕輕笑了。
就算最初抗爭得再激烈又怎樣?這個人終究還是變了自己最忠心的仆人。
就像自己曾經也十分稚,以為可以對抗族群意識,最終還不是要向現實乖乖低頭。所有人都注定會走上與自己一樣的道路,沒有任何人能反抗,也不可能反抗。
心中最後一疑慮也煙消雲散,艾瑟眼中難得有了幾分溫:“你是我的族裔,我自然會庇護你。”
“能夠追隨您,是我莫大的榮幸,殿下。”
沈祺然深深低下頭,他的臉藏在影中,讓人看不清真實的表。
時間平穩地流逝,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到了第四個月的時候,已經是年底。和去年一樣,12月的最後一天,邵家齊聚一堂,用過晚餐後,眾人一起出發前往星山進行新年祈福。
“小然,你真的瘦了好多啊。”車上,邵瑤擔憂地看著沈祺然,“是不是演出太累了?你沒必要那麽拚的,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一陣吧。”
邵老夫人也握著他的手,一臉心疼:“現在阿行不在,如果小然你在家太無聊,可以搬到我們這邊住一陣子,人多也熱鬧嘛。”
不願讓這些人擔心,沈祺然沒有反駁,隻是笑了笑:“好,我考慮一下。”
他們來到星山腳下,今年的景象同去年一樣,主道兩邊掛滿了漂亮的花燈,到都是鼎沸的人聲和攢的人頭。大家準備去山頂的祈福宮時,沈祺然卻停下了腳步。
“瑤瑤姐,我想在這周圍走走,就不和你們上去了。”
邵瑤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點點頭:“好。”
沈祺然向幾人道別,轉融了山腳下的人流。著對方遠去
的背影,邵老夫人輕輕歎了口氣。
“去年阿行和小然走的,就是那條路吧?”
已經連續四個月了,邵行都再未傳回消息,們不知道邵行執行的到底是怎樣特殊的任務,作為同他恩的夫人,沈祺然必然是最焦心的那一個,隻是青年從來都不說,們就算想安,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邵瑤也歎了口氣:“是啊。”
沈祺然獨自逆著人流往山下走,雖然隻來過一次,他卻完全沒有迷路,很快就來到了曾經和邵行駐足過的湖邊。
這裏遊人不多,湖邊已經漂浮著不漂亮璀璨的許願晶球。去年就是在這裏,他遇到了沈夢嵐,對方拿原主和艾瑟曾經有過私的把柄來威脅他,自己當時說了什麽來著?
好像是說,“不好意思哦,我這麽囂張,就是仗著邵行他寵我呀!”當時的沈夢嵐,臉都氣綠了呢。
想起那稽的一幕,沈祺然忍不住勾起角,很快又慢慢垂了下去。
這四個月來,邵行沒有再聯係過他,據蘭登說,他已經進了最為兇險的階段,一直沒能醒來。所有知的人都在為邵行憂心,沈祺然卻悄悄鬆了口氣。
他不想讓邵行這麽快就回來。
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曾經對著全息影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遍一遍地問“你什麽時候能回來”的人了。他知道邵行這位主角總有一天會歸來,沈祺然怕的是那人重新出現後,自己會搖,會舍不得,會想放棄那個計劃。
當然,他更怕邵行發現自己和艾瑟頻繁來往後,會對他十分失,甚至是重歸仇恨。
遠的夜幕中,冉冉升起了無數星星點點的輝,那都是被放飛出去的簽文,去年的時候,他和邵行也這樣將他倆的“姻緣簽”放飛過,兩枚簽文化為的晶蝶纏綿飛夜空的樣子,他至今都還記得。當時隻覺得新鮮新奇,現在回想,恐怕那時邵行就已經對自己……
沈祺然著天邊的璀璨流發了一會兒呆,他突然走到湖邊,俯撿拾起一枚祈願晶球,注神力。
晶球閃爍起來,芒散盡後,拇指大小的簽符落在他手上。看到上麵鐫刻的那行小字,沈祺然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
他很久沒有笑得這麽大聲,笑得這麽真實了。方才短暫的傷和迷茫一掃而空,他突然對未來又一次充滿了勇氣和鬥誌。
——【有誌者,事竟。】
他揚起手,將這枚簽文拋向空中。它化為了金的晶蝶,飛越過無比濃重的黑夜,奔赴向遠璀璨芒的星河。
短暫的新年假期過去,大家很快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軌道,沈祺然仍舊忙碌奔波於演奏大廳和社宴會中,同時他也沒有停止創作,高產得讓們歡欣雀躍。
他還養了一個新的習慣:寫日記。
當然,涉及蟲族的事他是無法書寫的,沈祺然每天隻寫一些瑣碎的小事,就像小學生日記一樣,今天去了哪裏,見到了哪些人,說了什麽話,心好的話他可以囉囉嗦嗦一連寫幾頁,心不好時,就一筆帶過。
如此又過了一些日子,春天開始的時候,沈祺然銷了長假,重新回到了軍部的神力研究中心。
沈祺然的主要職責一直都是創作非神力樂曲,充實富做研究的曲庫,數據類的工作有助理安妮和克裏幹,所以哪怕很久沒來軍部,他的缺席也沒有讓部門的工作停滯。
回到部門後,除了繼續富非神力樂曲庫,沈祺然也重新參與到研究中。安妮和克裏最近研究的是非神力樂曲對“無神力”病人有沒有效果,沈祺然也順勢看了許多資料。
“無神力”可能是先天的,但大部分都是後天的,比如突發意外損傷了神識海等。其中最著名的案例就是大皇子殿下的那場意外,因為懷疑過是否有人暗中使壞,當初事發後軍部遵照國王陛下的旨意,暗中進行過詳細的調查,沈祺然憑借神力研究中心部長的權限,得以借閱到當時一些機的調查文件。
但他也就是看看,看完後很快歸還了那些機文件,將更多的力轉向研究那
些普通病人的案例。
而此時,距離邵行離開王都,進行神力等級晉升,已經過去了將近九個月。
六月底的時候,萊曼帝國發生了一件震全國的大事。一件在原著裏也被詳細描寫過,但因為邵行的缺席,這次注定會有所變化和不同的大事——
國王陛下終於頒發了正式的詔令,宣布免去大皇子艾克斯的太子頭銜,將三皇子艾賽亞,改立為萊曼帝國的新王儲。
作者有話要說: 然然:無心,一心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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